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暴怒的李彪,秦楚脸上满满的歉意,态度恳切的对他说道:“李大哥,你这是说哪的话,小弟我是那样的人吗?不瞒你说,米尔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们也不知道她能杀丧尸,所以刚才没有让她一起下车。”
这句话说完秦楚看了白景一眼。
情况特殊!!!
白景瞬间悟了。
可不是,这么特殊的情况你也不能怪我啊!哈哈,抱着个炸弹总不能光炸着自己不是。
白景急忙开口解释:“米尔是我们今天早上才遇到的,小姑娘脑子有点毛病,我们看她一个人在街上走,怕她被丧尸吃了就好心让她上了车。”
这句话白景是昧着良心说出来的,可是不这么说能怎么办?
总不能跟这傻大个说我正坏心的准备把这傻子扔下车吧。
会好心带上一个傻子上路的人总会让人更有好感不是吗?
白景也琢磨出了点事儿,这世道,光靠武力未必不能活,可是要是一直用以前的经验为人处事那是绝对不行的。
看看秦楚就知道,白景觉得就算他什么都没有,大概也是能在这个末世活下去的。
可是到底没秦楚功力深厚,这句话白景说的有点心虚,那张白净的脸上就有了那么点不自然。
李彪是有些憨直,可也是有眼睛的,白景脸上的这点不自然让他有些怀疑的问:“她真不是你们哪个的亲戚?”
“真不是,再说您把我们当兄弟看,我哪能骗您呀,阿景是有点怕说这姑娘傻让她发火,您也知道她那一巴掌在场的没哪个撑的住的。”
菜鸟白景漏了底,老师傅秦楚赶紧的补上。
“这姑娘叫米尔·西卡多,是个英籍华人,我们怎么都不会有这样的亲戚吧?”
不管原来是不是英籍,现在都得是了,白景在心里头嘀咕。
爱国人士李彪赞赏的点了点头,“老子就瞧不上专和洋鬼子打交道的那些个C国人,咱就得坚持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老向往外国生活有个什么好的。”
秦楚微笑着同意他的观点。
白景脸都僵了,深觉这门功夫高深莫测,自己路漫漫其修远兮~~
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场面让等着给兄弟讨公道的一干人有些傻眼,几个男人大概是平日里都是唯李彪马首是瞻的,这会想说什么也没敢插嘴。
提刀的女人脸色沉的要滴出墨汁一样,冷着声音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撒谎,这人是不是傻子都没弄清楚,指不定之前不傻,现在就傻了。要真是这样,那你们藏着这么一个能打能杀的强者有什么图谋还真不好说。”
这话说的一针见血,要是白景他们真的居心不良,那怎么说、怎么做都是不可信的。
白景他们是认定米尔是傻子的,但怎么才能让对方相信呢?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有掺假的嫌疑吧。
一帮子的大学生和王鹏都苦着脸想辙。
这茬要是过不去,看这群人的架式,走不走得了还真难说。
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无奈的表情慢慢爬满了秦楚那张英俊儒雅的脸。
那浓重的无奈似乎在呐喊着、诉说着满心的委屈。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替自己辨解,像是对努力和李彪他们维持友谊这件事灰了心,丧了气。
李彪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多好一年轻人呀,喊自己大哥,把自己当前辈尊敬,可自己把人家当什么人了都?
居然糊涂到会听信付月的话去怀疑秦楚想图谋自己车上的物资?有自己这么混蛋的嘛!
“阿月,秦兄弟不是那种黑心肝的人,你别瞎想。”深感自责的李彪开始为秦楚他们说起了好话。
“我想的都有可能是真的。”付月有点恼火,李彪这人总是少根筋。
这个时候静静的享受被人类挡在身后保护这种奇妙感觉的米尔抽空从小胖肩膀上探出脑袋为自己辨解了一句:“阿景,你刚才怎么说我脑子有问题呀,我聪明着呢,爸爸都常常夸我学东西学的快。”
乍一听她说这么一句话,白景他们的脸全灰了,跟满地扑街了的丧尸一个颜色。
这时候不当傻子什么时候当?
李彪他们都有些怪异的感觉,一时却没搞清楚那是个什么念头。
提刀的女人有些怀疑的看了米尔一眼。
秦楚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温柔的对米尔回了句:“米尔当然不是傻子,米尔是全世界最最聪明的姑娘。”
那笑容、那语气,跟应付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所有人都悟了!
白景一众小伙伴终于把心收回了肚子里,脸色由白转红。
李彪他们一队人脸色也好看了些。
场面总算没那么剑拔弩张的了,他们都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种时候不肯当傻子的人绝对是个真傻的。
付月提刀的手还是没有放下,看同伴们有些认同了的样子,她狠狠的瞪了秦楚一眼,大声说道:“你们就这么相信他们了吗?谁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在说假话,把我们都当傻子耍。”
数十道目光带着怀疑看向米尔。
秦楚刚才的应付米尔很欢快的收下了,这是她习惯了的语气,听了二十多年父亲的口吻。这时候她正把头搁在小胖的肩膀上,津津有味的看着这群人类的窝里斗,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戏里女主角的自觉。
她只知道这群人类之前好像是在为自己没有和小胖他们一起下车而生气,可是现在好像又不是了。
人类思想复杂的让小吸血鬼自叹弗如,不过人类演戏的水平足以让小吸血鬼欢乐的度过无聊的时光。
这会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米尔有种偷*窥被人发现的慌乱感,赶紧把笑容收了又往小胖背后躲了起来,小小声的说道:“你们接着玩啊,我不偷看了。”
得,九成是个真傻子。要真是说谎,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也算本事了。
李彪叹了一口气,对付月劝说了起来:“我知道你同阿杰关系好,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死了不甘心,阿杰也是我的兄弟,我也不甘心。可是大家现在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又何苦去为难别人。”
其他人看着付月的眼神都带着理解和同情。
付月举着刀的手终于无力的放了下来。
这姑娘是个傻子,没法为阿杰的死负责任。
她突然有点迷茫,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还有什么是自己可以为他做的?
“阿......月”
低沉嘶哑的男人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渗人,那声音像是从胸口肺里挤出来的,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
“阿.........月”受了伤的阿杰还在努力喊着,那双眼睛浑浊的看不清东西,他开始胡乱的挥着手想触摸到自己最心爱的人。
付月惊醒了似的,猛的抬起了头,一秒钟的时间就跑到了那个受伤的男人身边,握住那双挥动的越来越慢的大手。
那个男人腰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在慢慢的止了血,那一小块血肉上新生了一层薄薄的苍灰色肉膜。没有人为他高兴,付月像是对待一个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的把他扶了起来,一声不吭的走向了小楼的后面。
同队的人沉默着目送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能隐约听到压抑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