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早上的折腾,胭脂和张生两人的肚子早就饿的是前胸贴后背了,却都没什么胃口。
胭脂从厨房里拿了些糕点递到张生的手里。
“快吃些吧,说不定还有一天的时间要忙,吃饱了才好有力气。”
张生接过糕点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并没有要吃的打算。
胭脂见张生只是把玩着手里的糕点,并不吃,以为他是在想案情。
“相公,快吃些吧,先垫垫肚子。”
胭脂又催促了张生一句。
胭脂说完咬了一口糕点,她可是饿坏了,昨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一早上又折腾了这么久,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张生抬起头看了看胭脂,微张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胭脂见状,猜测张生这样子显然要对她说的不是关于案情的事情。
“如今你我已经成婚,从此后你我便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胭脂说完将手里吃剩的糕点握在了手里。
张生犹豫了好大一会方开了口。
“胭脂,昨晚我就想问你了,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着嫁给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胭脂听了张生的问话,原本已经落在嘴里的糕点变得如同嚼蜡。
昨晚上张生喝醉酒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了。
“你给我走开,我没……醉,我告诉你,你的那些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嫁给我这么个人,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想到我平安镇来做那些苟且之事,我就知道你这个大小姐不会无缘无故的嫁给我,我张生这辈子祖坟里还没有冒青烟,我怎么可能会娶到你这么美的娘子。”
胭脂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细枝末节,最后不得其解。
胭脂面上有些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冷冰冰的。
“相公,你怎么会想到问我这个问题?可是有谁在你背后乱嚼舌根了吗?”
张生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没有,我只是自个想不明白罢了,与别人无关。”
镇子上传的那些风言风语,胭脂不是没听说过。
原本她刚坐在花轿上来到平安镇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轿子外面传的那些难听的话。
只是后来在她与张生婚后的第二日,张生在相貌上有了很大的转变,因此原本那些不看好她们的话变成了‘张生与胭脂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璧人’。
原来让张生始终耿耿于怀的竟然是这件事。
胭脂在心里面多少有些对张生失望。
“相公,我不过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何况我住的风雨镇离咱们平安镇相隔数十里,我与相公之前又并未见过面,你我又怎么可能认识呢,我想相公也是如此吧!从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又有何能耐自个做主。你我相见而又成婚不过是命中注定,我想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说的也许就是这个吧!”
对于胭脂的回答,张生许是早就料到了,他不自然的动了动嘴唇笑了笑。
“这个我知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用放在心上;多吃点,一会大伙可全都指望这你呢。”
张生说到最后神情里流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态。
胭脂将手里的糕点握紧,糕点顿时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渣滓。
胭脂面上却依旧如初,只是眼眶温热,一大滴眼泪漫步在眼眶里随时夺眶而出。
“相公,以后是我们两个在一起过日子,别人的闲言碎语听听也就罢了,怎么能放在心上呢。不能听了别人的话坏了自家的好事。若是相公不喜欢我经常露面,胭脂甘愿在家里侍奉相公,从此再不过问镇上的事情。”
张生抬手摸了摸自个的头,略带尴尬的笑了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娘子你想多了。大伙对你的期望这么高,而且你又这么聪明擅长破案,我有你这么个能干的娘子,心里替你高兴!”
