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芸木偶一样的站在那里,她不太清楚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在干什么。她依然抱着小弟弟,不肯放手。何艳也没在意她,何艳没浪费时间,她已经把结婚证明也开好了,只等着柳富强的离婚证一到手,就和他办登记!
登记处的人虽然感到有些奇异:这四个人好像约齐了一样,并不说话,只管填表、按手印。工作人员例行公事的问了两句,也就懒的再问了:这年头,什么工作都难干,就办结婚离婚的容易——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不管是穷人家里,还是富人家里,结婚前,孩子都准备好了;离婚前,各种手续都准备的利利索索的,根本不劳工作人员辛苦!也少有什么人哭天抹泪的要死要活的,更少有人动不动大闹法庭,闹得鸡飞狗跳!
工作人员的职责就是发个表,收个表,盖个单,就完事大吉了!既无责任、也无负担,所以说,新时代、新潮流,工作又有新时尚——想要舒舒服服拿钱,又不费脑子,又不费力气;既不担心顾客挑剔,又不担心销后服务的好工作,便是这婚姻登记处的工作!
见怪不怪,工作人员给柳富强和刘红美办完了离婚,又给柳富强和何艳办好了结婚之后,才各自又去做各自的事去了,聊天的聊天,上网的上网——像柳富强这样的故事,已经不值当得再拿来当个话聊了,网上比这更稀奇的多着呢——光是那些名星男女的各种曝光就已经令人们眼花缭乱的了,柳富强一区区乡巴佬,有什么好说的?人家那可是真材实料:动感身材,性感肉体,全面奉献——柳富强不过是来办个小小的手续而已。
何艳兴冲冲的拿着结婚证,冲刘红美眼前晃了晃,刘红美一气,就要扇她一嘴巴子,却被老胡拦住了:“快走吧,我们早点回去把证扯了,不也一样?”刘红美听了,这才消了气,用胳膊捣了老胡一下子:“还是你会说话。”
说罢,两个人竟然手拉手的走掉了。
何艳从柳芸芸手里抱回孩子,对柳富强说:“老公,我们也回去吧。”
一声“老公”,把个刘富强叫的浑身酸软,伸手接过孩子,对何艳说:“走吧。”
四个人再次奔向同一个目标:长途汽车站。
当柳芸芸摸着自己手里的两沓钱时,她才终于明白了:从此以后,父亲和母亲,都有了自己的家,而自己,却真真正正的,成了一个父母活在世上的孤儿!
当她哭着奔向汽车站,想要回到自己那间破旧的房子时,才忽然间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
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停下了脚步,不敢往回走。
抬头四望,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话,她就像是这个繁闹世界里的弃儿一样,孤独而无助。
“芸芸,你怎么在这里?”老村长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柳芸芸看到老村长苍老的面孔,一下子扑到在他的怀里:“他们都走了!他们不要我了!”
“可怜的孩子!”老村长抖抖索索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同情的说,“那咱回家吧。”
“不!”柳芸芸惊恐的挣脱出来,“我不回去!”
她知道,她又是一个人了,如果她回到村子里,今天夜里,她的身体,将不知又要落在哪个男人的手里!
“唉!”老村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就在这里先找个地方给你住下,明天一大早,你再回村子。”
柳芸芸点了点头,跟在村长后面走着。
老村长拉着她的手,给她找了一间旅馆住了下来:这间旅馆不太好,不过,也不贵,二十块钱一晚上。可能是有些偏僻的原因,人也比较少。
“好了,孩子!你先住下,我还得赶车子回去——再晚就赶不上了!”老村长再次拉起她的手,拍了拍,说。
柳芸芸觉得这双手很熟悉,然而,她来不及多想什么,老村长已经转身下楼了。
夏天的蚊子多,这间旅馆又比较落后,根本没什么防护措施,只有头顶上一只大吊扇,破旧不堪的嗡嗡乱叫,吵得很。
柳芸芸觉得太热了,她走到门口,看了看门已经严严实实的关上了:当然了,说严严实实,也不过是说明它的确已经关上了,这把锁,只不过是那种普通的带锁开已,如果有人有钥匙,照样可以从外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