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肖璇还有些脑子,肖素轻哼一声诡笑着,否则,她都觉得没意思了。
徐氏忙上前拉住肖敬轩,“老爷,璇儿已经知错,您就莫要生气了,我房中有一对耳环,与素素那对有些相似,只要咱们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今日之事,凝寒,你去将我的耳环取来送给五小姐。”
凝寒是徐氏的陪嫁丫头,自小便跟着徐氏,是徐氏推心置腹的人,但是此刻虽然此刻徐氏吩咐了,凝寒却没有动,“夫人,那耳环可是您的陪嫁······”
“好了,凝寒,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还不快去。”徐氏面色严肃,语气里满是斥责。
肖素忙上前施礼,抽泣着说道,“素素怎好要母亲的东西,素素本就是命苦之人······”
“快别这么说,可怜的孩子,”徐氏掏出手帕拭去了肖素的泪水,“这天寒地冻,你这般哭泣,小心伤了眼睛,”说着,徐氏也感伤起来,“素素,你要记住,你是丞相的女儿,是这个京城中金贵的小姐,不是命苦之人,明白吗?更何况,那耳环眼色鲜丽,我早已适合佩戴,赠与你,也是全了我的心愿。”
“嗯,是,有父亲母亲的疼爱,素素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肖素勉强的一笑,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让一直没有说话的肖敬轩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肖素好呢。
徐氏大事化小,肖敬轩乐得其成,他挽住徐氏的手,“辛苦夫人了,这些孩子,总是不省心。”
“老爷这是说哪里话,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徐氏微微的一笑,给肖敬轩整理一下披风,贤惠恬淡。
转过脸,徐氏脸上的笑容就此止住,“璇儿,起来吧,正好我有一副观音像要送给二姨娘,你便随我一同去吧。”
肖璇自然是不敢拂了徐氏的意思,忙磕头谢恩应下。
父慈子孝,其乐融融,肖敬轩甚是欣慰。
“母亲,我不管,你快点将那翡翠耳环要回来,”肖婷生气的扔下玉珠子,撅着嘴,愤愤的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之上。
活路的碳已经不多了,徐氏吩咐下人添置炭火之后,房间中便显得暖和了些,她端着一碗燕窝,表情端庄,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婷儿,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跟那些庶女一般计较,你是丞相府的嫡女,是最为尊贵的。”
肖婷明显已经不相信徐氏的话,自从皇宫中被肖素抢了风头,她早已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母亲总是这么说,以前婷儿相信,但是现在呢,肖璇自是不用说,仗着二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爬到女儿头上来了,肖倩脚刚好了就逢人就宣扬女儿的坏话,更可恶的就是肖素,她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卑微的歌姬,现在也敢跟我平起平坐了。”
“住口!”徐氏一用力,手里的碗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婷儿,你越来越不懂事了。”
“母亲,你说我不懂事,你是没有看到,肖素在雍翠宫,可是跳出了当年肖莲跳过的鲲鹏南巡,几乎是艳惊四座。”肖婷想到肖素舞姿,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一个庶女都能得到太后赏识。
徐氏猛拍桌子,确实是动怒了,“婷儿,从前我惯着你的性子,是因为你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代表丞相府将来所有的荣耀,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形成这样不知进退的性子,”徐氏叹一口气,怒气平复了一些,“你容貌倾国倾城,你父亲一早便有送你入宫为妃的意思,奈何没有机会,如今皇后已死,后位悬而未决,则是你入宫最好的时机。”
“真的吗?”肖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她也坐着同样的梦,也为了这个梦想不断的努力着,可是没有想到父亲母亲早就在为自己筹谋了。“母亲,这么说,我是可以入宫为后了?”
“现在这么说还太早,”徐氏终是不忍苛责,拉过肖婷的手说道,“太后属意自己的外甥女洛妃娘娘为后,但皇上却没有这个打算,你如今初出茅庐,要做的还有很多,这段时间,你便好好练习宫中礼仪,以备不时之需。”
“是,婷儿知道了。”肖婷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与兴奋,差点蹦起来。
在兴奋过后,肖婷脸上的笑容突然暗淡了下来,她挽住徐氏的胳膊,“母亲,那肖素怎么处置?”
徐氏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一通,肖婷还是没有听明白,不由得一阵气结,“婷儿,肖素只是庶女,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将来要许配给谁,还不是母亲一句话的事,你是长姐,也是府中的典范,你一定要有嫡女的气质,在众人面前友好姐妹,懂了吗?”
