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道是我们云家的朋友,我们云家也很希望,与李家堡结为盟友!”云家那位真气境高手,忽然出声道。
“李仲道长老也是我们吴家的朋友!”吴家领头之人,出声附和道:“我们家主说了,若李仲道长老成为家主,愿与李家堡结为同盟,共同进退,永不侵犯!”
李家堡众人,一片大哗。
本来众人见到李仲道与吴家、云家的人,一齐出现,便已经猜到,这两家势必是李仲道的靠山。
但两家如此赤裸裸的表明态度,仍是让李家堡众人为之色变。
李仲友眼见事不可为,虽然极不甘心,还是向他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一齐走向李仲道。
“我李仲友,支持李仲道成为李家堡家主!”李仲友在李仲道身后站定,大声说道。
“李仲道,你如此丧心病狂,不怕日后到了地下,没脸见列祖列宗吗?”李仲文大声道:“李家堡族规之中,是如何说的?勾结外人,干涉家族内部事宜,是为欺师灭祖……李仲道,你勾引外人,干预拥立家主,大逆不道,视如背叛家族,当受万蚁噬心之刑,埋骨李家堡门前三尺,为所有族人践踏!”
李仲道脸色微变,旋即冷笑道:“云先生与吴家诸位朋友,只是前来观礼而已,何来干预之说?李仲文,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他不欲与李仲文纠缠下去,大声道:“有谁支持我李仲道当家主,便请站到我身边来,我只数十声,是敌是友,请诸位快快抉择……”
“是敌是友?哼……都是一家人,难道不支持你当家主,便要成为敌人?”李仲文冷笑不已。
李仲道充耳不闻,自顾自数道:“一……二……三……”
他数得不快不慢,既给了众人选择的时间,又给予众人强烈的紧迫感。
云家的那两人,忽然都是左手拇指轻轻一推长剑护手,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遍全场。
便是生满了锈的剑,拔出之时,与剑鞘摩擦,也不会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这两人分明是刻意为之。
两人手中长剑剑锋,虽都只露出一寸,可是锋芒毕露,肆意绽放着凌厉的剑光,威慑力十足。
这两个人,竟然全都是真气境高手。
李家堡众人,终于开始骚动起来,一个个走向李仲道身后。
转眼之间,李仲文身边已经只剩下寥寥数十人。
留在李家堡的二十四位元气境武者,便有十五个人,走到了李仲道一边。
只有九个人,仍然坚定留在李仲文身后。
这九个元气境武者之中,便有贡献堂的三位长老在内。
留下的数十人,也大多是这九人的武童和子孙后代。
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
李正廷留下的二十四位元气境武者,本来都是于己亲近的。
在此关键时刻,却显出了亲疏之别。
往日与家主一脉交好的长老、族人,不在少数。
若是公平竞争,李仲文的支持者,未必比李仲道少。
可是面临两大真气境高手,尤其是其背后云家的威胁,这些人终于改换门庭,倒向了李仲道。
“看来大家都是支持我做家主了!”李仲道得意大笑道:“李仲文,你更有何话说?”
“我当然有话说!”李仲文冷声道:“李仲道,你勾引外人,以武力对族人施加威胁,这样得来的家主,如何能叫族人心服口服?更何况,何曾有人见到家主的尸体?家主生死未卜,你便迫不及待的要篡位,你这个家主,我绝不承认!”
李仲道冷哼一声,道:“李正廷身受重伤,那种情形下,如何能逃得过毒蛟追杀?被毒蛟杀死,都是直接爆成一团肉酱,尸骨无存,你想要去找儿子的尸体,我瞧只怕是难了!”
李仲文闻言,脸色一白,惨然道:“无论如何,家主生死尚未确定之前,另行拥立家主,都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为族规所不能容,李家堡立足几百年,从未有过如此先例……”
李仲道哈哈一笑,道:“没有先例,今日便开这个先例!屠蛟一役,损失重大,值此危难之际,李家堡不尽早选出家主,群龙无首,如何立足?李仲文,你一心阻拦拥立家主,无非是私心作祟,想着没有家主,李家堡之中,便以大长老为尊……”
“李仲道,你说这话,也不脸红?到底是谁被权利冲昏了头脑?”李仲至忽然大声道:“你勾引外人,就算今日叫你坐上了家主,也必定后患无穷,甚至沦为傀儡,断送我整个李家堡……”
“哼!”李仲道被说中了心事,脸色顿时阴沉得像要滴下水来,他不与李仲至争辩,冷冷道:“李仲文,你私心作祟,为了想要大权独揽,竟然阻拦拥立家主,如此公私不分,我瞧你这大长老,也不必当了吧……”
“不错,李仲文大长老之位,应当废黜!”
“附议!”
