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实行控制人口的政策已经取得极大的成功。自从1980年独生子女政策出台之后,人口出生率从1980年的1.82%降到2007年的1.21%。同时,死亡率在1980年是0.63%,在2007年是0.69%。所以人口自然增长率(出生率减去死亡率,移民不算)从1980年的1.19%降到2007年的0.52%。取得成功以后,中国控制人口的政策已慢慢放松,夫妻双方都是独生子女的,可以生两个孩子。我想用经济学的立场说明为什么放松控制人口的政策,会促进中国经济的继续发展。
一个控制人口的重要原因是要提高人均GDP增长率。在GDP增长率已定时,减低人口增长率便会增加人均GDP增长率,因为人均GDP增长率等于GDP增长率减去人口增长率。这个公式可以用一个例子来说明。假定人口是1亿,GDP是1000亿元,那么人均GDP是1000元。如果GDP增长6%达到1060亿元,而人口增加2%达到1.02亿,那么人均GDP将是1060亿元除以1.02亿,等于1039.2元,结果比以前差不多高了4%。1980年的GDP增长率为7.8%,所以人均GDP增长率为6.6%(7.8%-1.2%)。2007年的GDP增长率为11.9%,所以人均GDP增长率为11.4%(11.9%-0.5%)。多年来中国能够有这样高的人均GDP增长率,以致2007年人均GDP等于1980年的9.64倍。控制人口的政策已经取得极大的成功。有现在这样高的GDP增长率,中国有能力维持比0.5%更高的人口增长率。
要是现在把控制人口的政策放松一点,人口增长率不会增加多少。这是一个经济定律。试看经济发达的国家,人口增长率都很低,因为出生率降低。再让我们看看中国的出生率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表1 1952~1980年中国的出生率 (单位:‰)
资料来源:《中国统计年鉴》(历年)。
全国出生率从1957年的34.03‰下降到1975年的23.01‰。城市居民的出生率从1957年的44.48‰下降到1975年的14.71‰。1957~1978年间的出生率骤降有一个经济解释:中国的劳动参与率从1957年的32.2%提高至1978年的55.2%,主要是因为大部分妇女参加工作,工作的妇女要养育孩子有很多困难。今后出生率也会受到城市化的影响:在农村地区,孩子可以帮助生产,而且养育成本较低;在城市,食品、住房和子女教育的成本都较高,而孩子不能从事生产。母亲在家里看孩子,不能工作,失去工资,就是养育孩子的成本(叫机会成本)。因此,当人们从农村地区转移到城市的时候,一个国家的人口出生率在经济发展中自然有下降趋势。
从现在开始,中国多生些孩子,还有好处。中国需要壮年人参加生产工作,和赡养老年人(国家扶养老年人的资源,也是壮年人生产的)。控制生育以后,老年人与壮年人之间的比例越来越大,这两种人的比例不能增加太多,以至于壮年人对老年人承担的负担太重。还有,让多生孩子,男女人口的比例会回归平衡。据《中国统计年鉴2008》表3-7,2007年男女人口的比例,0至4岁是1.236:1;5至9岁是1.205:1;10至14岁是1.165:1;15至19岁是1.128:1;但25至74岁,比例近于1:1,是正常的男女人口比例。放松控制人口的政策会使男女儿童人口的比例回归平衡。
最后,我想指出现今中国人口众多的一些优势。
1.人口众多,容易在各个领域选拔最有才华的人。这些人才对一个国家的发展贡献巨大。在2008年奥运会中,中国表现优异,部分原因就是中国有大量人口,可以从中选择最佳的运动员来训练和比赛。
2.人口多提供了一个吸引外资到中国的大市场。外国投资者来中国投资,不仅是因为劳动力价格低廉、品质优良,他们还希望在中国国内市场出售产品。
3.一个更大的市场有利于技术创新。创造更新更好的产品是高成本的,除非有一个巨大的市场销售新产品,否则就不会是一项有利的创新。
4.在同等条件下,一个人口较多的国家在国际事务中有更大的影响力。中国人口众多,是其世界地位高的原因之一。
因此,我支持中国当前的政策,放宽生育控制。双方都是独生子女的夫妻已被允许生两个孩子。从上面的论述中,我认为我们可以进一步放松对人口的控制。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和妇女有更好的工作机会,人口出生率自然会下降。这一现象已经在中国发生,也在其他国家的经济发展过程中体现。如日本和新加坡等国已经发现人口不足,必须鼓励家庭多生孩子,而他们的人口密度远远高于中国。如果当前人口增长的控制还是过于严格,中国今后的劳动力将会不足,以至于无法维持经济的健康发展。
今天,中国人均GDP已比1980年的多了过十倍,每年的总生产增长率高于8%,单是维持2007年0.52%的人口增长率,每年的人均生产率也会高于7.5。同时,经济发展已经到了人口出生率自然会下降的阶段。还有受到过去控制生育政策的影响,三十岁以下能生育的人口少,出生率更不会高。可以说,控制人口的工作,经过三十年的努力,问题已经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