胭脂垂下眸子,听着张生言不由衷的话,一时间心里是五味杂陈。
虽说平安镇的乡俗民情比风雨镇开放些,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要遵循。
可到底是个小镇子,邻里之间的闲言碎语还是有的。
更何况每次她露面的时候,那些镇子上的男子又基本上盯着她目不转睛的看,自然会有些嚼舌的妇人见自己相公的目光再不落在自个身上,不免心生嫉妒,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话便只得在背后里说。
再加上她又在晚生家里说了那么一番对案情有帮助的话,那些人只怕会更加的嫉妒。
这些闲言碎语便变得愈发不可收拾,自然就会多少落在她与张生的耳朵里。
所以张生才会怀疑她,才会问出这么一番话。
胭脂目光坚定的盯着张生道:“张生若是你不希望我出去,我便真的再不会踏出家门口一步,我不希望邻里的那些闲言碎语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张生见胭脂说的这么信誓旦旦,不由得有些羞愧。
他就是因为听了嚼舌长妇的话才会这样问胭脂的,其实在他的心里他是清楚明白的。
胭脂虽说嫁过来不过四天,但张生并未见她与别的男子之间有什么言语上的**。她不管是与男人还是与女人说话都是一样的,并未露出媚态。
张生对他对胭脂的怀疑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这般小肚鸡肠而胭脂坦坦荡荡,张生觉得他更加的配不上如此优秀的胭脂。
“张生娘子,我们已经查点清楚了,这平安镇上总共就有十颗梨树。”
一行人嘈杂的脚步声和大声的嚷嚷声传了过来。
胭脂转过脸看了张生一眼,张生轻叹一声。
“娘子,刚才是我说话欠思量,惹你生气了,你能得到大伙的认可,是我的光荣,你去吧!好好破案,争取能早日找到凶手为平安镇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胭脂对张生的肯定,自然是心存感激,她朝着张生重重的点了点头,破涕为笑。
要说让她忽然间放下这个案子,她心里肯定是不舍得,毕竟离凶手越来越近,那些死去的亡灵还在等着她查出凶手,她不能这么快就放弃了。两人正说话间,那些人便已经进了院子。
胭脂忙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可都查清楚了吗?有几棵梨树与那凶手用的梨有关?”
领头的那人是李铭,他在平安镇里颇有些威望。
“回张生娘子的话,镇子上虽说查出了这么多的梨树,可我们一个个的都与那行凶的梨做了比较,几乎都有差别,这说明凶手用的梨不是在咱们平安镇的梨树上摘的。”
胭脂一听这话,心不由得一沉。
难道这凶手不是镇子上的人,若是如此的话,要找出凶手的难度自然就会加大。
她根本就不可能沿着平安镇的周围,挨家挨户的去查探,不然的话等她查到凶手,说不定这平安镇的人都已经成了冤死鬼。
这几日平安镇上已经是人心惶惶,就连原本做水果生意的几户人家都不敢再在街上吆喝买卖。
长此以往下去,只怕会闹出更大的响动。
众人见胭脂不说话,李铭着急的问道:“张生娘子,您还是快想想办法吧,昨天我邻居家的门都被人给打烂了,连带着我家都跟着遭了秧,再这样下去,只怕是情况不容乐观!”
胭脂瞪大了眼睛问道:“怎么会这样?”
这也难怪胭脂会不知情,毕竟她刚来镇上,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
这时有人出来解惑道:“这镇子上一共有三家是做水果生意的,李铭的邻居王旭便是其中的一家。虽说同样做的是水果生意,可另外两家卖的都是一些应季的水果,像现在这个时节,这长在树上的梨子一般情况下还都是青涩着没长熟,可王旭家的梨已经卖了好多天了。”
“可不是嘛,王旭家的梨通体已经是金黄色的皮,这咬上一口清脆甘甜。他家所卖的梨又与在各户人家院子里发现的梨长的是一个模样,自然就遭到了围攻。”
“你不说我倒还真是没想起来,王旭家这几年单凭着水果生意发了财,听说又在别处置办了一座庄园,你说这事会不会与王旭有关。”
跟着便是议论纷纷。
胭脂道:“大家快别这么说,这破案讲究的是真凭实据,咱们无凭无据的别冤枉了好人。”
李铭跟着补充道:“张生娘子说的对,大伙都先散了吧!毕竟这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抓到凶手的!张生娘子破案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张家娘子就能帮我们找到凶手。”
李铭安顿好众人,然后又转过脸对胭脂拱手说道:“张生娘子,这事大伙就拜托给你了。”
胭脂扭头看了一眼张生,她见张生早已离开了人群在院子里弯腰侍弄那些花草。
胭脂犹豫了会方说道:”实不相瞒,这次恐怕胭脂不能为大家效力了。”
众人一听胭脂不管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忙嚷嚷道:“胭脂姑娘您怎么能不管了呢,大伙可就等着你抓到凶手好让平安镇再次太平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