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老掌柜看着大汉一步一步的逼近,仿佛面前便是夺命的厉鬼,叫他胆战心惊!
大汉高高举起铁掌,当头朝着老掌柜的头颅劈下!
老掌柜眼见这只要命的大掌在他的眼里越来越大,脸色一片惨淡,脑子里格外的清醒,心里绝望的念叨着:“我命休矣!”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突生变故,一阵呼啸声从大汉的背后响起!
冷面大汉若是一心要取老掌柜的性命,完全不顾背后的声响,势必要受到呼啸的袭击,身受重伤!
大汉模样冷峻,可是心思活泛,瞬息之间就做出了判断,当即侧身一避,就地一滚,堪堪的躲过了这诡异的一声!
再一回头,大汉看见袭击他背后的本体,竟然是一把锋利的长刀,长刀的利刃没入墙壁,刀把颤颤巍巍的晃动,若是他刚才不躲开这一下的袭击,此刻长刀插中的就不是墙壁,而是他的后背当中!
“谁!是谁暗中算计老子!”大汉大怒道,四处的张望,却看不到一点儿人影!
老掌柜此刻身子紧紧的贴在墙壁上,晃动的刀把不断的拍打在他的脸上,吓得他裤裆里全是屎尿,经历了这一番生死游走,老掌柜精神高度紧张,终于支撑不住,当场晕死过去!
“噗通”一声,老掌柜的身子倒在地上,却是把大汉吓了一跳,他一扭脸,看见老掌柜的方向并没有什么异动,又立刻回过神来,做了一个防御的姿势,提防着四周的情形。
“是谁!快点现身!”冷面大汉朝着四周喊叫着,仍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若是真刀真枪的过招,冷面大汉自付一身的武艺,不会惧怕任何人,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让他提防着冷不丁偷袭的暗器,饶是他武功盖世,也是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冷汗大汉遇事不慌,转眼就想通了一切,三十六计,走为上,也顾不上寻找誊印的脚印,一个飞奔出门,朝着屋外的空旷之地掠去!
谁料他刚一出门,就感觉的气氛不对!
像武功练到一定的境界,便可凭着气息、甚至氛围感知一定的区域,有没有存在未知的威胁,常常可以为武者提供行动的依据,提前预知危险,逢凶化吉。
冷面大汉便具备这种能力,他一出了门口,便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冷冷的盯着自己,浑身的不自在,可是他左瞧瞧、右瞧瞧,愣是看不出外面是不是有人埋伏,这更让他提高警惕,脚下再次加快速度,朝着一片茂密的树林里飘去。
“恶贼!哪里走!”正当大汉眼见自己离着密林越来越近,以为逃出升天的时候,一道声音将他从欣喜打入了地狱!
“糟了!中计了!”大汉心里想到,紧接着他就看到一道乌黑的光芒朝着他的胸口拦腰砸下!
大汉想也不想,下意识的举起两臂护住要害,只听得“咔嚓咔嚓”两声脆响,大汉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可是两臂却乌黑的光芒当场砸断,余下的力道透到大汉的身体里,冷面大汉顿时觉得体内翻江倒海一般,脚下不稳,跌落到地上!
“这是……”冷面大汉一瞧眼前的这道乌光甚是眼熟,再一细瞧,不禁惊呼出来:“流星如意棒!玄觉,竟然是你!”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昏暗的四周火光通明,亮起几十把火把,将周围的环境照的亮亮堂堂,没有一丝一角的遗漏。
冷面大汉又是一惊,转眼向四周瞧去,只见举着火把的,不是孙家村的村民,而是一个个剃着光头,身穿铠甲的海澜寺武僧!
武僧们个个神色肃穆,围成一个大圈,将冷面大汉围在当中,也不说话,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听见火把燃烧时不时爆出的声响,他们冷冷的盯着半坐在地上的冷面大汉,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冷面大汉这才慌了神,他小心的活动了一下手臂,断定自己的两臂断掉,不能再与人动手,可若是如此,那他如何逃出层层的包围?
“玄觉,你出来!有胆不要鬼鬼祟祟的躲着不见我!”冷面大汉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突然,大汉的身侧发出一声微小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踩断了地上的落叶,发出的声音。
大汉转过脸去,只见周云飞慢慢的从黑暗之中露出了身影!
