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者喝的是摇摇晃晃的,他一把拉着同样摇晃的冯生。
“冯生,时辰不早了,快去入洞房吧,别让人家楚姑娘等急了。”
冯生打了个饱嗝,一股子酒味窜的他鼻子嘴巴里都是。
“冯大爷,我一会再……再去,让她等着,我不……不急,来,咱们接着喝……喝……”
冯大爷看不过去,对着那些插科打诨的人说道:“都散了散了,今天是冯生大喜的日子不能坏了规矩,眼瞧着都快子时了,都回去吧!”
别看冯大爷喝了不少的酒,可他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清醒着呢。
他这一吆喝,那些原本还想再继续喝下去的,纷纷抬头看了看天,然后互相搀扶着说着醉话纷纷散去。
冯生见冯大爷把那些人支走了,心里很是不悦。
他嚷嚷道:“我说冯大爷,你真是的,难得大伙肯赏脸来喝我的喜酒,你怎么能把人家往回赶?”
冯大爷推搡着冯生把他往洞房里拽,嘴里含糊着。
“赶紧去吧,哪这么多话,记得一会进了洞房把桌子上的那碗饺子给你家娘子吃一个,然后把剩下的放到床褥子下,寓意多子多福,一会可别忘了。”
冯生打着哈哈。
“知道了,知道了,冯大爷您就先回去吧。”
冯生因为右腿早些年家里失火,腿被房屋上的横梁给砸断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如今又醉了酒,脚下更是走不稳当。
冯大爷有些不放心,但他们这边的规矩一般上了岁数的男子是不能随意进新房的,因此他直的站在门口看着。
冯生好不容易踏进了房门,然后咧着嘴冲冯大爷傻笑一阵。
“冯大爷,您还不走,还想着听/床/不成。”
冯大爷被冯生这话臊的满脸通红。
“你个小兔崽子,小心别摔着。”
冯大爷说完这话,背着手走了,冯生摇摇晃晃的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娘子,娘子,等急了吧,来让相公好好的疼疼你。”
冯生笑呵呵的,张开双臂,摇晃着往喜榻上走去。
冯生原本以为这个时候胭脂一定是一脸红晕的别过脸去,一副娇羞的样子,可谁知喜榻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冯生一看登时酒醒了大半。
刚到手的新娘子难道私自跑了,冯生这下可吓坏了,背后不知是因为喝酒太多出了汗,还是因为不见了新娘吓的,总之暗灰色的袍子背后已经浸湿了好大一片。
“娘子,娘子,你去哪了,你不会是想同我捉迷藏吧,要是被我逮到,我一准好好的罚你。”
冯生一边叫着壮胆,一边挪动着步子,加上喝了不少的酒,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劲,过了好大一会才挪到正堂屋的案子旁。
冯生揉了揉昏昏欲睡的眼眸,在堂屋里看了一圈,这才发现门后边瘫坐着一个穿大红衣服的女人。
凤冠霞帔还没卸掉,头倚靠在门后的墙面上,殷虹的小嘴上流着口水,这身装扮可不就是他刚娶的新娘子--楚家大小姐胭脂。
冯生想起拜堂的时候,胭脂吐了他一身,还自个掀开盖头同前来的宾客吵嘴,忍不住笑了笑。
许是见惯了那些温婉贤良,知书达理的女子,冯生乍一看见胭脂这泼辣的性子登时被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给迷住了。
原本媒婆王翠来跟他提这婚事的时候,他是一百个不情愿,虽然楚老爷没开条件,还自掏腰包帮他翻盖房子,又给他买了几亩良田,可冯生还是不同意。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胭脂姑娘是个克星,他冯生可不想娶一个克星回来,若是他命没胭脂的硬,胭脂再把他给克死了,他可是就得不偿失了。
与其娶这么一个活阎王,倒不如一个人自在。
可后来邻里乡亲的没少来他家劝他,次数多了冯生就有些心烦。
冯生也不知道他自己当初是不是赌气,反正在王翠来他家第五趟的时候,他就同意了。
冯生看着胭脂圆润的小脸,坚挺的小鼻子,以及那黑黑的一字眉,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丝丝的,一直甜到丹田处。
特别是胭脂那红红的小嘴一动一动的,让冯生越看越来劲,不久身上便有了反应。
只见冯生使劲的甩了甩那半截右腿,原本还是半截的腿竟然成了完完整整的一个。
冯生走起路来也不瘸了,他很是利索的把还在熟睡中的胭脂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喜榻上。
许是冯生放的时候,手上的力道没控制好,胭脂揉了揉眼睛,竟然醒了。
胭脂醒的第一句话便是:“混/蛋,你给我滚开,别碰我,不要,不要。”
在冯生隔壁住着的冯大爷听见胭脂大声的喊叫,转身搂着自家的娘们,咧开嘴笑了笑。
他家娘们被他弄醒了,轻推了他一把。
嘟囔了句“冯生到底是年轻,你看他把他家新媳妇给整治的,一个晚上喊了好机会,也不怕邻居听见了笑话。”
冯大爷一个翻身,对着自家女人吹着酒气说道:“笑话,这有什么好笑话的,人家小两口今个是大喜的日子,我看你是只怕是听的骨头都酥/软了吧,来我给你捏捏。”
胭脂睁着惊悚的大眼睛,蜷缩在喜榻上,用锦被把自己盖上,只留下一个头在外面露着。
她见冯生又想栖身往她身边靠近,又开始大声呵斥道:“别过来,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冯生见胭脂又是叫又是躲的,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喜塌边上。
冯生满脸委屈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我如今都已经拜了堂,以后就是夫妻,我行夫妻之礼又有什么不妥,惹得你又喊又叫。”
胭脂哆嗦着说道:“你又不是我相公,我凭什么要给你看身子,你出去,冒充我相公不要脸,去把我相公给我还回来,不然我喊的全村人都知道。”
冯生道:“我就是你相公冯生啊,如假包换。”
胭脂摇摇头,回嘴道:“你才不是,你根本就不是我相公,我相公是平安镇最丑的男人,而且还是个瘸子,你腿不瘸,脸上的麻子和烫伤都没有,你怎么可能是我相公。”
冯生有些无奈,却又不敢说出实情,直的道:“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你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