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月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巴尔博的小屋,她远远地看见巴尔博坐在门廊的躺椅上打瞌睡,而那只大黑狗伏在他的脚下。
还没待岚月靠近,那只大黑狗就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她狂吠,一下子将巴尔博老头从睡梦中惊醒,“憨货,乱叫什么!”巴尔博老头抱怨了一声,大黑狗呜咽了一声重新趴回了地上,不过当他看见站在门廊下面的岚月之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巴尔博老头靠在摇椅上,用自己的余光扫视岚月。
经历了上回那件事,巴尔博会生气也是意料之中的,不过重吾出发前,巴尔博托艾米丽奥送去的那包肉干给了她最后一点希望,所以她想先为上回的事情道歉,“巴尔博先生,上次的事……”
“上回的事是我自作多情,我和你们非亲非故,哪有资格管你们的事。”巴尔博的怨气比岚月想象的更重,还没等她道歉,就先把岚月的话全部堵死了。
“巴尔博先生,哥哥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岚月还想要解释,但是巴尔博表现地丝毫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更多,他很决绝地说,“要是想道歉,就让他自己来。”
说罢,巴尔博竟闭上了眼睛重新躺到了藤椅上,做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态。
岚月脸上露出了苦笑,因为昨夜彻夜没睡,再加上对星河和安东的担忧,她看起来憔悴地让人心疼。她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所以她选择跪在巴尔博面前,虽然她知道这样做有些博取同情的意味。
膝盖落在木板上的声音让巴尔博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跪在眼前的岚月让他变了脸色,他从躺椅上站起来,怒喝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起来!”
岚月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多少有些无耻,但是为了哥哥和安东,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巴尔博老头的脸都涨红了,声音都有些哆嗦了,“给我起来,叫那小子自己过来,看我不打折他的腿。”
“哥哥他就要被送去流沙岛了。”岚月低着头说。
“流沙岛?”巴尔博愣了一下,面色微凛,“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早上有个警察过来说哥哥因为行窃被捕了,就要被送到流沙岛了。”岚月抬起头对巴尔博说。
巴尔博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丰富起来,最后喃喃道:“我早说过的……”
“巴尔博先生,现在能帮哥哥的只有你了。”岚月看着巴尔博,双眼中满是希冀的目光。
巴尔博冷哼一声,“帮?怎么帮,他这是咎由自取!”巴尔博的语气中充满着恨其不争的意味。
“巴尔博先生,我知道偷东西不对,可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如果不去偷的话,怎么在江城活下去,哥哥不是坏人,只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说话间,岚月感到自己的双眼里已经有眼泪在打转,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泪水憋了回去。
巴尔博老头眼角微微抽搐,他抬起头,似乎门廊的顶上的木板能帮助他思考,良久,岚月听见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他低下头,岚月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问,“你们父母呢?”
“他们两年前去世了。”岚月回答的时候,语气平静,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两年,虽然她依旧不能忘怀,但已经可以平淡的讲出来了。
巴尔博老头沉思了一会儿,有些不确信的问,“希瓦镇?”
岚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也没有否认,对于巴尔博来说,这就足够了,他叹了口气,“这世道……,起来吧。”他弯下腰,挽着岚月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
“巴尔博先生,能帮帮我吗?”岚月的双脚已经跪得有些发麻,被巴尔博扶起来的时候险些都没站住,不过相较于自己的身体,她更关心巴尔博的态度。
巴尔博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事先说明,我什么都不能保证。”
“嗯。”岚月喜出望外地看着巴尔博,就差给巴尔博磕头了,不过巴尔博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意图,“你们这些兔崽子,别动不动就喜欢跪。”
巴尔博驾着一辆骡子拉的车带着岚月进了城,今天江城似乎有些热闹,街上不少人都在议论大角斗场,不过正忧心忡忡的岚月也没有心情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来到警局以后,岚月才发现,原来艾米丽奥所说的巴尔博的战友居然就是今天早上来通知她星河和安东要被送到流沙岛的那个警察。
见到巴尔博的来访他显得很高兴,但是看到和在巴尔博在一起的岚月的时候他变了脸色,拉着巴尔博想要到一边悄悄交流,不过被巴尔博拒绝了,“戈登,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戈登依旧是那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见巴尔博坚持,他也就直接当着岚月的面说了,“巴尔博,昨晚被抓的那两个小孩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算是有吧。”巴尔博回答。
戈登松弛地脸上总算有了些表情,不过是那种不好的表情,“巴尔博,你知道那两个孩子犯得事有多重吗?”
“他们犯了什么事?”巴尔博追问。
戈登伸出了两根手指,“二十万,他们在那两个孩子身上发现了二十万丹,现金,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还是小孩的话,这足够判他们终生监禁了。”
“二十万?他们能去哪偷这么多现金。”巴尔博惊呼一声。
岚月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的表情,二十万丹,这样大的一个数目,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戈登摇摇头,“不知道,昨晚执勤的警察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二十万现金。”
“你们没抓到他们偷钱?”巴尔博睁大了眼睛。
“那可是二十万!”戈登顿了顿,“他们一直说钱是克鲁·杜泽给他们的,哪有人会给二十万给两个小孩。”
“哥哥他没有撒谎,那笔钱一定是杜泽给他的。”岚月急忙插了进来。
戈登扫了一眼岚月,睥睨地说,“所有小偷被抓起来的时候都会说自己没有撒谎。”
岚月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可是又想不到该怎么去反驳戈登。
戈登也没有再去看岚月,而是把目光移到了巴尔博身上,“老家伙,我劝你不要再趟这趟浑水了。”
“为什么?”巴尔博盯着他的眼睛问。
“你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巴尔博疑惑的看着戈登。
戈登四处望了望,确认周围没有人旁听以后,小声说“大角斗场昨天晚上塌方了,整个角斗场全毁了,好像是地基有问题,角斗场一直被划归警局管理,雷纳德搞不好会因此丢官,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大案子可以扳回一局,他怎么可能会放手,他已经上报是角斗场丢了五十万。”
“什么!他这是!”巴尔博一脸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