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刀!”众僧一阵愕然!
开刀做手术,这在现代的医院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有些无良的医生甚至将不需要开刀的病患骗到手术室里开肠破肚,之后再像缝合布娃娃一样,将病患打发出去,自己挣大钱。
当然这样的情况实属少数。
在古代可不是这样儿!
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毁!
古人对于自己身体的看重,超乎现代人的想象,例如三国时期的牛人曹操违犯军纪,以削发代替性命的故事。
曹操是东汉末年的当朝丞相,后来被傀儡皇帝封为魏王。
曹操带兵军纪十分严明,并且自己也以身作则,带头遵守。
因此,他的军队很有战斗力,很快就消灭了多股强大的军阀割据势力,统一了北方。
中原一带由于多年战乱,人民四处流散,田地荒芜。曹操就采纳部将的建议,下令让军队的士兵和老百姓实行屯田。很快,荒芜的土地种上了庄稼,收获了大批的粮食。
可是,有些士兵不懂得爱护庄稼,常常有人在庄稼地里乱跑,踩坏庄稼。
曹操知道后下了一道极其严厉的命令:“全军将士,一律不得践踏庄稼,违令者斩!”
将士们都知道曹操一向军令如山,令出必行,令禁必止,决不姑息宽容。
所以此令一下,将士们小心谨慎,唯恐犯了军纪。
将士们操练、行军经过庄稼地旁边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地通过,甚至有时,将士们看到路旁有倒伏的庄稼,还会过去把它扶起来。
有一次,曹操骑在马上经过一片麦子地。
从路旁的草丛里窜出几只野鸡,从曹操的马头上飞过。
曹操的马没有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惊了,嘶叫着狂奔起来,跑进了附近的麦子地。
地里的麦子曹操的马匹被踩倒了一大片。
看到眼前的情景,曹操把执法官叫了来,对他说:“我的马踩坏了麦田,违犯了军纪,按照军法给我治罪!”
听了曹操的话,执法官犯了难,曹操是主帅,军纪也是他制定的,怎么能治他的罪呢?
想到这儿,执法官对曹操说:“丞相,按照古制刑不上大夫,您是不必领罪的。”
曹操说道:“如果大夫以上的高官都可以不受法令的约束,那法令还有什么用处?何况这糟蹋了庄稼要治死罪的军令是我下的,如果我自己不执行,怎么能让将士们去执行呢?”
“这……”执法官迟疑了一下,又说:“丞相,您不是有意违犯军纪,应该免于处罚!”
“不!军令就是军令,不能分什么有意无意,如果违犯了军纪,都去找理由来免于处罚,那军令不就成了一纸空文了吗?”曹操固执道。
执法官头上冒出了汗,又说:“丞相,全军的主帅,如果按军令从事,那谁来指挥打仗?朝廷不能没有丞相,老百姓也不能没有您呐!”
众将官见执法官这样说,也纷纷上前哀求,请曹操不要处罚自己。
曹操见大家求情,沉思了一会儿说:“我是主帅,治死罪是不适宜的。不过,不治死罪,也要治罪,那就用我的头发来代替我的首级吧!”
说完他拔出了宝剑,割下了自己的一把头发。
这个故事虽然反应的是曹操这个人很假,利用这种方法来收买人心,但是从一个侧面来说明身体发肤对于中原人的重要。
并且从中医的角度来说,刀为金石之物,开刀便是泄了身体的元气,更加的不妥。
三国时期虽有关云长刮骨疗毒,但是那是毒入骨髓,没有办法的事情,倘若毒在肌肤,那一定是喝药解毒了事。
所以,众和尚一听到同明大师要给周云飞开刀,不禁担心起来。
同明大师嫌众人啰嗦,一股脑都撵了出去,只留下玄苦、玄难两人帮忙。
出了药王殿的内堂,众僧没有离去,一起聚在厅堂里,等着里面的消息。
李昭雪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她终于将周云飞送回了海澜寺,剩下来的事情,就要看同明大师的医术与周云飞本人的求生意志了。
李昭雪突然问道:“武家村的三个小子怎么样了?”
玄行低声说道:“李姑娘说的是武志远、铁头、壮牛儿三人?”
李昭雪回答道:“正是!”
