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对原本已经失去蒋素英这张本以为是‘王牌’的牌的我们,无疑更是雪上加霜。我还是太单纯了,其实人头灯笼在被我们消灭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即使它这个‘引魂灯’不在了,林方明也会找到其他的办法的。只怪我当初没有想到这么远,我早该意识到林方明是不会坐以待毙的。可是话说回来,即使我知道又能怎么样,我们一直都在忙活着打探对付林方明的方法,也从没有间断过。
时间!永远不够!
和最初刚刚看见庙宇得知林方明的时候相比,我们现在掌握了更多的信息,二十年前冤案的真相,还有林方明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不知道这些信息能为我们的计划提供多大的帮助。
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眉头紧锁,一副岌岌可危的神色。
我环视着众人,缓缓说道:“这应该是关乎到生死存亡的一次行动了,所以我没有权利独自下决定。我个人的观点是,即刻制定计划,计划一出,就行动。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动,很久,很久。
最终,探长挠了挠头,拍了拍我。“二牛,给我一支烟吧。”
我取出一支烟递给她,帮她点燃。她吸了一口,良久,才沉长的吐了出来。
“我同意二牛队长的提议。”探长说。
兮看了看众人,随后严肃的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师姐和二牛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苏羽也说:“我也听师姐和二牛的。”
西瓜也跟着说:“我也是,我都听你们的。”
娴子的目光一一扫过我们,片刻后,她笑了。然后她对我说:“二牛,谢谢你。我......永远都挺你这个队长。”
我点点头,长长呼了一口气。
“我们开始商定计划吧。”
我们几个再次围坐在一起,一边啃着各自的压缩饼干,一边商定着计划。
依旧是探长首先开口。“按照之前所推测的,误闯进前山的俩个孩子绝不会是巧合,他们一定是受到了林方明的某种幻惑。这应该是林方明再次出手的首个目标,他们也有可能成为林方明的第二任‘引魂灯’。可是他既然在被镇压的情况下依然可以远距离的实施幻惑,那么他本大可不必还需要小三疯去给他做什么‘引魂灯’。所以我推断,类似这样的远程幻惑,或许要耗费他大量的法力,也或许是有一些限制,总之一定是并非他轻易就可以施行的。但这一次他这样做了,也一定是因为需要摄取的魂魄量并不多了,所以他已经不顾一切的想要快点摄足这八十一条魂魄,早一点冲开摄魂碑的镇压。那么,这俩个孩子也基本不会成为引魂灯了,他们应该只会成为这八十一条魂魄中的俩条。所以,林方明现在应该已经是到了疯狂的程度,如二牛队长所说,我们确实必须提前走出这一步了。”
探长的分析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我也认为她现在说的基本上就应该是事实了。
娴子也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最初我们一群人初遇林方明的时候,都被那强大的压迫感震慑的无法行动自如。这一次,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了,但我们手里确掌握了林方明和摄魂碑的一些信息,那么现在,我们要怎么把我们手里掌握的信息变成‘武器’来对付林方明呢?”
娴子提到了武器,顿时让我想起来陈榕师弟曾一直背着的那个武器,那个曾经助他逃过一劫的‘黑帆布’。我走到角落,挪开陈榕的背包,将立在墙边的‘黑帆布’拿了过来。
“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陈榕师弟的?”我问。
“师弟之前说这是我们临来前师傅交给他暂时保管的,师傅说或许这个东西能对我们有用又或许没用。”兮说。
我点点头,看着手里的‘黑帆布’,对她们说:“那你们对它了解吗?”
