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淑妃怔怔地望着女儿纤纤。
凌纤纤微微吁出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平静地道出了几个字,“母妃,我们投降吧……”
她已然做出了被淑妃挨骂的准备,心里非常了解母妃的个性,她是一个不轻易妥协,誓不罢休的女人,一旦没有完成任务,她必定不会半途而废,同时,她也是一个爱记仇的妃子,不管是国仇还是家辱,打从被璎珞羞辱以来,她可从来没有放弃过想报复她的念头。
话虽如此,身为女儿的自己终是不忍看着母妃在错下去,她和刘成文潜入多年,打探情报,扰乱宫闱,败坏了天宇的皇子,又害死了五皇子的母妃,对大哥的母妃下毒等等这些坏事,倘若被父皇知道,必死无疑!
但早日投降还有活命的余地,即使希望渺茫,她也要尽力规劝母妃,不要一错再错!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瞠目结舌地看着凌纤纤,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纤纤,你说什么疯话!”淑妃差点气晕了过去。
“母妃,我们投降吧……”凌纤纤再重复了一边。
“住口!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不成材的女儿,你以前刁蛮劲哪儿去了,你想气死母妃是吗?”淑妃气结一窒,迅速扬起一手重重朝着凌纤纤的脸颊煽了过去,“啪”的一声,五个鲜红的巴掌印落在了白皙的脸蛋上。
“母妃……”凌纤纤眼眶泛红,伸手捂住了生疼得火辣辣的脸颊,“母妃,纤纤求您放手吧,不要在一错再错了……”
“跪下!”淑妃厉声喝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亲自动手打女儿,她也心疼得紧,但又不得不教训一下,否则女儿不会“懂事”的!
哪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她和刘成文亦是。女儿纤纤的确是比以前正常了点,但却变了性子,竟然要他们投降!想当年为了混进天宇,他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排斥了多少障碍才通过的。
而这一呆便是几十年,为了取得皇帝的信任,他们已经牺牲太多,为了大局着想,淑妃入宫为妃,而他则是当起了朝臣,昔日的恋人也以兄妹相称,中间隔着一座宫墙,他们并不能常常见面,只能在夜晚偷.情,解相思之苦!
几十年的卧.底,就是为了成功击垮天宇的那一天,如果现在听从了女儿的建议,那么便会功亏一篑,几十年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费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轻易放弃!
凌纤纤无声的哽咽,惟命是从地跪在淑妃面前。
刘成文浓眉紧锁,僵硬的面容如罩上一层寒霜般的阴霾,神色复杂地俯视跪在地上的女儿,不言不语。
瞅见凌纤纤被打,颜清雅心里是一阵畅快,接着添油加醋道:“姨娘,依我看表姐准时被郡主给迷的鬼迷心窍了!您可要看着表姐,万一不小心说漏嘴,遭殃的可是我们!”
“清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贱!你给我闭嘴,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凌纤纤冷冷喝道,有颜清雅在身边煽风点火,母妃更不会听自己的话。
“你一个叛.国.贼,没有资格命令我!”颜清雅不甘示弱地反驳,刻意加重语气提醒凌纤纤,意在刺激她。
凌纤纤回以瞪眼,也不再搭理颜清雅,跪走了几步到淑妃面前。“母妃,女儿求您了,趁着这事还能补救,只要我们告诉父皇真相,父皇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淑妃危险的眯起眼睛,眸内闪过一丝凝重,“混账,不要命了吗?如果你告诉皇上,他会杀了我们,天宇和沧越有不共戴天之仇,皇上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会的,父皇心存仁慈,不会不顾念亲情,会饶过我们的!”凌纤纤泪眼朦胧,伸手扯了扯淑妃裙摆央求,“母妃,回头是岸……妹妹说了,如果我们将功补过,父皇会从轻处罚,母妃,我们收手吧……”
“纤纤,你太异想天开了,皇上没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他恨不得将沧越赶尽杀绝!我们如今走到这步路,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淑妃对凌纤纤的乞求仍然无动于衷,微微一叹,“纤纤,你醒醒吧,不要听信郡主的话,那是个陷阱!”
