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洛浦鬼窟,怎么突然冒出这多绝阴魂来?
一个个发了疯似的往人身上扑,要知道,只有未启神智的鬼魂,才会想念血肉的温暖。
绝阴魂会启神智,摆脱本能束缚,遇到灵修,通常就是躲的远远的,芳踪难觅,今天怎么……
南宫铃双髻散脱,衣衫不整,大片大片的白皙肌肤果露出来,剧斗中浑然不见平日活泼跳脱,却恁的多了几分风情万种,身姿曼妙,可惜洞窟黝黑,众敌环饲,无人有暇欣赏。
一边心中焦虑,她一边左手施咒,右手持剑,口中念念有词:“雷风恒,君子以立不易方!智剑仁通,四面楚歌!”
长剑在半空中划出几道符来,那符犹如明灯照亮四方,渐渐凝聚……眼见将成,陡然一震,消散无形。
或许是分了心,或许因为手抖,一式武当太乙剑诀施放失败,几道绝阴魂飘忽过来。
少女不由自主眼眸一湿,珠泪滚滚而下,如同受惊的小鹿,虽惊惧满怀,却咬破朱唇抿血出来,也没有惊呼出声……
大家都很危险,岌岌可危,乱叫让人分心,刚才就是自己乱叫,让武宗祖光师兄分了神,被绝阴魂所称,扑入体内乱了神识,可再不能乱叫了!
武当太乙宫有一招唤作四面楚歌,南宫铃现在就是,还有一招叫做六神无主,同样深合她心。
太乙宫的杰出女弟子,一时间小脸煞白,勉力施了一招冲虚悟道,凝聚心神坚固心防,心中却知,意义不大,基本是闭目待死。
其他三人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绝阴魂这种东西,平素滑溜难捕,一旦疯狂起来,就叫做无孔不入。
它们对灵力的认识远远超过普通妖兽,超快的速度,精准的判断,再加上……可以占据妖兽与武僧祖光的身体,凭白获得助力。
南宫铃、陆嘉、武当道士、禅宗和尚的防御圈险象环生……
难道就这样了?必须动用那件东西了?不应该碍…虽然卜的是地火明夷凶卦,也不应该是必须动用师门保命法宝才能够破解的危局呀!
可是,不用又要怎么办?四下皆是绝阴魂或者绝阴魂的俯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逍遥弟子陆嘉的额头,汗珠也一颗颗滴落下来,远超常人的算心疯狂运转着,想要找出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此刻,从另边洞窟,一道身影,头顶光火,遥遥射来。
那头顶火在黑暗中,有如夜空劈下的闪电:“行云流水,给我收……”
刘火宅风驰电掣赶到,双掌疾拍,展开了天赋神通。
“你慢点!你……唉!”风萧萧后面紧紧跟着,看到刘火宅的粗犷打法,心中焦虑,然而说话已是不及,将牙一咬,催发了阴符天杀术:“冥神庇佑!万魔怒目!”
巨大的冥神幻象,飞快的在他体外凝结,高三丈,宽两丈,毫光万丈,威武雄壮,凛然生势。
得了萧承指点,风萧萧的阴符天杀术突飞猛进,这一尊冥神幻象和上次施展时比,又有进步。
冥神缓缓张开了双眼。
不,不仅双眼,他的额头、脸颊、肩头、胸口、腰腹、脊背……周身上下都布满了眼睛,那些眼睛缓缓张开,目光如炬喷出。
“诛天灭地!”下一式杀招接踵而至,几十上百双怒目当中,火光陡然凝成实质,“刷刷”连闪,就如一道道闪电刺破黑暗,向那些绝阴魂投去,那威势,可比刘火宅的星火一点,闪光一道拉风的多了。
周围本就黑暗,铺天盖地的流光,在人视野只留下眼花缭乱的白炽划痕,然后就刺的人泪水长流,睁不开眼了。
等到南宫铃四人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绝阴魂已被清扫一空,只余下三只妖兽和武僧祖光,在与二人放对。
“我们……没死?”睁开眼睛,南宫铃难以置信的摸索周身上下,尽显窈窕身段,待到视野渐清,见是刘风二人,讶然惊呼。
“你在搞什么鬼?”与此同时,刘火宅也传音风萧萧。
两人切磋不知多少次了,对阴符天杀术,刘火宅知之甚深,方才这击,看起来气势恢宏石破天惊,刘火宅心知肚明,那是纯粹的障眼法。
也可以这么说,风萧萧刚才那一招,是把所有杀机,都用在了制造幻象上,所以才能有那般威势,真实杀伤力——为零,根本就毫无意义。
风萧萧的阴符天杀术对普通魂灵还行,对绝阴魂本就没多少意义。
刘火宅懵然不解,风萧萧为何要这么做。
“我搞鬼?我看是你疯了才对!”风萧萧没好气的回道,“少林武当弟子面前,也敢用这种吸纳灵魂的手段,你是打算先救了他们,再杀人灭口?还是从此浪迹天涯,过着被天下正道人人喊杀的日子?”
吸魂炼魂,确实默认是魔道的手段,正道中人绝不会用,见到有人用,不问缘由,必通而缉之。
刘火宅一愣,明白了风萧萧苦心,点头称谢。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么?”风萧萧皱鼻表示不满。
刘火宅微微别扭,一时无语。
不知为何,就是与风萧萧下了洛浦窟开始,他就觉得风萧萧变奇怪了?
具体怎么奇怪,他也说不出来,神态?语气?动作?表情……不知什么地方,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让他心中……古古怪怪的。
交谈之间,南宫铃四人都反应过来,齐齐上前,将三只妖兽乱刀剁毙,武僧祖光被强行缚起。
“刘火宅,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万死不辞。”和尚道士满脸惭愧的向刘火宅道谢。
本来还打算,进了这窟,若刘火宅遇到麻烦,能帮也就帮上一把,正好解了自家嗔念,没成想,最终让人家救了,和尚道士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风……萧风风,你们怎么来了?”整整衣衫,南宫铃露出如花笑靥,喜不自胜的问道。
“唉!”不知为何,陆嘉兴了幽幽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