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套纷纷出场,收集的招数也用了不少,大家都看到了吧?】
这些人,起初也不过是抱着,刘火宅更加强大,所以他说什么,自己只能听着的被动心态。
结果听了没两句,便从耳旁风过掉,转变成了凝神细听。
又过了两句,一帮人冷汗开始涔涔而下……
这些人,都是地猛营的平民,也便是,洛阳周遭,京畿之地的寻常百姓。
他们没什么好出身,所以没有高级功法任他们挑选,没有灵丹妙药当糖吃泡澡喝,没有师傅从旁一丝不苟的指点。
他们或者偷窥武馆弟子练功,或者是父母耗费许多积蓄,给他们买来最简朴的机会,或者是,因为根骨不俗被人选中……
无论是什么样的机缘,他们能够以并不丰裕物质条件,修行到眼前的地步,两个条件是必备的——天赋,以及苦练不辏
他们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习练武艺,只为了不断变强,只为了能够改变人生,改变命运……
南宫擂过后,他们一度以为已经做到了,被刘火宅一提醒才募然醒悟,他们……甚至还不如以前!
他们的身手,在普通百姓里面,绝称得上百里千里挑一。
勤练不辍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与盘踞各地的地下势力打交道。
无论是参与其中作打手,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与他们生出了冲突,无论是怎样的交道,有一件事是共通的——彼时,他们是强者。
他们不屑于欺凌弱小,他们不屑于以多欺少,他们不畏惧强大,他们也不恃强好胜……不是每个人都如此,但是强者的心态,是差不多的。
但是现在呢?
就像刘火宅说的,才半个月而已,由于四周围都是南宫擂胜出的同侪,彼此实力相差不多,又由于头上多了积年老兵,实力压制,口头辱骂,默许挑唆……
不知不觉中,便将他们之前的心态,将他们的强人念,磨的一分不剩了!
刘火宅的话,点醒了他们,让他们的念头,一瞬间回归到了南宫擂之前的状态……
是啊,此时此刻的自己,与以前不屑为之的那些街头混混,痞子流氓,有什么区别呢?
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在心中问自己。
城墙上头,叶二郎手中的强弓摇摆不定,就如他的面色,阴晴不定。
之所以没射出去,是因为他真的没有把握,能够一箭干掉刘火宅。
方才顷刻间,刘火宅的表现太强势了,强势到连他,都没有十足把握,除非……
“这批兵算是练废了!”保州城守也在,饶有兴致的看着叶二郎神情,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自从回了保州,这位城守与军中第一斥候间的情谊,便开始出现裂痕了,满保州城的人都知道——这二位,都对幽燕第一美人有意思。
这恐怕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在公开的场合站的这般近。
“只是无法挑选隐军罢了,用来行军作战还是没有问题的……”叶二郎缓缓收起了弓箭,面色恢复平静。
练兵,初期洗脑尤其重要,一旦成功,则这些兵令行禁止,凡有号令,莫敢不从。
不过,这洗脑也会将人的性情、差异、个性一并抹杀,作为军中一员绝对合格,但是从此之后,个人实力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则难上加难。
修行修行,修的是自己,修的是自己在天地间存在的意义……
你都不是你自己了,又如何能领悟,自己在天地间的意义?
当然,如此练兵之法,从古时传下,只在世家中代代相传,平民百姓并不知晓。
所以他们包括士兵自己也并不疑,为何明明锻炼最多,历险最多,终日沙场上搏杀,生死之间感悟也最多,本应该高手辈出的军队,偏偏乏有高手出现?
话题扯远了,回转正题……
不管什么事,第一印象很重要,这些通过了南宫擂的精英甫入军中,懵懵懂懂,莽莽撞撞,就如一张白纸,自是想给他们怎么画就能怎么画。
但经过刘火宅这般一闹,醒过神来的一干人,忆起了昔日作为,便就……都不是白纸了。
且由于之前的教训,他们会对这方面内容心生警惕,再想将他们如之前一般,训练上赴汤蹈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死士,基本不可能了!
你当然是无所谓,反正这些人已经划归了你的名下,他们能不能通过隐军选拔成为我南宫家死士,与你叶二郎是没有关系了,不,甚至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叶二郎啊叶二郎,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是喂不饱的白眼狼呢?看着昔日心腹神情变化,南宫坡心中哂然,口上却道:“确实不错。只是这般一来,二郎你肩头担子就重了……”
“我不怕担子,我喜欢担子。”叶二郎悄然转身,看着南宫坡离开的背影,目光闪烁。
南宫坡此人,聪明是聪明,就有一点,不够大度。
自己夺了苏轻恬的心,这口气,他没可能咽得下。
但是眼前,他是咽了下呢?还是没咽下呢?
若是咽下,他应该更生气一点才对,表现出来,反而让人放心。
若是没咽下,那就应该更加亲切一点吗?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符合他的一贯性格。
现在这又算怎么回事呢?不阴不阳,不冷不热……
从一个毫无根基的平民斥候,到在军中博得眼下的地位声誉,叶二郎除了一身过硬的技艺之外,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功夫,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南宫坡此时的心态,他有些猜不透。
切,猜不透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还怕他不成?
襟袍一展,叶二郎从五丈高城头跃下,振袖划向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