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敢多言,还是,不想多言?”虎王讽笑,又道,“瞧你这点出息,传个话亦畏畏缩缩,莫怪那魔界惨遭了灭族。”
象王应和,“莫非魔界皆是如你这般的将才,唉,可怕是会污染了妖界之大无畏,妖王竟收留了你等,不定只是在意你这看门的本领。”
话如利针,刺得章玄九龙的心隐隐作痛,他回想当时:身为八大魔将首领之一,于魔界万魔之上,又是魔王手足者,竟有此一日,沦为妖王的看门汉,除守卫妖王大殿,便是扫扫殿外残枝枯叶。
“何事喧哗?”幕盈夏飞身而出,身上绿光渐消,身后护法亦随之落地。
她望向章玄九龙,冷色明眸一动,示意罢。
“妖王。”章玄九龙右手抚胸,鞠躬罢,随后道,“虎王与象王有急事要奏。”
两王跪礼罢,虎王急道,“禀告妖王,无禅踪迹已寻得,于西域一带徘徊。”
幕盈夏轻笑,“她有墨仙保,有神器护,本王并不想费力去吃她,本王要的心脏呢?可备好?”
“这。。。”象王虚惊,语言断断续续道,“本。。。本可备好,只是那墨仙。。。他几番阻拦,仅余九百心脏。”
“废物!”幕盈夏话罢,一挥袖,象王即翻滚身子,击于壁上而倒地吐血了。
“妖王息怒,息怒。。。”
“本王命你收集人心脏,你却与愚昧的下等妖一同为难如来座下弟子,佛妖两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可别生事。”
虎王跪地前来,道,“回妖王,是鹰王发现无禅,咱两才来通告的。毕竟吃了无禅,您法力大增,便不需人心完成大法,又可不再忌讳墨仙。”
妖王朝天一笑,“试问你等谁是墨仙对手,试问无禅有神器护体,你等谁能抵抗?本王决不放弃此法,毕竟,成功已近在眼前。”
两王低头不语。
“本王命你等收集人心脏,其余分内事务各自打理便是,不必多事。”
“是!”
“退下罢。”
两位甩手而去,魔将轻笑。
幕盈夏表情婉和,她转身望向章玄九龙。
“魔将,此法固然适用,只是炼心洞心脏已炼化极多,本王相公却未苏醒,你倒是给本王一个准确时刻?”
“回妖王,此乃魔界禁法,牺牲虽大,但妖王之夫苏醒后,将得魔体,千年不朽,魔力无穷,你两将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妖王慰然一笑,“本王明白,但炼心之时,难免无力管辖众妖兽,毕竟前任妖王为本王所害,或多或少,他等是不服于本王的。心里,定是想置本王于死地,取而代之。”
“妖王不必多虑,您服下了前妖王之内丹,他等皆斗不过您。而左右护法与本魔将皆在,他等更是不可伤您分毫。”
“魔将,除了感谢本王收留你等,你如此助本王,当真没有其他意图?”幕盈夏冷笑而问,清冷的面色如冰霜,冷如章玄九龙被灭族之时的心湖,只见他顿了顿才道,“我若说无,妖王亦不会信。但魔界已灭族,我无家可归,妖王收留自当是有如再生父母,此大恩大德,魔将等铭记不忘,自会为妖王效命。而佛仙联手灭我一族之事,魔将也此生难忘,此仇不报,枉为魔将,只愿妖王之夫与妖王您,可为魔将报仇雪恨。”
妖王低眸,一叹,“除本王护法,你是唯一知道本王相公之事的,足以证明,本王是多么信任你,本王横行妖界数百年,诸多事已看透,本王早已许你一诺,只要夫君复生,妖王之位便传于你。但,你必须继续抓拿无禅,定要将她送于本王面前,毕竟,只有本王无敌于世,才不被世俗纷扰。”
“是。”魔将应罢,脸色沉了,心想:她可信,但我可信吗?复仇大业何等艰巨,仅是妖王之位便可?若无禅为我所食,炼心池血为我所用,那复仇才终有一日。
想到此,他面露一抹邪笑,移身暗处,缓缓消逝。
妖王返回炼心洞内,忆那一幕。
她取得前任妖王内丹后,平定妖界众妖,而坐妖王之位未稳,又遭天神追杀。一日,与众妖被困荒林,险些被天神歼灭。此时,章玄九龙领着众魔将慌逃于此,以为妖王是敌军,出手大打,数回合罢,双双倒地。平和调息之时,相互了解罢,决定联手击退天神。。。章玄九龙见部下被杀,他将掌心一颗心脏炼化而成的血滴,打入其眉心,魔将竟复活了。幕盈夏将魔将众等收留,便求教此法,再三逼问才讨得此魔界禁法。但妖王夫君为凡人,炼心池血必要先将其魂魄肉心皆转为魔体,才可将其复活。幕盈夏深知不宜作孽太深,只道是取将死之人心脏,数百年前,大地劫难重重,人心脏易得,妖王夫君本体皆复活,亦得以保存,但久久未能苏醒,直至今日,天神仍阻拦,将死之人的心脏更为难寻,在此紧要关头,却不能顺利完成大法,她深感无奈。
幕盈夏回过神罢,目视面前一切,竟然已踏上这不归之路,绝不后悔!她带着眼眸一份坚定的抉择,旋身幻化成蛇身,继续做法。
魔将骑黑云马于空中,他心念诸位兄弟,皆于两大妖兽欺压下,心有不安,又想身负重任,不可不丢下兄弟众等!
又想,执行任务是那般遥遥而无期,抓拿无禅本是易如反掌,但有墨仙与神器保护,便无法肆意为之了。
他启唇缓缓道,“莫料世事,乾坤颠倒,众星捧月,奈何孤独。心之所向,明月相照,以我恒心,必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