“……”
投靠李仲道的众人,顿时纷纷叫嚷起来。
他们急于在家主面前表现,连脸皮都不要了。
李仲道轻飘飘的一句话,在众人纷纷附和之下,便算是剥夺了李仲文大长老的位子。
“既然李仲文已经不是大长老,便也再没有资格执掌执法堂!”李仲道冷笑道:“我以家主身份宣布,从今日起,李仲友便是李家堡大长老,并执掌执法堂!”
李仲道心知肚明,云家的真气境高手,不可能永远给他当打手,以他平日威望,只怕镇不住其他长老。
是以他将李仲友再次抬上了大长老的位子。
如此一来,再有吴家的支持,他这个家主宝座,才能坐得稳当。
李仲道的提请,毫无意外的再次得到众人一致附议。
当然,只是他身后众人的‘一致’附议。
李仲文那边数十人,都是满脸冷笑。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从今日起,李仲友便是李家堡大长老,并执掌执法堂!”李仲道环目四顾,志得意满道。
“谁说没有异议?你这个家主身份,都算不得数,更有什么资格,废立大长老?”李仲至大声道:“你们都是李家堡的叛逆,我绝不承认你李仲道的家主身份,更不承认李仲友大长老身份,李家堡只有一个李仲文大长老!”
“哼!”李仲道冷冷道:“你敢污蔑是家主是叛逆?我看你李仲至才是最大的叛逆,李仲友大长老,你是执法堂首座,按照李家堡族规,污蔑家主,应当如何?”
“污蔑家主,是为大逆不道……”李仲友面无表情道:“严重者可逐出家族!”
“好,我以家主身份宣布,将李仲至逐出家族!”李仲道冷声道:“依照族规,为防家族武学外泄,长老被逐出家族,须得先打破祖窍,挑断手筋脚筋……大长老,还不行刑?”
祖窍便是天眼窍,一旦被暴力打破,便将成为白痴。
李仲文当年只是天眼窍受到轻微损伤,便瞬间跌落至炼体期。
之后努力了几十年,也始终只停留在元气境初期,永无寸进。
其厉害之处,可见一斑。
手筋脚筋挑断,更是形如废人,再强的实力,也发挥不出。
这样的惩罚,几乎便等如置人于死地。
一个手脚残废的白痴,生存都难,更绝无可能,泄露家族武学。
李仲友走上前道:“谨尊家主吩咐!李仲至,还不上来受刑?”
李仲至走出人丛,冷笑道:“你只是李家堡的一叛逆之徒,有什么资格让贡献堂长老受刑?不过今日,本长老倒是要为维护李家堡声誉,将你这叛逆捉拿,押回执法堂受刑……”
“贡献堂三老,向来共同进退,捉拿叛逆,怎能不算上我们?”
又是两个老者,走出人丛,冷眼怒视着李仲友。
那自然是贡献堂其余两位长老了。
“捉拿叛逆,李家堡人人有责,我是执法堂首座,更是责无旁贷,怎能袖手?”李仲文与李仲至三人并肩而立,长声说道。
“不错!捉拿叛逆,人人有责!”
李仲文话音方落,他身后其余众人,都是齐刷刷的踏前一步。
李仲文一方,虽只剩下寥寥数十人。
但这数十人,都是血性汉子,心意一致,团结在一起,气势如虹,反倒将对面人多的一方,压了过去。
本来嘛,在云家真气境高手威慑之下,倒向李仲道一方的人,都是些意志不坚的墙头草,指望他们能有多少血性?
李仲友走出几步,便即停住。
对面哗啦啦几十号人全部一拥而前,他可没傻到为李仲道卖死命。
李仲道见状大怒,道:“李仲文,你们想造反不成?”
“哼,到底是谁造反?”李仲文冷声道:“李仲道,你才是李家堡最大的叛逆,今日我等不惜一死,也要维护李家堡祖宗家法,与你们这些叛逆,势不两立……”
“好,好……”李仲道脸色铁青,怒道:“你李仲文既然不知好歹,便不要怪我辣手无情,所有人给我听着,我以李家堡家主身份宣布,面前以李仲文为首的数十人,都是李家堡的叛逆,李仲友大长老,你是执法堂首座,请将这些叛逆全部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李仲友应了声‘是’,却迟迟不动。
开什么玩笑,他虽然也有七八个元气境武者追随左右,可指望他为李仲道拼命,那无疑痴人说梦。
他连连拿眼去瞧李仲道身边,两个云家的真气境高手,显然是想这两人出手。
李仲道见李仲友不动,脸上怒火更炽。
他回头目光扫视一圈,只见方才投靠过来的众人,也是躲躲闪闪,甚至有些人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之色。
众人在真气境高手的威慑之下,改换门庭,投靠了李仲道。
但那绝非意味着,众人就想看到李家堡当真内讧。
李仲文身边,好歹也有着数十个人,一旦打起来,就算能将这数十人全部杀死,己方也必定损失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