凌纤纤泪如雨下,抽泣了几声,“妹妹不会骗我的,母妃,我是天宇的公主,我有我的国家和百姓,我不能让天宇落在了沧越和北音的手中……”
“放肆,你是沧越人,是母妃和你爹的女儿,不是天宇的公主!天宇会被击垮,完全是咎由自取!我们沧越没有做错!”淑妃怒不可遏地低吼,对女儿的反常行为颇感头疼与无奈。
凌纤纤痛苦地抬头看着淑妃,苦笑道:“错了,大错特错,如果不是沧越主动进犯凤临,天宇又如何会与沧越为敌,沧越害人不浅,都是因为它,害得妹妹他们国破家亡,从小没有了父母!是沧越野心勃勃,贪心不足!”
微顿,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母妃,为沧越积点德吧,否则以后会招到报应的,到最后变得一无所有……”
“放肆!母妃不允许你诋毁沧越!”淑妃怒火中烧,想动手再打女儿,又不忍心下手。
“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只要我们投降了,父皇会不计前嫌的!”凌纤纤不死心在言,试图说动淑妃放弃。
刘成文的脸色阴沉到了积点,不悦地呼出一口浊气,凌纤纤一声声地叫着别人父皇,这教他这个做亲生父亲的情何以堪?
“你这父皇叫得可真是好听,你父皇如果疼你,上次就不会让让挨板子,软禁你了,皇上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文哥才是!”淑妃压重音调提醒道。
“在我心里,父皇才是我的父亲,其他人谁也取代不了!”凌纤纤掷地有声地回答,一句话,当即激怒刘成文。
刘成文一把攥住了凌纤纤,歇斯底里地咆哮,“纤纤,你给我认清楚,我才是你的父亲!”
凌纤纤冷冷地甩开了刘成文的手,恨恨地瞪着眼前的亲生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你滚开!我只有英明的父皇!”
刘成文眼眶湿润,愤慨地哼笑道:“英明?他哪里英明了?他不过是一个抢人妻儿的昏君!这么多年了,如果他英明,早就发现我们是奸细了!他无非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到现在都还没发现我们的身份,还没察觉危机就在不远!就只会装模作样!”
凌纤纤犀利如刃的眸子,死盯着刘成文,“大胆,我不准你侮辱父皇!父皇是我心中大英雄,好父亲!是你自己拱手把母妃推给父皇的!”
兴许是被女儿给气着了,刘成文重重地呼着气,不满地发泄着连日来堆积体内的怒火与不甘。
“天宇没一个是好东西,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郡主和七皇子,不知有多么狂妄无知,聪明过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会输的一败涂地,边城防守松懈,混了那么多人进来了,他们都不知道!居然还在那儿吹捧天宇有多厉害,哼……都死到临头了!”
凌纤纤忍不住脱口而出,“无耻……我要去告诉父皇,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说罢,她转身就想离开。
“畜生,你不能去!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想害死母妃和你爹吗?”淑妃快步上前,猛地拉回了凌纤纤。
凌纤纤奋起挣扎,抽噎道:“母妃,放开我,不要在执迷不悟了,我不能让你们毁了天宇……”
“纤纤,你冷静点!你不想毁了天宇,但也不能毁了沧越和你父母啊……”刘成文跟上前帮忙。
“你退下,本公主想怎样?用不着你这个贱人来管!”凌纤纤极力排斥刘成文。
刘成文苦涩地皱了皱眉,沉沉启言,“就算你不认我这个父亲,也要顾及你母妃。我问你,是你那没血缘关系的父皇重要,还是十月怀胎生你的母妃重要?”
“我……”凌纤纤瞬间缄默,心里纠结万分,一个是她疼她的父皇,一个是宠她的母妃,要她如何抉择?“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