“快说,李元在哪里?红袖被你们藏在哪儿?”李玄急怒之下,手上力道便没有控制,将那妇人肩头捏得咯咯作响。
李恪兀自大声叫道:“李元,你这缩头乌龟,要是再不出来,小心我拆了这倚翠楼……”
“嘿,真是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拆了我这倚翠楼!”
楼上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一个青年出现在三楼走廊,俯视两人,他手按栏杆,纵身跃下,‘嘭’一声落地,冲着两人冷笑不止。
“李晋!是你!”李玄见到这人,大感愕然。
他认定了对方就是那晚偷袭他的人,不过双方毕竟没有撕破脸皮,这时候打听红袖的下落要紧,就算要报仇,也不必急于一时。
“哼!你们二房的人,可真是厉害啊,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拆了我这倚翠楼!”李晋冷笑道。
“李元呢?怎么这时候还躲着不敢出来吗?”李恪瞟了李晋一眼,大声道:“先让李元把人交出来,你自然就能看到,咱们兄弟是怎么拆楼!”
李晋是炼体六重武者,李恪自知不是对手,甚至加上李玄,也不知道能不能跟李晋对抗,但他性格倔强,明知不敌,也不肯轻易服软。
“你们要找元弟,自去找他便是,来我这倚翠楼撒的什么野?”李晋皱眉道。
“李元不在这里?”李恪大感意外,狐疑的盯着李晋,道:“你不是在骗我的吧?”
李晋怒急反笑,打了个哈哈,道:“就凭你这点本事,我需要骗你?你要是不信,大可动手拆楼便是,我倒要瞧瞧,几日不见,你又长进了多少本事!”
李恪还待不信,李玄已经扯了他一把,道:“李元应该的确不在这里,咱们走吧!”
以李元狂妄的性格,决不至于做缩头乌龟,尤其李元恨李玄入骨,几次三番派人追杀李玄,如今见到正主,冲上来都来不及,哪有躲着不见的道理?
“且慢!”李晋见李玄拉了李恪,转身便要离开,不由森然道:“你们两个跑到这里喊打喊杀,一句话都不交代,这就想要扬长而去了吗?”
“那你还想怎样?”李恪叫道。
“大家都是李家人,我也不要你们什么赔偿,”李晋伸手一指躺了满地,正哀声惨叫的众打手,道:“你们打了人,把人扶起来,说一声对不起,总是应该的吧?”
李恪有些踌躇,既是打错了人,说一声‘抱歉’,似乎也是理所应当,李晋这要求,绝不算过分。
李玄却是冷笑看了李晋一眼,上次偷袭之仇,他还没跟此人清算,这时候又怎么肯向对方服软?当下一言不发,拉了李恪便要走。
李晋冷哼一声,五指成爪,抓向李玄肩头,叫道:“这就想走吗!”
李玄头也不回,反手便洒出一片森寒剑光。
李晋方要抓到李玄身上,陡然眼前剑光大盛,咽喉处寒气森森,吓了一跳,连忙闪避,这一爪便抓不下去了。
等他回过神来,李玄两人早已扬长而去。
李晋脸色铁青,心下却是凛然,暗道:“怎么才几天不见,这废物出剑,又要快了这许多?”
若不是对李玄实力估计有误,李晋也不至于如此不济。
他一击不中,对李玄终究有所忌惮,便不再出手,呆立片刻,也不理会倚翠楼众人的请示,径自出了楼,向李家堡而去。
李玄拉着李恪,出了倚翠楼,心头一阵茫然,更是焦急如焚。
红袖已经被李元抓走好一阵了,他每耽搁一分钟,小丫鬟就会多一分危险。
只是眼下,实在是茫无头绪,不知从何找起。
李玄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便拿定主意,道:“龙潭镇一共有多少家妓院?李元既然说要将红袖卖进妓院,那咱们便一家一家找过去,离这最近的妓院怎么走?”
李恪也没什么好办法,闻言刚要指路,却见到远处,一个似是李家堡武童打扮的人,正飞奔而来,不由脸上一喜,道:“先不忙,说不定马上就有好消息啦!”
那武童转瞬已经奔近,向李恪行了一礼,道:“启禀少爷,元少爷是带着人去了画楼!”
“走,去画楼!”李恪忙道,当先在前领路。
原来李恪被李元打伤,心有不忿,便暗自盘算,你李元把人卖进妓院,难道我还不能后脚跟着就去把人买回来吗?
李恪本来跟李玄没什么交情,实在不必如此卖力营救李玄的小丫鬟。
但以李恪脾气,既然在李元手底下吃了亏,不报复回来,怎么能甘心?
他就算打不过李元,也非要恶心对方一下不可,是以回去之后,便第一时间安排武童,打听李元的去向。
“画楼是林家的产业,想不到李元这混蛋居然也不蠢,红袖要是真进了画楼,要再弄出来,可就难了!”李恪一边走,一边向李玄介绍道:“林破天那厮,可是自称龙潭镇第一青年才俊,咱们想从他手里讨人,只怕多有不便!”
