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南玉欲要变异,无禅即刻作法定住了他全身血气。
砚仙飞来,他望着无禅惊愕不已,而四周听闻动静的噬心魔皆飞身而来。他等决意,先去魔界再做定夺。
无禅飞身而来之际,魔界忽如春风沐雨般,翻天覆地,生意黯然,灵光淡淡。天际忽现片片蓝紫相间的云朵,悠然飘荡,山间绿叶鲜花隐隐绽开着惹人欢喜的光。山崖之下,木屋小河间,道路两旁是各种温驯飞禽走兽。崖底四周,则遍地鲜花,宛若花海。
章玄九龙感之一股熟悉力量,立即飞身至热闹欢腾的魔者间,只见无禅宛若天际的一抹曙光,直入心头。
“魔姬。魔姬!”章玄九龙飞身迎接,见砚仙与游南玉,立即引之入大殿。
“魔姬,你是本魔王的魔姬,终于,等到你了!这,幻梦披纱!”
无禅不顾章玄九龙何其惊喜,只是忧心望向游南玉,“魔王,砚仙告之,魔王可救无清,还请救之。”
“幻梦披纱乃魔姬之母的魔器,为何会在娘子手上。”
“章玄九龙,还请先救无清!”无禅冷冷道。
章玄九龙瞥了无清一眼,“本魔王自会救他,只是,娘子还请告之,幻梦披纱为何于娘子身上?为何章玄兄长之魔境,会因娘子归魔界而复起?”
无禅摇了摇头,“无禅并不明白魔王之意,只是,请救无清。”
章玄九龙望着紫气缠绕而定住的游南玉,“好。”
砚仙告退,“魔王,本尊先处理些事务,告退了。”
“嗯。”砚仙退去罢,章玄九龙几番看向无禅,心中阵阵欣喜,他二指作法,输送血气于游南玉,只见那一抹紫气竟与他散发的黑气融合,幻化成一阵柔和光色,紫中带着赤的光色,缓缓渗入游南玉体内。游南玉立即随章玄九龙收手而恢复常态,只是晕厥了去。
章玄九龙将游南玉扶到榻上躺下,作法幻化一拳黑气定住了他,“先让他好生休息。”望着游南玉晕死的模样,而似乎另有所想,一番深思罢,他转身又道,“娘子,到底。。。”
无禅告之幻梦披纱因何得之,章玄九龙心头一震,满是怒色,“笔仙?难怪,本魔王寻之许久,都寻不得逃亡魔姬的踪迹!”
“魔王,魔姬到底是何人物?莫非,无禅真是魔姬一族者?”
章玄九龙牵起无禅之手,无禅并无抗拒之意,而后随章玄九龙飞身于魔界大地之上。
“你瞧,数百年前,魔界便是如此。”
一番欣欣向荣之景色落入无禅眸中,魔界众者皆各成一家,有习文学法者,有练武作法者,和气融融,温馨无比,宛若那人心最向往之桃源风光。
“从前,成年的魔姬被安排入学院,修身养性,学文习法,修得一件满是爱意的披纱,待与钟意魔将成婚之日,赠之。魔姬会因此失去所有法力,而由魔将守护,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若有魔将守护之魔姬伤了分毫,皆是魔界耻辱,将被弃之。魔界世代如此,魔将与魔姬之爱,是魔界生生不息之源。”章玄九龙话语间,那一抹从未出现的温和的笑,那一抹柔和的目光,望着大地,“魔界亦会让外界人类,仙类融进,只是外来客身份,起先会有所限制,但长兄下令,同等对待,甚至可与魔界者通婚。有人类与魔姬相恋,百年过去,魔姬欲随其夫君轮回,长兄亦愿成全。长兄教了章玄许多,许多,何谓真情,何谓和平,何谓,平等。”
“令兄是昔日魔界之王吗?”无禅问道。
“是,他是章玄最敬佩之人,他深知昔日章玄不学文书,只爱武艺,他并不逼章玄学法读书,仅让章玄随魔尊大将镇守边界,随之抵抗外界纷扰。与长兄常年书信,字里行间皆是文言雅句,皆是他所专研之大法。他从不偏爱任何一位弟兄,乃至七位哥哥,都死心塌地为他效命,与他,共同建设如此美好的国度。”
“为何如此国度,会毁灭?”
“本魔王当时并未被长兄召回,且书信中道来,一切安好,让章玄带着弟兄去人间求学,道是需要一些文学,助于魔者修身养性。章玄听了,从了,直至魔界毁之一旦,苟延残喘的兄长者让章玄领着弟兄赶紧逃离,寻得机会再报仇雪恨!本魔王活下来了,背负着血海深仇,活下来了。多少日夜,无法入眠,一入眠,便是魔界毁灭之时,惨不忍睹之景。”
无禅忽地回想梦中情景:莫非,无禅真是,魔姬。。。但无禅为何,是佛门弟子。。。
忽地大地传来一阵争吵声,只见有妖怒气冲冲地朝另一妖出招,并将其打趴在地,而巡逻魔将经过,将其压下。
“无论谁对谁错,暴力者,关押悔过,若有再犯,逐出魔界!”魔将话罢,便将此妖带走。
无禅沉默了,她示意有些乏了。章玄九龙立即安排她回屋休息。
木屋于高山之巅,宛若无相山巅那般静谧,安好。
她忽地回想种种,尤是遇见楼凡之时,那一番慧言,细细观想罢。从放下前尘,放下自我,而后放下一颗放下的心转念细想,一切皆是虚空。道是容易,虚空,是如今腹中一空,胎儿被至爱之人毁灭的虚空,还是应对如此情境,却措手不及拯救自己的心底深处的虚空。佛念曾告之,不管那些纷扰心灵的红尘俗事,一心欢愉便是正道。而如今,该如何欢愉,连笑颜,都难展了,双眼一眨,便是泪。
抚摸腹部,那一幕就在目前:“无常,顺心,应缘分,修得自在心,淡观无常事。小念。。。”
话此,又想起佛念曾说过,爱,不一定是拥有,也可以是放手,是祝福。
“放手,祝福。”
忽有敲门声,无禅转眸,过去开了门,原是砚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