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曼有一刹那的惊愕，没想到程慕飞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还在期盼什么呢？期盼他会挽留吗？
余曼苦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还没这么快，现在知识打算，怎么能说走就走，现在在‘夜上海’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不错，好好调教一下应该也能上得了台面的，即使我走了应该也没多大的影响吧！”
“你不用处处为我想。”程慕飞的话间流露出一丝内疚，“这种生活你该早就厌倦了吧？也该是时候去找你自己的幸福了。”
余曼嘴边浮起一丝清冷的笑，反问道：“幸福是什么滋味？像我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也能得到幸福吗？”
程慕飞听了她的话，突然有些难过，说道：“别这么说，至少在我心里，你不是！”
“那在你心里我是什么？跟在你家里的那位有什么区别？”
“你……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那她呢？”
程慕飞沉默了，雪儿对他来说是什么？其实他知道的，他对她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那种感情被叫做爱情！可是这些话不便在余曼面前说。
余曼自然也知道他为何沉默，他的答案不是早就猜到了吗？为何还要去问？
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正准备点燃，程慕飞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道：“别抽，对身体不好！”
余曼僵在那里，她不敢再转身去看程慕飞，只感觉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呼之欲出。她僵了片刻，然后猛地转身扑到程慕飞怀里。
“慕飞，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需要逢场作戏，可不可以真心真意抱我一下？一下下就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幸福！”
程慕飞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终于还是将双臂环上她的背，任由她在怀中无声哭泣。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太多言语。
快七年了，怎么就突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如果可以再回到七年前，回到最初相见的那个晨冬，哪怕知道他同样不会爱上她，她也愿意将这七年的时光再重温一遍。
余曼想，不知程慕飞现在或者是以后会不会忆起，那年，他才十八岁；那年，他只是个阴郁的少年。
可她宁愿他只是那个稚气的少年，现在的他越是强大就离她越远。
此时余曼并没有告诉程慕飞，她有离开的打算是因为一个男人，那个叫周剑波的男子在初次见面时便看出了她的愁，当时他说，有些东西不是用眼睛去看的，而是用心去感觉的。
余曼从那个时候便记住了那个温问尔雅，书生意气的男子，像她这样的女子，居然也会有人愿意用心去感受她的喜怒哀乐，多么不易啊！
后来他好几次都特地去‘夜上海’找她，写情诗给她。余曼并不是没有感动的，只是在她踏入这风月场所的那天起她就知道，有种幸福永远都不会属于她，周剑波是个好人，她不想去耽误他。
可周剑波并没因为她的拒绝而死心，终于有一天，余曼答应了跟他吃饭并把事情说清楚。
周剑波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余曼那天晚上不知怎地就喝醉了，只记的是糊里糊涂的对他说了很多话，接下来的事情她就没有任何记忆了。
第二天早晨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时，余曼还是觉得头昏脑胀。在睁开眼睛那一刻她就有心理准备了，不就是酒后失身吗？这种事情在她身上已经屡见不鲜了。
可是当那个男子开门走入房间，她又发现自己居然是穿戴整齐的时候，反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在这上海滩，有几个男人不是想占她便宜的，难道还有例外？
周剑波看到她醒来，站在床边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你醒了？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哪，所以就把你带到我这来了。”
这是余曼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尊重，她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她边道歉边急着下床，这时却听见周剑波说：“你有没有想过要离开‘夜上海’？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上海，我保证你会比现在幸福。”
余曼愣了一下，不，应该不是一下，是很久。
有许多男人也这么说过，希望她离开“夜上海”可是那些男人都只是希望得到她做姨太太，他们的保证是：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可是这些保证和幸福无关。
所以她以往都是回应那些男人一个微笑，那一笑，风情万种。
然后不客气地回绝道：“我可是程老板的人，难不成你出得起比程老板更高的价钱？”
可是现在，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这个男子许给她的是幸福，他说，我保证你会比现在幸福！
她这样的女人哪里还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啊？难道他没听到她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吗？
虽然她当时是喝得不太清醒了，但她还清楚地记得她这么对他说过：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名满上海滩的歌星余曼，其实就是个比较高级的JI女！你知道我的身体让多少男人碰过吗？你要找的女人不该是我这样肮脏的……
难道昨天晚上的这些话说得还不够清楚？所以余曼没有回答周剑波的问题，反而问道：“昨天晚上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还是没听清？”
周剑波沉默了一小会，回答道：“我听到了，也听清了，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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