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与悦景齐见到对方,两人都显得吃惊。
玄慈看见悦景齐的面貌,隐隐地想起一人,却又不敢十分的肯定,而悦景齐则是责备布哥不该招惹是非,将个大麻烦带回家来。
悦景齐上前狠抽布哥的肩膀道:“你这小子,还嫌咱家的麻烦不多是不是,领个和尚回来做什么!”
布哥愤愤不平,扬声道:“我愿意!我到这里就是来找和尚的!”
悦景齐惊异道:“你小小年纪,还想出家?”
布哥一扭头,赌气道:“不用你管!”
悦景齐大窘,拉不下脸来,吆喝道:“给你吃,给你穿,惯出你些毛病来!”
玄慈见二人为自己争吵,上前劝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不要拌嘴,贫僧走了便是。”
悦景齐乐道:“你这和尚挺上道,赶紧走,不要给我们惹麻烦。”
布哥赶紧上前阻拦,大声对悦景齐说道:“不行!不能让他走!现在官兵还在抓他呢!我还要问他玄觉高僧的事情呢!”
玄慈听见布哥提及周云飞,好奇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玄觉师兄的?要找他做什么?”
布哥满脸崇拜,想起那夜周云飞站在山崖之上的风姿,施展出神鬼莫测的神通,嘴里不自觉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要拜玄觉大师为师,跟着他学功夫,成为一代高手!”
悦景齐在一旁嗤笑,道:“得了吧,就你还成高手?洗洗睡吧!”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一阵的敲门声,肯定是士兵们搜查到了附近,找不到玄慈的踪迹,挨家挨户的排查。
布哥显得慌张,四处看着院子里的布置,道:“怎么办!怎们办!和尚你快找个地方藏起来!”
玄慈倒是一脸平静,摆出个起手式,沉声道:“该来的总归要来,躲也躲不祝”
悦景齐眼见玄慈预备着与士兵们拼命,布哥慌里慌张的样子,一咬牙,一跺脚,上前拉住两人的手腕,往屋子拽,嘴里小声道:“跟我走,有密道。”
玄慈稍显意外,布哥却是满脸大喜,对悦景齐道歉道:“刚才我误会悦大哥的为人,其实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肠还是好的。”
悦景齐朝布哥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这下明白大哥的心思啦?别废话,赶紧躲进去!”
悦景齐拉着两人进屋后,一脚踩住墙角的一块砖头,地面上旋转出一个黑洞,旁边有一节一节的脚坑,供人行走。
悦景齐拿过一盏小油灯,点上火,递给二人,急声道:“这是我悦家老辈儿时候挖的密道,通往城外三里的一处洞穴,一直走,不要停!”
玄慈对悦景齐抱拳谢道:“多谢施主施以援手,贫僧感恩不尽,他日海澜寺僧人必定报答!”
布哥这时候要离开悦景齐,有些依依不舍,神色忧郁,欲语还休。
悦景齐看出布哥的心情,拍着他的肩膀道:“我悦家祖训,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虽然平时里对你吆三喝四的,可是大哥也是真心的对你好,莫要怪罪呀!这下终于如了你的愿,赶紧走吧,以后大哥会到海澜寺去看你的。”
布哥听到悦景齐这话,上前抱住悦景齐,“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门外传来砸门声,一声重过一声,悦景齐暗叫不好,一把把布哥和玄慈推进暗道,收拾妥当,去迎门外的士兵。
布哥一下子身处黑暗,听着外面悦景齐应对士兵们的说话声,长叹一口气,小小的年纪似乎一瞬间经历了许多,心头间暗暗地成长起来。
玄慈拉着布哥一起走在暗道之中,暗道虽然狭小,但是通风极好,小小的火苗不时地摇曳,玄慈拿衣袖护住火苗,摸着黑往前走。
话说玄元等人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寺院,知道玄慈一人被困于城中的消息,焦虑万分。
周云飞首先开口道:“众位师弟,稍安勿躁,眼下我的内力已经恢复,这就前去接回玄慈师弟!”
众和尚纷纷叫好,个个摩拳擦掌,表示要与周云飞一同前去。
坐在蒲团上的同方大师突然高声道:“谁也不用去!我的徒弟,自然能够平安回来!谁赶去,我就翻脸!”众和尚一时哑言。
周云飞见同方大师态度坚决,不好直接顶撞,只好婉转道:“师叔不让咱们冒险,师侄明白是一片苦心,可是玄慈师弟一人困在城里,无依无靠,倘若被士兵抓住,必定受苦,咱们再不去,师弟怎么回得来?”
同方大师不再吱声,他只有两个亲传弟子,心里自然也是非常挂念玄慈的安危,但是身为武僧的他,又不肯轻易开口求助于人。
周云飞见自己有些说动了同方师叔,立刻对众僧道:“身体尚有余力的师弟随我来!”
众僧纷纷起身,准备二闹古海城!
正当大家伙儿迈步出门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小环的叫喊:“玄慈师傅回来啦!”
众僧闻言一个接一个冲出来,看见玄慈正一瘸一拐的往这儿走,高兴的热泪盈眶。
一下子围住玄慈,七嘴八舌地问着他的遭遇。
玄慈反倒显得不好意思,拨开众僧,走到同方大师、同明大师和周云飞的面前,双手合十道:“师父、师叔、当家师兄,玄慈回来晚了。”
同方大师眼里含着泪,缓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云飞微笑的看着同方大师与玄慈,终于放下了心中巨石。
玄慈转头向周云飞道:“师兄,我给你带回个人来,你瞧瞧。”
他一让身,现出布哥的身影。
周云飞没见过眼前的少年,问道:“你是谁?”
布哥见到自己心中的偶像,激动不已,当即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见到少年异样,周云飞侧身闪过,一手虚空一抬,布哥只觉得再也跪不下去,身子被无形的力量托起,他开口笑道:“师父,好深厚的内力,徒弟没有拜错。”
周云飞笑道:“你到底是谁我都没弄明白,这就成了我徒弟了?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布哥听到周云飞的话语,当着众僧的面,一五一十的将那天夜里在葫芦谷里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特别强调出周云飞那一手令数百士兵眼盲的神通。
众僧听得目瞪口呆,这等奇闻他们从来没有听周云飞提及,这下看向周云飞的目光与平时迥然不同。
周云飞大感尴尬,他当时只是使用了一颗后世的闪光弹,没放在心上,哪料从布哥口里说出来竟变成了神通法术,这下子他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周云飞哈哈大笑,打着马虎眼,吩咐众僧煎熬药材,毕竟救人要紧,再安排布哥住下,拜师一事当从长计议。
在寮房里呻吟着的玄才和工匠师傅们喝下同明大师亲自煎熬的药材,逐渐恢复过来。
鲁铁匠眼瞅着少东家和兄弟们的身子越来越好,心中对海澜寺众僧的感激之情愈甚。
他含着热泪,将和尚们为了医治他们身上的瘟病,冲进城里拼命的事情一点不漏的告诉给大家。
一行人只觉得海澜寺僧人对他们的恩情重如泰山,想不出办法来偿还,他们只能先在海澜寺养病,调养着身体,慢慢打算。
瘟病的事情告一段落,忙了数天的众僧终于有机会喘一口气,海澜寺少了些喧嚣,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