兮和苏羽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娴子却说道:“我以前曾经在师傅的书房里的见过一次,当时它会悬挂着墙上。我问师傅这是什么,师傅只说这是属于祖师爷的东西,是不可控的,还说我这样修为的弟子不能随意动它,否则会很危险。这次师傅把他交给师弟,我就有些惊讶。可师傅却只说是保管,没有交代我们应不应该去使用。所以我想,师傅应该是把它当做‘护身符’一样的东西交给我们的吧。我只知道这么多。”
“哦,我们还是继续商定计划吧。”我也觉得师傅正是此意,这东西不可控,很危险,所以师傅不让我们去用,只是希望关键时刻这个‘护身符’能自己对我们提供帮助而已。
探长又回到上一个话题,对娴子说道:“蒋素英留给我们信息能不能成为我们的‘武器’这很难说,我个人倒是认为,她给我们留下的信息几乎没什么利用价值。”
“怎么讲?”娴子问。
“你们想,如果我们告诉了林方明二十年前蒋素英怀着的孩子其实是他的,但是却也随着蒋素英死掉了。可林方明即便知道了这个真相又能怎么样?他会感激我们吗?会因为这件事情就放下这二十年的恨,这完全不现实,完全说不通的。而相反,到更有可能激起林方明的愤怒,很容易让林方明把孩子的死归咎于村民的恶毒,也有可能还会恨蒋素英当初没能告诉他实情,而这些新恨的后果,都将会由我们来承受。”
“那么这个计划还能怎么筹划啊......”兮叹息道。
“信息方面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还是要靠武力解决,我们还是更要在针对战斗方面来制定计划。”我说。
“话虽如此,”探长一脸的惆怅。“你们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闯那庙宇的时候,我们那时还未做任何行动,只是刚刚到了庙宇的范围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的喘不过气,行动都困难,还谈什么战斗。”
“可是师叔却没有事啊!他在那个范围完全行动自如啊!是不是他有什么秘诀?”兮眼睛一亮,看向我们。
“还能有什么秘诀,还不是实力的差距。”我说。
探长听完也是一笑,“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来讲,全部加起来也不是你师叔的对手,我们怎么能和他比。”
我沉吟片刻,凝重的说:“我倒觉得那股力量并非出自林方明,而是源自摄魂碑。”
娴子听了略微惊讶,可她想了想,漠然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对于我们这根本没什么区别,林方明利用摄魂碑的力量还是等同于他的力量,要怎么解?”
“林方明虽为厉鬼,法力强大,但未必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遥不可及。最可怕的一定是那摄魂碑,如果我们能让林方明与摄魂碑分开,或许有战胜他的可能。”我说道。
“分开???”
“可是他的冤魂明明就镇压在摄魂碑下,如果把他和摄魂碑分开那不就等于......不就等于释放了林方明的冤魂?”苏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探长听闻我的主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反正他早晚会出来的。”我说。
苏羽又问,“那要怎么把他们分开?”
我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想到怎么去分开他们,这个主意也是我刚刚想到的,其实我也只是随便一说,我觉得这或许也更危险。这个主意的成功率和风险根本不成正比,可不可行更是未知,林方明没放出来我们或许还有逃生的机会,如果放出来了,我们只能战胜或者战死。
谁知探长则缓缓说道:“西瓜的爷爷,也就是陈师傅。当年他老人家对摄魂碑也并非就算是了解,可他仍然能够使用摄魂碑去镇压林方明,由此可看得出,摄魂碑本身虽然复杂,可如果只把它当做你们法术界平时所使用的随便一件法器去看的话,那似乎就简单了。”
众人不解探长到底要说什么,都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探长继续说道:“我们姑且只把摄魂碑看做是一件普通的法器,那么,如果一个人用一件普通的法器镇压封印了一个鬼魂,你们身为法术界的人有没有把握能够解开这个封印而放出这个鬼魂呢?”
娴子依旧不解,回答道:“这个把握还是有的,只要不是高级和罕见的封印,普通的封印术我们都是能够解开的。”
探长又说:“我并无意冒犯,只不过,据村长的讲述来看,陈师傅应该是算不上那种顶级的驱鬼师,他能封印得了林方明完全是借助摄魂碑本身的力量,而并非他的封印术有多么复杂,所以,他的封印你们应该有办法解除。”
苏羽有些担忧又有些疑惑,她问道:“先不说放出林方明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就算是我们想解除摄魂碑的封印又怎么会是容易的事?那摄魂碑在那座庙里,林方明又怎么会让我们平安的接近那座庙宇?只怕我们还没靠近就已经魂归天际了。”
探长一笑,“你们难道忘了,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一位‘影帝’吗?”
“我?”我指着自己,惊讶的问。
探长盯着我们几个,眼中熠熠生辉,嘴角翘起一抹微笑。“看来是该制定具体的事宜了。”
虽然不明白探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此刻又再次看见她坚毅的神情,我似乎看到了更多的希望,更多的胜算。
呵,姑娘,你终于又恢复自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