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的山河镇,大战再一次爆发,朱雀幻翎刀上的黑火暗淡,画巫刀的蓝焰却依旧明亮。两人不断交手,西冷曲河逐渐占据上风,柳轻眉的红裳越来越破,招式也越来越散乱,西冷曲河一刀斩在他的后背,柳轻眉顿时一个踉跄,朱雀幻翎无力掉落下来。
“阿眉!”宁玄挣脱朱老板的拉扯,赤金两仪神剑上的阴阳鱼再现,却刚一接触,就又立刻消散了。
宁玄被反震之力弹出去老远,临飞出去之前,他一把抄起柳轻眉,两人暂时逃过了危险。
这无心插柳之举有奇效,宁玄拔腿就跑,此刻,镇里的房屋已经倒了大半,唯有山河客栈毫发未伤,况且慕容子桑还在那里,定不会不管。
可他算计虽好,西冷曲河却又如何让他如意?眼看客栈只有一步之遥,却被一刀拦了下来。
宁玄大喝:“慕容子桑,救命啊!”
李治从屋顶一跃而下,大喝道:“将军刀下留人!”
西冷曲河闻言一愣,定睛一看是李治,当即行了一礼,道:“末将西冷曲河,参见晋王爷。”
李治点头,皇家的气势彰显无疑,指着宁玄道:“西冷将军,这两人是本王的朋友,可否放过一马?”
西冷曲河面露难色,沉吟道:“这……属下做不了主。您还得和孟侯爷说吧!”
李治道:“哪个孟侯爷?孟令候?他到这儿来干什么?”
西冷曲河点头称是,道:“回王爷,侯爷是来抓柳轻眉的,前段日子宿天和将军被杀,凶手就是柳轻眉。”
李治看了一眼柳轻眉,见她浑身是伤,哪里还需要孟令候出手,不由得皱眉道:“你恐怕言不符实吧!眼下仙人遗宝开启在即,孟令候此来,想必是冲着宝贝来的。”
李治道:“也不知四哥来了没有。若他来了,你告诉他,我对遗宝没兴趣,叫他放心。你转告他,父皇已派了曹总管前来,让他好自为之。”
西冷曲河毕恭毕敬,道:“卫王尚在长安,并不在此地。”
李治却是冷笑连连,道:“他怎么可能不来?他可是做梦都想得到那东西,不能亲眼见到它出世,他能安心?放了我朋友,你去告诉四哥,此事我就不插手。”
西冷曲河闻言苦笑,知道瞒不住李治,这晋王爷平日里虽玩世不恭,却聪明的紧,凡事一眼就能看透。不过还好他无心名利,不然卫王的处境就更加危急了。
天子家的事不宜多说,虽然他是卫王的嫡系,但李治却有无数种法子整死他。
西冷曲河闻言苦笑,不知该如何作答。
李治见他犹豫不决,又道:“西冷将军,我也不要你白白放人,我用一样东西和你们换。”说完,他拿出一颗巴掌大小的珠子递给西冷曲河。
西冷曲河一瞧,只见那珠子玲珑剔透,宝光盎然,可仔细一看,珠子里面却阴风怒号,模糊不清。西冷曲河大惊,道:“这是……”
却也不知这珠子为何物,只见孟令候神色数变,一抹惊色显露无疑,过了半晌,心中下定决断道:“那末将就遵命了。”说完,他小心将珠子收起。
死而复生,宁玄顿时长出了一口气,他虽然受伤不轻,却习以为常了,而柳轻眉的状态却危急得多,不仅浑身上下处处是伤,更是已经晕了过去。
宁玄背着他就要进客栈,可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道:“圣上有旨,就地格杀柳轻眉。西冷将军,你忘了吗?”声音由远及近,眨眼人便到了客栈前,长发披肩,神情冷漠,却是孟令候到了。”
宁玄惊骇欲绝,心道危险了,当初兰山一战,昝火大阵配上三昧真火,却依旧不能伤其分毫,足可见其恐怖之处。他背着柳轻眉,躲到了李治身后。
李治闻言大怒,道:“孟令候,你想干什么?”
孟令候行礼,道:“回禀王爷,柳轻眉乃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圣上有旨,若是见着,就地格杀。”
李治冷哼一声,道:“父皇的旨意为何我不知道?你不能动她。”
孟令候道:“那末将只有得罪了。”说完,他拔出掠影剑,就要出手。
“那我就看看你怎么个得罪法!”李治闻言冷笑,他护住宁玄两人退居一边,便见慕容子桑哈欠连天的走了出来,他唐刀出鞘,神情颇为兴奋,道:“孟侯爷,我们来走两招?”
孟令候脸色平静,风轻云淡,道:“慕容子桑,你这个大唐第一天才,今日可别折在了这里。”
慕容子桑大大咧咧,笑道:“你是怕我师门来寻仇?你放心,正一观从来不护短,来,来,我们打一场。”
话音未落,唐刀力劈而出,孟令候侧身轻松闪过,同时掠影剑脱手而出。
两人对决,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也没有华丽无双的连招,相反还有些丑陋。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剑。旁人完全看不出谁占了上风。
但李治知道,慕容子桑是打不过的,虽然他号称大唐第一天才,但天才毕竟只是天才,而孟令候,成名已久。
果然,没过一会儿,慕容子桑就完全落入了下风,掠影剑山下翻飞,他不得不拔出了第二把唐刀。
那把刀短一些,看上去平凡无奇,可刚一出现,一股清气升腾而起,慢悠悠的飘向孟令候。
孟令候脸色一变,向后一跃,就想躲过去。可那清气却如影随形。让他怎么也逃不开。
孟令候皱眉,掠影剑脱手而出,一剑斩在请气上,清气顿时一分为二向让扑过来。他神情不乱,虚点虚空,一枚如有实质的符咒凭空而现。
清气撞上符咒,一阵劈里啪啦的乱响之后,清气消散,符咒却依旧悬在空中。
慕容子桑还刀入鞘,笑嘻嘻道:“我输了,密宗脉、心双修,果然名不虚传。这不动如山印,我破不了。”
孟令候也是一笑,道:“三清刀气却也了得。你这独创之法看来已摸到了门径,假以时日,相信没人能挡。”
慕容子桑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那是当然!你只是比我多修行几年而已。”
孟令候不以为杵,笑道:“可你现在打不过我,交出宁玄和柳轻眉,别逼我自己再动手。”
慕容子桑讥笑,道:“你尽管动手就是,我打不过你,总有人打得过的。”他话音未落,只见客栈中又走出一人。长须瘦脸,面向苍老,一袭儒衫书卷气十足。
那老头儿刚出来,就听见慕容子桑嗔怪道:“二叔,你要是再迟些出来,侄儿可就见阎王爷了。”
老头儿闻言摇头苦笑,道:“你小子又说胡话了,孟侯爷压根就没想杀你,大呼小叫作什么……”
慕容子桑立即笑嘻嘻的,道:“孟侯爷,你和我二叔打吧,打赢了他,你想干啥就干啥。”
孟令候见了老头,皱眉道:“慕容味,这是楚子的意思?”
慕容味:“侯爷的话,在下听不懂。”
孟令候眼神一冷,道:“装糊涂!书院这摆明是支持晋王爷。”
慕容味呵然一笑,轻摆双手,道:“晋王爷毕竟是书院的学生,自然是要人随身保护。王爷无心权位,九五之尊,他也不想当。侯爷可别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