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不算热闹的年膳,在其荷这话后,便是更加沉默,之后一直到她离开储秀宫之前都没人说话。
“恭喜青青。”倒是在她离开许久之后,回神的张淑月才朝我道喜道,只是神色有些不好。
不过我这个时候也无暇顾及她,在她道谢后便勉强与她说了声谢谢。
而张淑月在我声道谢之后也没再多留,站起来之后又跟我说了几句告辞的话后,便离开了我的屋子。
“小姐。”张淑月离开后,阿云担忧的看着我,喊了我声。
“去准备准备吧。”我闻言摇了摇头,然后道。
阿云听了我的话后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朝我福了身:“诺。”
不多久阿云便按照我的吩咐全部准备好所有的东西,而我在她来答话后便跟着离开堂屋,之后是沐浴熏香,等全部准备好后,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戌时都快过半了。
彼时远处寒食殿里的丝竹之声依旧隐隐约约传来,洗漱好的我坐在屋子的里,借由着窗棂遥望向远处的寒食殿方向,心中许久都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云公公来了。”大约是戌时快要过去的时候,阿云进了屋,对我道。
“嗯,让他进来吧。”我闻言点了点头,起身走出屋外,走到堂屋里主位走下。
“奴才见过昭容娘娘。”而小云子这个时候也正好被阿云带到堂屋,他一见我,便朝我行礼道。
“平身。”我闻言又是点了点头。
“谢昭容娘娘。”小云子在我话后平身,然后对我道:“皇上派来借昭容娘娘的撵车已在外备好,不知昭容可准备妥当了?”
“都已准备妥当。”我闻言答道。
“如此,便有劳昭容娘娘与奴才一同前去承明殿。”小云子说。
“带路吧。”我道。
“诺。”小云子答,之后便转过了身。
我在阿云的搀扶下走出堂屋,之后穿过院子,走出储秀宫后,便一眼看到了停在储秀宫外的撵车。
“昭容娘娘,请。”一路跟在后面的小云子在我和阿云停下后,便走到撵车前与我道。
“嗯。”我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任由阿云搀扶着上了撵车。
不过因为这晚不用阿云伺候,所以这次阿云并不同行,她在扶我上了撵车后,便退到了一边。
之后撵车载着我朝我熟悉中的承明殿方向走去,一路走过,到处尽是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等撵车终于停在承明殿外,时辰以过两三刻钟。
“请昭容娘娘下撵车。”
撵车无法进承明殿,在承明殿外停下后,外边便响起了小云子的声音,接着便见撵车的车帘被掀起,同时小云子的手伸了进来。
“嗯。”我闻言答了声,手搭在小云子的手腕上下了撵车,任小云子搀扶着我一步步进承明殿。
几年不来,承明殿与我记忆的并无多大差别。
只见偌大宫殿坐落于皇宫中心之处,两边没有侧殿,只有中间一个比寻常宫殿大了许多的独立主殿。
进了主殿后便可看到,殿内又分为前后殿前殿,其中前殿格局与我在储秀宫的差不多,除了中间的主间外,左右还有两个屋子。
中间的堂屋自然是正殿,地方比左右两边加起来还要大的不说,正殿最中央放着一张偌大的书桌,书桌上垫着明黄色的桌布,桌子上放着一些书和镇纸等东西,是平时明棋回承明殿后办公的地方。
左边的屋子是一个休息间,除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外,便还有一个软榻,是明棋办公累了时可以小憩的地方。
右边的则是连椅子都没有,只有中间放了一张八仙桌,以及桌上摆着一套茶具。
不过进了右边的屋子便可以发现,右边屋子进门右转后便可看到一个雕花木制圆弧形拱门,拱门上垂挂着玉珠流苏的门帘。
由此门进去后便是承明殿的后殿。
而且后殿的地方与前殿的一样大,但是却只有一个房间,即明棋的寝间。
我跟在小云子的身后一步步走进承明殿,又一步步走进后殿的寝间。
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一步步往承明殿里走进时,虽发现承明殿表面上与从前并无差别,甚至今天还因为是除夕而装扮了几分,可我却硬是从其中看出几分冷清来。
“请昭容娘娘稍等,皇上大约还有小半个时辰便会从寒食殿回来。”
将我带进承明殿后,小云子又一路把我带进明棋的寝间,之后扶着我在明棋的床边坐下。
“好。”我闻言点头答。
“另外,这里有几本地方游记,如果昭容娘娘等得无聊了,可以看看打发时间。”小云子在我答话后又道,同时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几本书。
我闻言顺着小云子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旁边的小桌子上的确放着几本书后,便点了点:“我知道了。”
“奴才就在外面,昭容娘娘如果有什么吩咐的话,可以随时叫奴才。”小云子见我看到一旁的书后便又道,得我答话后便退了出去。
小云子退下之后,明棋寝间内便只剩我一人。
只有我一个人的偌大寝间安静至极,以至于坐在寝间里的我,都能清楚得听到从寒食殿那边传来的丝竹声。
且与储秀宫只能隐隐约约听到的不同,这里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坐在床边,听着比储秀宫里还要清晰的远处的丝竹之声,想着小云子说明棋还有小半个时辰才能回来,于是便随手拿起本游记看了起来。
