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看了我一眼,没来由地轻叹一声,“你昨天好啊,居然在这里疯狂了一个晚上。”
我立刻想到了甄妮,禁不住脸一红,“爷爷,她呢?”
“她走了,被曹家的人带走的”,爷爷又叹了一声。
“啊,那我,她,究竟……”,我心里还有许多疑惑没有解开,想要问她。
爷爷看着我,“我早知道她是甄家的,可我总以为曹家不敢这样做。我疏忽了,我忘记从甄家出来的都不是普通的女人,你知道别人是怎么称呼她们的嘛?”
我好奇地问,“你就不要卖官子了!”
爷爷神色黯然地说,“洛河仙子!”
“什么!”,我只觉原本互不相关的两个人瞬息间重叠在一起,洛河伊人,甄妮,她们……我真的不敢想下去了。
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她不是甄家的人,我一定把她留下,做我们萧家的媳妇。”
我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茫然若失地说,“真的嘛?她走了?为什么?”
我突然感到心猛然一阵撕扯,难受极了。有种冲动刺激着我的泪腺,让我差点哭出来,可我终究还是没有落泪。她走了,我一遍遍在心里重复着。爷爷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恶的四大家族,我发誓,从今天开始萧家和你们誓不罢休!”
我也不管身边的爷爷斗志昂扬,静静地站起来往外走。爷爷喊了我几声,却没有把我留住,只好摇了摇头。我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四处游荡,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去过哪里,哪我撞上一堵墙,才发现自己竟到了禁地。
我怎么会到这里,我不知道,或许冥冥中自有安排,他把我带到这里。我也没有多想,往前走去,又看到那熟悉的刀和散发着圣光的无名刀鞘。我一声不吭地坐在刀前,屁股才着地,四周已变幻成血罗幻境。
大个子坐在我对面,他的笑容还是那么邪恶,大得出奇的眼睛似乎一下子就看穿我的心思,“小子,不就是失恋嘛,何必那么垂头丧气?只要我和你人刀合一,保证你能把心爱的人夺回来。”
“真的嘛”,他的话让我一丝心动。
“不要受他诱惑”,无名突然出现,他圣光所及之处,血罗退避三舍。
后者很不满意,不住地抱怨,“拜托,经过这么年了,我早就厌倦打打杀杀的日子,我只是看他怪可怜的,想帮他而已。”
“你会这么好心”,无名根本不相信。
血罗摇晃着硕大的脑袋,“信不信由你!”
“我信”,我站起来,一脸坚决地说,“就算是上当,我也无所谓,我需要力量。”
血罗一脸兴奋地跳起来,摩拳擦掌,“这可是你说的!哈哈,小子,我真是越看你越顺眼!”
无名皱起眉头,“你可要考虑清楚。”
我根本是义无反顾,“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血罗一把将我抓起,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小子,算你有眼光,只要我俩合二为一,天下哪还有我们的对手!”
“好”,我张开双臂,一脸坚决。
“血誓!逆天!转生!”,血罗那无比巨大的身躯竟完全打散,化作粘稠的血浆,将我包裹在里面。初时,我只觉无法呼吸,但随着那无穷的精华涌入体内,我的意识瞬间被冲散,进入一种玄奇的境界。
血罗心经,血罗刀法……一连串高深的武功直接印刻在我的识海中,那感觉连灵魂也被刺痛。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血罗心经,因为它直接引导着那些血浆在我体内运行起来。问天策和太清真气被完全挤压,最受益的当然是傲天录真气,不过黑晶也开始蜕变,或者说它已被血罗心经产生的魔心完全替代。
随着那颗赤红的晶状心脏跳动,血浆将我的身体上的每一寸细微处全都洗刷了一遍。新陈代谢,从里到外,全都面貌一新。我的皮肤变得越来越光亮,表面还有火红的文身闪动。我那原本俊朗的脸变得更有棱角,还透着一股子邪气。
无名目睹着这一切发生,他始终未动,但就在血罗密法就要圆满的最后一刻,他却按奈不住了。空中的无名已消失,只剩下三朵青莲。莲花绽放,每朵莲盆上居然都坐着一个无名。三人会心一笑,各持一手印。在一霎那间,圣光变得无比恢弘。
“你发过誓,绝不插手的”,血浆跳动,冒出个血骷髅来,竟是血罗残存的一缕神识。
三个无名都没有回答,他们脸上保持着笑容,三朵青莲冲破血浆,分别没入上中下三个丹田中。受圣光刺激,问天策和太清真气立刻躁动起来,在我体内和血罗心经抗争起来。双方的战斗异常惨烈。原本在下丹田中凝结的魔心破碎,让血罗心痛不已,不过他很快又在五脏之中结出心核,然后将自己的精华全都吸引过来。
三花在丹田中摇曳,太清真气已被完全改变,也成为圣光模样,按着新的轨迹在体内游走。只有问天策,虽然数量有限,但在两者中间游刃有余,不时还阴它们几下,不停地壮大。若我还是原来的身体,肯定已经爆体身亡,幸好经过血罗重塑的肉身比原来强横许多,才能经受住这样的摧残。
无论是血罗心经,还是无名功法,我只要拥有其中一样,就能成为当世高手。而两者同时存在,就变得水火不容,偏偏我体内还有玄奇的问天策。在白光的调和下,前两者竟慢慢达到平衡,在我体内共存。
不过这种平衡太过微妙,或许一个小小的刺激就能引发两者再次爆走。我哪管得了这许多,我知道身体内充满力量,自己的状态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我站起来,轻轻往前迈出一步,居然冲出十米远。我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喜形于色。
“小子,这有什么好得意,等你精通我的绝学后,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血罗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他现在已与我合为一体,可意识保持着独立。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大笑起来,“无名,你终于死了,哈哈!你违背誓言,报应啊!”
无名死了?我惊讶地发现体内的确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但三朵青莲还在,圣光顺着经脉延伸到左臂,拧成一个优美的莲花状文身。相形之下,右臂上的文身就要复杂多了,密密麻麻,其中血罗二字格外醒目。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把右手一挥,文身竟像活了一样,跳出体内,结成血罗刀。与此同时,左手上的莲花文身散发出圣光,无名刀鞘跳跃出来。我一手持刀,一手持鞘,竟一点也不陌生,好像很久以前就早已熟悉。
身形一动,我踏出随心步,刀走的却是血罗刀法的路子。杀气随着刀法的施展,越发浓烈起来,充斥着禁地。九九八十一式,纵横的刀气在四壁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随着刀法用尽,我竟无比自然地回到入鞘。刀鞘一起消散,又在我双臂上化作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