玄行说道:“三个少年正在外面历练,不曾在寺里。”
玄元补充道:“师弟,无妨,李姑娘不是外人,可以将寺里的秘密说给她听。三个小子正在后山的猿谷里练功,这些天都回不来。”
李昭雪听得玄元说自己“不是外人”,脸上腾地一红,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浮想联翩。
过了许久,同明大师才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脸上的神色疲 惫,暗淡无光。
众僧心里一紧,暗道:“难不成玄觉师兄没救过来?”
当然这个心思只能憋在肚子里,大家怎么也说不出口。
同明大师见着众人的面色,开口道:“没事儿!我已经将断刺取了出去,不过舍利子还留在了玄觉的胸腔里。”
李昭雪紧张着神色,问道:“为何不一并取出来,放在里面,不是碍着云飞的安危吗?”
同明大师摇摇头,说道:“目前来看,是舍利子堵住了伤口,才救了玄觉一命,我只怕拿了舍利子,玄觉当场毙命!”
“啊!”众僧惊呼出来!
“不过也难说……”同明大师转而说道:“玄觉的身子曾经吃过神果,而且人体的潜能又是最神奇的,不知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李昭雪又问道:“那我能进去看看嘛?”
同明大师与在场的和尚们心里不约而同的嘀咕着:“这个女子看来与玄觉关系不一般,难不成玄觉动了凡心!”
想到这里,众僧相互对视一眼,蓦地回想到当初周云飞与他的师父同空禅师定下的诺言。
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那这样,我就当两年掌门人。两年之内我必定遵守戒律,当个安分和尚。两年之后,再重新选人,如何?”周云飞说道。
“既然如此,不如,施主找到禅杖,就可脱身离去,如何?”同空老和尚笑呵呵的与周云飞讨价还价。
“如此,就依方丈所言!”周云飞道。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周施主可愿在佛祖面前立下誓言?”同空方丈问道。
“愿立誓言!”周云飞斩钉截铁道。)
众和尚心想:“当初玄觉师兄可不是一心一意当和尚的,而是有些被逼无奈的意思。况且玄觉师兄已然给悟衣禅置办下了这么大的产业,半分不欠众人的。并且他也舍命拿回来沙罗禅杖,虽然不是完整的,但也算取回来了,这一下算是完成了誓言。况且有这么一位生死与共的红颜知己,怎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呢?看来等到玄觉师兄养好伤,便是他离开寺院的时候!”
如此想着,众和尚们一个个沮丧着脸面,也不多说话,一起进了内堂看望周云飞。
实际上他们与周云飞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因为周云飞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指给了众和尚一条光明大道,并一步一步的引导着众僧走向了正途,因此在他们的心中最是敬佩,周云飞具有无可比拟、无可替代的地位。
一想到他要离开,和尚们心里很是难过。
众人轻手轻脚的进入内堂,正好看见周云飞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他们。
“师兄!”和尚们终于忍不住,一起涌到了周云飞的床前哭喊。
刚刚醒来的周云飞全身虚弱,不住的说道:“别哭!师兄我不是还活着嘛!要是我死了,你们该怎么办?”
大家被这话儿乐得开怀大笑,顿时将屋里的憋闷的情绪一扫而空。
众僧还想与周云飞好好的聊一聊,却听到同明禅师的呵斥:“都聚在这儿有什么用!散了!明天再来!”
大家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内堂,只剩下李昭雪、同明大师与周云飞三人。
同明大师先说道:“麻烦李姑娘照顾当家的,不知用不用通知李家家主李姑娘回来的消息?”
李昭雪慌忙的摇头道:“不用通知!我是偷跑出来的1不能让我爹和哥哥知道我在这儿!”
同明禅师微笑着点头,也退出了内堂。
终于内堂里只剩下周云飞与李昭雪两人独处。
李昭雪掀开周云飞的伤口上覆盖的白布,见着伤口已经开始结枷,竟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惊诧道:“怎么好的这么快!”
周云飞笑着握住李昭雪的手,说道:“辛苦你了,昭雪,若不是你,我这条小命儿早就没啦!”
李昭雪羞红了脸,问道:“你知道是我送你回来的?”
周云飞点点头,道:“知道!一路上我虽然身子不能动,可是心里清楚的很!”
李昭雪大窘,声如细蚊,道:“那我给你擦身,剃须,你也知道?”
周云飞哈哈大笑道:“知道!知道!都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也知道!等我的伤养好,我还俗,咱们就成亲!你说好不好?”
李昭雪几乎将头缩到了脖子里,细声细语道:“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