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祖端听了,一时情急,伸手去拉白布,一张充满着恐惧的脸出现在了的面前——陈含韵也扑了上去:“文阳!”
令他们大吃一惊的是:这具尸体并不是赵文清。
陆祖端、陈含韵、于冲锋三人面面相觑,气氛一下子冷静下来了。
老妇人看到自己儿子的脑中部,已经被一枪击穿,更加放声大哭起来:“儿子啊,你要不是为了那个贱货,非要出去跑车,也不会死于非命!”一面嚎叫着,一面又扑向陈含韵。
“对不起,你弄错了,这是我的儿媳妇。”这回是陆祖端抓住了她,挡在了陈含韵的身前。
听了陆祖端的话,陈含韵浑身一颤,转身跑了出去。
陆祖端看了看于冲锋,于冲锋点了点头,追了出去。
黑脸膛又走了过来。
“对不起,打扰了!”陆祖端恢复了企业家的气度,彬彬有礼的对黑脸膛说,“我们不妨碍你们了,告辞!”
陆祖端刚走出去几步,忽然听到黑脸膛叫:“慢着!”
“警官还有什么事?”陆祖端客气的问。
黑脸膛盯了他半天,想了想,犹豫了一下,终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名片,递给陆祖端:“我是市刑警一队的队长孟国东,有什么事再联络。”
“谢谢。”出于礼貌,陆祖端把自己的名片也给了他,“我想我也不会有什么事跟您联络,我一向奉公守法。”
黑脸膛出神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队长,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小赵性急的问。
黑脸膛拍了拍小赵,意味深长的说:“小子,你不记得前面那辆车上当时有三个人?后来只有两个人跳了车?那另外一个人哪里去了?恐怕那个才是他的儿子!”
“哦!”小赵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想起来了——当时是有一个人没跳——不会已经摔死了吧?”
“天知道,反正我们要查查他儿子的底细——也许会顺藤摸瓜,再捞出一根线来!”
“队长真是英明!”小赵佩服的五体投地,小赵毕业才两年,原来在县刑警队里,后来在与市里一次合作追击亡命徒中,幸亏小赵不惜余力的全力追击,这才成功的阻止了逃犯。因此,孟国东押送逃犯回市里后,硬是把小赵调到了市里,给他开车。
对于孟国东,小赵也是非常的敬慕:这位老大虽然骂起人来爹娘不亲,可真要是遇上什么事,往往身士先卒,头一个冲上去。有一次,一名歹徒眼看走投无路,“扑腾”一下跪了下来,两眼含泪:“大哥,大哥,你饶了我吧!”
小赵一犹豫,哪想那歹徒趁机一枪打来,孟国东一旁看到了,二话不说,一脚把小赵踹在地上,抬手一枪,打死了那名歹徒。
事后,小赵瘸了大半个月,孟国东到医院里去看他的时候,把水果一丢,骂道:“你小子,干脆瘸了的好!跟那帮家伙干,哪里容得下你半分善心——你心一软,就是送了自己的命!”因此,孟国东在队里号称“冷血”,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谈了几个姑娘,都吹了,已经三十出头了,还是光棍一个。
“强儿,快,看看娘给你买的新衣服!”老吴老婆从外头刚一进门,就大声招呼说。
家中空无一人。
老吴老婆急了,把手中的东西一丢,每个房间都翻看了几遍:“强儿,强儿!”
没有人影,也没有回声。
“强儿!”老吴老婆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瞪着大眼睛四处看,四处找。“强儿!我的儿!”老吴老婆揪心裂肺的声音,惊的天上的云霞四处分散。
老吴老婆正跌跌撞撞的东找找西看看,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沙滩上,有个人影,出神的看着远方。
“强儿!”老吴老婆奔了过去,那速度可真有点儿飞人的架势。
“强儿!”老吴老婆跑到跟前,一把搂过赵文清,“你可吓死娘了!”
赵文清慢慢的回过身来,缓缓的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这位老妇人,迟疑的叫了声:“娘?”
“乖!乖儿子,我们回家了!”日渐西斜的太阳光下,一老一少两个人影,互相牵扶着,踩着柔软的沙滩,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走着走着……恍忽之间,赵文清似乎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一个渔人家的儿子“吴文强”。
原来我是叫做吴文强!赵文清想,我脑子好像坏了,不怎么记得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