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少臭美。”林子妍自然而然地说道，“我是说怪不得连雪儿也喜欢你。”
握着笔的手就这么颤抖了一下，纸上的那个“雪”字终究是没写完，程慕飞终于抬起头望向林子妍，不确定地问道：“她喜欢我？她跟你说的？”
程慕飞虽从雪儿的种种行为中感觉到也许她是喜欢他的，但是却从来没有去确认过，雪儿也从没这么说过，而此时听到林子妍的这番话，他心中竟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惊喜和期盼。
林子妍似乎也看出了他的这种情绪，但还是故意卖关子道：“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对她怎么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程慕飞无辜地皱了下眉，“欺负”这个词还真的是不太好理解，他有欺负她吗？可是谁又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他所愿？谁能知道他心里的挣扎和矛盾？谁又能知道想爱不能爱最伤痛？
林子妍见他似乎是在思考的样子，趁机直奔主题：“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喜欢她的？可是如果你也喜欢她，为什么你们现在……让人觉得压抑呢？”
“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我的事你少打听。”程慕飞突然沉下脸来，“你爱干嘛就干嘛去，要是邱大哥知道你这么晚了还呆在我房里说不定连兄弟都没得做。”
“可是雪儿不跟我说话你也不理我，我要去做什么？”
“你们昨天不还是叽叽喳喳说到半夜的吗？”
对于程慕飞的疑问，林子妍则是答非所问：“那你知不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在说什么？”
程慕飞只望着她，也不问话，林子妍却忍不住主动说出来：“我在跟她说你小时候的事情。”
“我小时候？”程慕飞又皱了下眉头，他小时候的经历实在不足以对外人道，他也十分忌讳别人提及他小时候的事。
可是想到那个人是雪儿，他心里竟有一刻的柔软，于是拖住林子妍，犹豫着问道：“是你自己要告诉她的还是她问你的？”
“你好象很想知道哦？”林子妍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笑得天真无邪地说出一句让程慕飞想要吐血的话来，“可是我不想告诉你。”
试探了半天，林子妍也没能从程慕飞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但是有一点却是最确定不过的，那就是程慕飞与雪儿之间绝对有问题！
直到第二天早晨一起吃早餐的时候，看到他们都是精神不佳，一副没睡够的样子，林子妍更加对心中的猜测深信不疑。
林子妍凑到程慕飞身旁，殷勤地问了句：“看样子昨晚没睡好哦？”
程慕飞一脸戒备地望着她，并未答腔。林子妍又接着说道：“下次你再去那些舞厅，夜总会玩的时候也带我去好不好？”
程慕飞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道：“那些都是男人没事消遣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去干什么？”
林子妍却对此表示强烈不满，大声呵道：“你少歧视我，凭什么你们男人能去的地方我就不能去？谁规定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玩物？别瞧不起人哦！你们男人的那套我也会。”
她说完就踢开凳子站起来，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喉咙，然后趁程慕飞不备，一手托起他的下巴，戏谑道：“妞，快抬起头来，让爷好好瞧瞧！”
另一端的雪儿和苏晓慧目瞪口呆地看着，全然不明白这演的是哪一出。
林子妍这姿势只维持了几秒钟就忍不住大声爆笑起来，程慕飞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得意洋洋的样子，极其不悦地推开她的手，厉声道：“林子妍，你要再敢调戏我，我会揍你。”
“我才不怕你。”林子妍一副完全不屑的样子，“被你调戏过的女人还少吗？我是告诉你，这是报应，雪儿你说是不是？”
雪儿低着头，处变不惊。程慕飞原本以为她不会说什么的，谁知雪儿却连头也不抬，平静地说道：“是啊！有些人总是习惯占了人家的便宜又不想负责任，若是没有报应也太没天理了。”
话刚落音，林子妍和苏晓慧不由得在第一时间愣住，然后反复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
程慕飞本来是有些恼怒的，猛一抬头就看到雪儿那清澈如水的眼眸里似乎荡漾着委屈的涟漪。
他自知理亏，若非要追究起来，虽然他们之间并还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那些越规的亲密还历历在目，归根到底，确实是他占了她的便宜吧！
谁也不知道那顿早餐是怎么结束的，程慕飞为了挣脱这尴尬又沉重的束缚，借故早早离开了家。
雪儿望着他猖狂而逃的模样，心底不由得泛起一丝清冷的疼，他到底是在逃避什么？又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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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等等……”程慕飞刚到门口，王姨便追了出来。
程慕飞回头诧异地望着王姨，然后问道：“王姨，你有事？”
“你晚上若没事就早点回来！”
王姨的话换来的是程慕飞加倍的诧异，王姨想了想，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有些话也许我这个老婆子没资格跟你说这些，但是雪儿那孩子也实在让人心疼，我也不便过问你们怎么了，可是她一个好姑娘，你若对她无心，就让她死了心别耽误她；如果你也喜欢她就别这么对她，前些天她生病的时候就直坐在床/上哭，还老问我为什么你好不回来，你说这……”
程慕飞突然觉得心跳停滞了几秒，然后又猛烈跳动起来，一颗心仿佛被这不规律的速度撕扯开来。
他听不到王姨接下来说了什么，脑海里反复交替着雪儿泪眼汪汪的模样。
她曾一个人坐在床上哭？她曾问过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原来，在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眸里，也曾有过为他而流的眼泪吗？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程慕飞转身便向屋里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