周云飞冷眼看着地上的大汉,冷冷道:“贫僧若是没有猜错,这不是你的真面目吧!”周云飞说话之间,将手里的流星如意棒重重的捣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冷面大汉被这一声音惊了一下,旋即笑道:“真是骗不了你!玄觉,你倒是猜猜,这张面具之下,应该是哪张面孔?”
周云飞摇摇头,掰着手指头,说道:“这个不用猜!我玄觉认识的易容大师只有一个,那就是蒙古国师,鸠摩啼!是吧,鸠摩啼大师!”
所谓易容术,易者,改变,容者,容貌,那么这么说来,易容术就是一种改变人脸容貌的技术。
传说中的易容术,常常是转身之间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容貌,那其实并不是完全真实的。
一个人要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容貌,这是可能的,但是在短时间内要模仿的惟妙惟肖,语气、动作都要与被模仿者完全一致,却是不可能的。可如果易容成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人,易容术则是完全发挥出了惊人的功效。
周云飞的话音刚落,冷面大汉冷笑三声,将手指插到脖颈儿之下,靠近锁骨的地方,揪起一层面皮,“撕拉”一声,将头套摘了下来,露出本来的面目,果然与周云飞的猜测相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与周云飞死斗,被周云飞砸断一条腿的蒙古国师,鸠摩啼!
周围的武僧们瞧得真真切切,他们眼见一个人的模样转眼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惊诧的倒吸一口凉气,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咦”,让鸠摩啼笑话。
鸠摩啼嘲笑道:“玄觉,这就是收下的武僧?一群没见识的土老帽!”
周云飞只是笑笑,混不在意的说道:“那是,那是,海澜寺的武僧哪能与国师的护寺神僧相提并论!不过如今国师既然落到贫僧的手里,还望国师要听从贫僧的安排才好!”
鸠摩啼顺从的点头道:“好说,好说!”
周云飞又问道:“贫僧当前便有一问,孙家村的五条人命,不知是不是国师下的毒手?”
鸠摩啼头也不抬的说道:“不错,人是我杀的!”
周云飞“恩”了一声,又问道:“为何?”
鸠摩啼回答道:“挑起孙家与李家的争端,让古海城的大家族内讧,使我蒙古大师挥军南下,一举占领此处水陆要道!”
周云飞点点头,说道:“恩,合情合理,国师说的倒是不错!”
鸠摩啼歪着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下的手?又是如何埋伏设计我的?”
周云飞手指虚空一抓,笑道:“国师的武功独步天下,留在尸身上的痕迹也是绝世无双,想让人不知道是国师下的毒手也是困难!贫僧看见五具尸体,便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哭诉!”
听到这里,鸠摩啼恍然大悟道:“原来在尸体上,也能看出些线索!这一点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我佩服你!”
周云飞接着解释道:“我断定是国师所为之后,便想到国师一定又是易容打扮,混在村民当中,这就给我出了个不小的难题,总不能让我挨家挨户的砸门,再看看他们的脸面是不是真的。于是,贫僧就想出了引蛇出洞的办法!”
鸠摩啼大惊道:“你的意思是说,根本没有脚印的线索?”
周云飞见着鸠摩啼的吃惊的态度,心里一阵得意,说道:“不错,国师将五位村民杀害之后,丢到路边,当时是夜深人静的时刻,一片漆黑,贫僧便打赌国师不会留意自己是否留下了痕迹,于是谎称找到了一个脚印,只要根据这个脚印的大小,就能找到杀人的真凶!”
鸠摩啼寻思道:“我是听人说起找到了凶手的脚印,才放火烧了草丛,借着火势烧了脚印,难道……”
周云飞接话道:“不错!消息也是我有意放出去的,不然,只不过是将脚印誊印下来,为何要找来十几位小伙子看着,要知道,年轻人的肚子可是藏不住消息的!”
说道这里,鸠摩啼才懊悔不迭,说道:“照你的意思,我要是好好的藏着,什么也不做,不去烧了脚印,不来抢夺誊印的脚印,你是找不着我的?”
周云飞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可是贫僧千算万算,没想到国师这么心急,趁着贫僧回寺叫人布置埋伏的时候,就来找老掌柜,是贫僧害苦了老掌柜!”
鸠摩啼大笑道:“玄觉,我承认,论心智,我比不过你,不过你若是以为这样就抓住我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