林破天就是林家大少,林破军的大哥,他那个龙潭镇第一青年才俊的名头,可不是如李恪所言,自己封的,那是实打实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林破天今年才十八岁,早在三年前,他便已经是炼体七重武者,如今三年已过,据说他随时都可能突破到炼体八重。
在陈灵儿崛起之前,谁不是公认林破天为龙潭镇第一天才?
此人生性不羁,自十三岁起,一年只怕有三百天,是吃住都在青楼妓院。
但此人练武天赋之好,也是公认的,整天泡在青楼,武功进境在龙潭镇青年一辈之中,仍然是无人能及。
画楼本是林家的产业,林破天只怕早已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他们此番前去要人,百分之百是要面对林破天的。
李恪之所以如此不厌其烦的向李玄介绍林破天,只是希望李玄识趣一点,千万不要跟林破天硬顶。
林破军平日行事已经是极为蛮横霸道,但跟他大哥林破天相比,无疑还是小巫见大巫。
林破天简直就是个疯子,无法无天,真要动起手来,肯定当场就把两人给打死了,完全不会有丝毫顾忌。
至于以林破天的实力,能不能打死他们两人,那也是毫无疑问的,龙潭镇第一天才,绝不是说着好玩。
“前面不远处就是画楼了,”李恪看了李玄一眼,有些苦笑,道:“玄弟,若是你那丫鬟,在画楼受到什么欺负,你千万可要忍着点气,那林破天真不是好惹的!”
虽然跟李玄才接触了这么一会,但李恪早已看出来,李玄也是个火爆脾气,跟林破天爆发冲突的几率,简直是无限大,此时着实是有些心里发毛。
不过李恪既然打定主意,要把李玄当亲兄弟看待了,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这时候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咦?”李恪正说着,忽然见到一众人从画楼走出,认清了领头那人,不由爆喝一声:“李元!”
李元正领着两个武童,从画楼出来,听到有人叫他,转头一看,顿时大喜,狞笑道:“李玄!你这个废物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死在了恶狼山呢!”
方才虽然是李恪出声叫他名字,但李元眼里却只有一个李玄,大踏步走了过来。
“红袖在哪儿?你已经把她卖进画楼了?”李玄见到李元,何尝不是暴怒欲狂,但报仇随时都可以,眼下却是红袖的安危更为重要。
“你说你那小丫鬟?看来她果真是你的心头肉啊!”
李元本来见到李玄,马上就要动手的,可见李玄如此着紧那小丫鬟,他反倒不着急了,狞笑道:“那小丫鬟的确是个美人胚子,我见犹怜,可惜啊可惜!落到了林破天那个色狼的手里,以那家伙的急色,这时候说不定已经开弓上马,正大干特干呢!哈哈哈哈……”
李玄目眦欲裂,森然道:“李元,你最好祈祷红袖没事,否则我定会让你后悔自己为什么生出来!”
他心中牵挂红袖,不欲多跟李元多做纠缠,径直冲向画楼。
李元好不容易撞到李玄,怎肯让他如此逃脱,凝聚十成力道,一掌拍出,冷笑道:“还想跑?我送你归西!”
李玄不避不让,直接胸口就顶着李元的手掌迎了上去,同时也是一掌拍出,竟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李元对李玄实力极为了解,知道他只是区区炼体二重武者,进恶狼山之后,纵然进步神速,龙头岩一战,所展示出来的,也不过勉强达到炼体三重实力,不足为惧。
李玄如此亡命打法,实在是正中李元下怀,满拟一掌打死了李玄,出了这口心头恶气。
李元正自狞笑,陡然之间,只觉得掌风割面,凶恶无比,直惊得几乎魂飞魄散,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百忙之中,将头偏了开去。
只听得‘嘭嘭’两声闷响!
李元一掌拍在李玄胸口,李玄一掌拍在了李元肩头。
李元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李玄却是身形一晃,旋即又浑不在意的向前走去。
“少爷!”
李元的两个武童,见到李元飞出,大吃一惊,不约而同跃上,挥掌打向李玄。
这两个武童熟知李元性格,知道此时去扶李元,多半讨不到好,但他们出手攻击李玄,却肯定能让自家少爷消气。
李玄手中剑光一闪,脚下却是丝毫没有停留,仍是大踏步向前行。
两个武童捂着喉咙,嗬嗬作响,转瞬扑倒在地,鲜血流了满地。
这两个武童都是炼体四重武者,可是被李玄轻易便洞穿了喉头,直接秒杀。
李元摔出十数米远,眼见李玄如此凶恶,更知道自己已经受到重创,眼下万万不是李玄的对手,他见机好快,甫一翻身爬起,便撞入街边一户人家屋内,转瞬逃得远了。
只是李元人虽逃走,心中却极为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