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和白天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在荒郊野外。人是一种群居的动物,长时间独处会感到孤单,长时间处在喧嚣的人群又会渴望宁静。经过了一晚上的纵情狂欢,王贵三人都很喜欢这种赶夜路的感觉,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骑在马背上。
正是深秋时节,只有一弯残月挂在天上,完全遮不住漫天璀璨的星光。王贵突然想起梦中世界有个叫康德的人说过“世上最使我们震撼的是头顶的星空和我们心中的道德律。”听着四周传来的虫鸣和不知名动物的叫声,王贵突然没来由的想起了梦中世界的生活,许多记忆也霎时涌上心头,如梦似幻,却又无比真实。对于鬼神之说,梦中世界的记忆告诉王贵鬼神确实不存在,但脑中这无比真实的记忆又如何解释?看来,只能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了,怪不得对于鬼神之说,圣人一向敬而远之。
人是不能不说话的,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从鬼神之说想到了梦中世界无所不在的互联网,再想到自己在梦中世界尝试过在起点写的那篇虽然没有多少人在意却每天坚持更新的小说,再想起那少的可怜的点击推荐,突然又想到过年以后自己就要去龟山先生门下求学了,听说龟山先生远在洛阳,也不知道洛阳这种大城市是个什么样?直到脑中又出现了村口爆炸后契丹人的残肢断臂的时候,王贵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了,不然一定会疯掉。“师兄,你将来准备干什么呢?”
“干什么?至少绝对不会去给赵官家卖命!”提起赵皇帝,林洪一向没有好脸色,毕竟他的家庭悲剧就是因为高俅贼子的迫害,父亲林冲虽说最后也受了招安,但却也结局悲惨,南征方腊之后就在杭州六和寺独身病故。“不过,我也不会像洪七那样浪荡江湖,阿贵你将来是要考状元去外地做官的,师傅和义父义母还需要我在家侍奉。如果有可能,我倒希望能带领一帮兄弟替天行道,行侠仗义,专杀贪官污吏,乐得逍遥自在”。
王贵顿时无语,到底是梁山好汉的后代,理想还是聚哨山林,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有着梦中世界记忆王贵深深知道,这种占山为王的行径是没有前途的,不过要纠正过来这种偏激的观念,光靠说是没用的,只能将来慢慢引导了。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我是一心想着去边庭上一刀一枪,建功立业,博一个封荫妻子,光宗耀祖,方才不负大好男儿之身。过几年武举开科之后我就先去参加武举,展示我胸中所学。”岳飞是一贯的直爽。
“做师兄的觉得只有四个字最贴切你的志向了。”王贵是边说边笑“精忠报国”。
“精忠报国,这个词我喜欢。不过你干嘛笑的这么奇怪?”
不知不觉中,东方已经破晓。不知为什么,一路走来出奇的平静,不仅没有碰到老虎,连狼嚎都没有听到一声,只在半夜中听过几只夜枭之类的叫声,听起来仿佛小儿的啼哭,除了惊悚之外没有任何感觉,这让满怀期待希望能看到林洪和岳飞大显身手的王贵颇为失望。
东方刚刚出现了一抹彩霞,一看就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黄县的城门还没开,城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又是一个赶场的日子,排队的都是参加赶集的居民,一个个或挑着担子,或挎着篮子,有的篮子里还露出个鸡头动来动去。
太阳升起一半的时候,城门终于开了,排队进城的检查明显严格了许多,林洪和岳飞由于携带兵器更是被盘问了许久,直到有一个正好出城的县衙捕快表示在麒麟村曾经多次见过他们才得以顺利放行。不用说,这肯定是李县令防范契丹人的一项举措。
这么早去拜见县令明显不是一个好主意,饥肠辘辘的赶路一个晚上之后,林洪和岳飞还好,昨晚上吃了不少肉汤,连晚饭都没吃的王贵早已前胸贴着后心,这时候,一碗曹婆婆的面片汤配上两个驴肉烧饼才是最好的选择。
“呀,林大哥你又到县城来了?”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看起来胖乎乎的姑娘端着一大碗面片汤就挤着坐在了林洪的身旁,惹得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条凳一阵嘎吱响,听得王贵一阵牙疼。不用说,这肯定是牛屠户的闺女牛小花。
“小花啊,今天正好和两位师弟到县城来办事,刚到呢。”林洪面子薄,一副害羞的样子,更何况王贵和岳飞还在旁边好奇的张望。
“嗯,我快吃完了,还要去帮我爹卖肉呢。林大哥你一会办完事记得到我家的摊子上找我聊天啊。”牛小花一副花痴的模样,看起来倒是眉清目秀,就是稍微胖了点。不过,走远了还不忘回头大声招呼一声“呆会一定要来找我玩啊”
当听到门房报告麒麟村来人的时候,正在喝茶的李县令不顾身份,放下茶杯就奔了出去。
“怎么样,契丹人要来了么?”这是李县令见到王贵三人的第一句话。
“禀县尊,契丹人昨天傍晚在我们麒麟村中了埋伏,被斩首351人。”王贵三人详细禀报了埋伏契丹人的各种细节,李县令早已喜不自胜,连声催促着旁边的衙役伺候更衣准备亲自到麒麟村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