肖婷皱了皱眉,“可是母亲,我很讨厌肖素,你能不能除了她,否则,父亲一旦重视她了,我可就没有办法入宫了。”
“傻女儿,”徐氏气极反笑,拍了拍肖婷的背接着说道,“你何必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好吧,既然你看不顺眼,母亲便一并除了她,反正当年杀了她的母亲,这笔血仇若是被她知晓,定会影响咱们的计划,倒不如斩草除根。”
“母亲英明。”肖婷天天的一笑,端起燕窝讨好的递给徐氏,眼底,却涌起了一层浓黑的杀意,肖素,当日你抢我风头,来日,我要你生不如死。
凌悦的信鸽飞回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了,肖素接到消息便是坐立不安,不出所料,洛永醇集结的大军,已经到了向永山下,而洛妃也回到了皇宫之中,继续住着洛华宫,当着宫中最为受宠的妃子。而出乎意料的则是洛永醇的秉性,他竟然识破了肖素的缓兵之计,毅然要攻山,这件事情,一时之间便有些棘手了。
洛妃!肖素在房中恨恨的踱着步,努力回想着关于洛妃的一切,既然洛永醇的身上打不开缺口,那就只能动洛妃动手了。
贤妃的事情仍留下了许多的破绽,肖素本不想这么快就再一次动手,一来是担心慕容旭会生疑,二来也是想抓紧时间发展自己的势力,可人算不如天算啊,竟然出了这等事,可恶的慕容沣,要不是你去跟皇上告状,我怎么能这般的束手无措。
于是乎,在肖素的一番思量之后,燕王很荣幸的又没有饭吃了。
慕容沣捂着要逆天的肚子,愤恨的大吼着,“肖素,你必须给本王一个解释。”
“云端,把燕王扔出去。”
随后的几分钟,确实是没有了慕容沣鬼哭狼嚎的声音。
但约莫是一刻钟过后,慕容沣又坚强的站在了凝香园中,“肖素,你再不给本王用膳,就不要该本王不客气了。”
此时肖素正写好了条子绑在信鸽的腿上,“云端,这一次将燕王仍的远一点。”
只听到门外一阵乒乒乓乓之后,又恢复的平静。
信鸽背负的内容很简单,自然是要凌悦想办法稳住洛永醇争取时间。肖素看着信鸽展翅高飞,心中默默许愿,这一次,希望老天爷眷顾。
可笑,她肖素自重生之后便不信命,现在竟然会真心的祈祷起来,在看到自己双手合十的样子之后,肖素不由得无奈摇摇头。
“肖素,你给本王出来,本王必须要跟你谈谈。”慕容沣再次回到凝香园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了,一身上好的江南锦缎染满了尘土。
再次听到慕容沣的声音,肖素倒不觉得刺耳了,推开门,看到慕容沣灰头土脸的样子,肖素实在是没有忍住,哈哈的大笑一番之后,还不忘挖苦的说道,“燕王这是去烧窑了,还是去卖炭了,真是黑的俊俏啊。”
慕容沣如今是口干舌燥的,否则听到肖素的话非得将胆汁吐出来不可,拜托,这可是当朝一品贵胄,英俊潇洒的燕王爷,你能不能看清楚,能吗,能吗?
“你可别以为本王是好惹,想当年,本王也是······”
肖素根本没心思听慕容沣吹牛皮,自顾自的围着慕容沣转了一圈,肖素心思却是转了几千转,别看慕容沣落魄的不成样子,但人家的确是王爷啊,想到这,肖素毫不留情的打断的慕容沣的话,“好了,你要不要吃饭?”
“要,要,”慕容沣正想说自己当年战场上如何如何的英勇,却被肖素打断,本来是要发火的,却闻听肖素要给饭吃了,立刻住了嘴,忙讨好的笑着。
肖素伸出手,“拿出来,就可以吃上一顿大餐。”
“什么?”慕容沣一头雾水,但是直觉告诉他,肖素要的东西绝对不同寻常,因此,他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肖素学着慕容沣那吊儿郎当的笑容,“王爷是皇亲贵胄,是皇上唯一的弟弟,太后最为宠爱的皇子,应该有进宫的令牌吧。”
慕容沣捂住自己的腰间,几乎在哭丧着脸,“本王没有,绝对没有。”
“云端,将他扔出去。”
“有,有,”他慕容沣发誓,一定要找一个比云端还要厉害的护卫,师兄啊,你那万恶的自尊心,害死人啊。
远在西域的端木凡打了一个喷嚏,继续搂着怀中的美人,心里却在犯嘀咕,这是谁又骂本尊了,活得不耐烦了吧。接着,端木凡突然按住自己狂跳的眼皮,心下了然,一定是肖素,一定是肖素在诅咒我。
慕容沣恨恨的在腰间掏出了一个约摸手掌大小的令牌,令牌是纯白色的羊脂玉雕成,在令牌正面刻着沣字,背面则刻着燕王之令,实乃巧夺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