“皇上。”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外边便响起小云子叫明棋的声音时,我手中的这本游记已然被我看完了将近一半。
“人接过来了吗?”在小云子话后,外边便又响起了明棋的询问声。
“回皇上,已经接过来了,正在里面等皇上。”我听到小云子在明棋的声音后答。
“嗯。”之后也听到明棋答了句,接着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门被推开后,又听得明棋道。
“诺。”
而在明棋的话落后,便传来其他人的答声。有男有女,男声自然是小云子无疑,女声也是我所熟悉的方浛其荷两人的。
之后在小云子三人答过话后,不多久便又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早在听到外面的声音响起时便放了手中的书,同时也站了起来。
“青青见过皇上。”
而之后见明棋已然走进寝间,出现在我视野中后,便朝他走了过去福身行了个礼。
“嗯,起来吧。”明棋在我话后随口答了句,随后走到床边坐下。
我见明棋坐下后便转过身,面向着他,却没有同他一起坐下,反而低眉站在他面前,用目光都余辉将他打量。
只见明棋在床边坐下后便伸手揉了揉额头,似乎有些不好受的样子,之后又见他面色有些绯红,想来方才的年宴应该喝了不少酒。
“皇上喝杯水润润喉吧。”
我没去问明棋是否有喝过解酒汤之类的东西,见他有些难受后,便转过身朝一旁的走去,倒好一杯水后递给明棋。
明棋闻言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含着喝酒后常见的迷蒙。
明棋双眼迷蒙的从我手中接过水喝下,喝完之后又把杯子递回给了我。
“怎么没看书?”在我去放回杯子的时候,明棋忽然问我。
而我闻言却是惊讶,不但为明棋问我这话时的平静态度,更为明棋竟然主动与我问话。要知道,在我养伤的期间,明棋虽然天天往储秀宫里跑,可却从不会主动与我搭话。
“看了。”于是我闻言后便诧异的看了明棋一眼,然后才答,之后又走到床边站下。
“看的是什么?”明棋却像是没有感觉我的诧异似得,在我答话后又问。
“回皇上,是游记,上面记录了许多地方的风土人情。”我答。
“嗯。”明棋在我话后点头,之后又问:“怎么没继续看?”
明棋问得一脸平静,可我在听了他这话之后却是继方才的惊讶后忽然有些想笑,心中想:明棋这会儿应该是有些微醉了,不然他应该想到,我作为被他宣来侍寝的妃子,怎么可能会在他回来之后还继续看自己的书。
“方才看了不少时间,眼睛有些累了,先歇会儿。”我在明棋的问话后,忍住心中的笑意,一本正经的答道。
“嗯。”明棋在我的答话后又是一声答,然后拍了拍他身边的床,对我道:“坐下。”
“是。”我闻言自是不会拒绝,在明棋话后便走过去打算坐下。
“背对着我。”只是不等我坐到一半,明棋便又忽然出声道。
我闻言有些诧异,但闻言还是听了明棋的话,转过身背对着明棋坐下。
“方才歇了多久?”在我坐下后,明棋问。
“大约小半刻钟。”我闻言便知道明棋问的是我没有看书的时间,于是便顺着他的话答。
“歇了这么久也够,你现在继续看书。”明棋在我话后道,话里是不可违抗的命令口气,让我听着觉得有些奇怪。
“是。”不过即便心中觉得奇怪,但我还是听从了明棋的话,拿起方才看了一半的游记,做出一副正在看的样子来。
明棋似乎对我这个样子很满意,他在我开始‘看书’后便没有再说话,不过目光却一直落在我身上,而且随着时间的越长,越来越灼热。
我看书的样子本来就是在明棋的命令下装出来的,之后在明棋的注视之下便更加看不进去,而之后感觉到明棋的目光越来越炙热后,双眉便不禁皱了起来。
我想,我终于明白明棋为何要我背对着他坐,而且还命令我看书了。
想来大家应该还记得,不管是以前作为秋长芜时的我,还是后来孟青青时的我,闲暇里,平时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看书。
不过比起孟青青时候的我,还是秋长芜时的我看书更多。原因则是宫中无趣,除了看书外,我便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不像作为孟青青时的我,除了偶尔的带阿云出去逛逛,每日还能跟孟青城一起说说话。
因为平时看书较多,所以平时明棋来我时,十次中便有八九次是在看书的。
也就是说,在我给明棋留下的记忆里,肯定是看书时的我最多。
与过去一模一样的背影,做过去经常做的看书动作,明棋他,这是分明便是在找我过去的影子。
而且从他越来越炙热的目光来看,他这会儿应该是已经完全把我当成过去秋长芜时的我了。
“皇、”想到明棋竟然在找我过去的样子,我的心中便有些怔然,正要开口唤明棋,却被明棋骤然从我身后伸出的手捂住了我的嘴。
“叫我明棋。”明棋捂住我的嘴后说,说完手也放开来,没有再捂住我的嘴,但也没有从我脸上移开,反而移到了我的嘴角。
“你叫过的,上次在长梧殿时,我听到你喊我明棋了。”明棋又说,而且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在我嘴角轻轻摩挲。
“明棋。”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明棋蛊惑了,在明棋唇角被明棋一次次轻轻摩挲的时候,便听了他的话,轻喊了他一声。
而明棋在我喊了这一声之后,摩挲我嘴角的手指便一顿,之后突然就一把用力将我推倒在身后的龙床上。
“秋长芜。”明棋把我一把推倒在床上后还不够,之后只听得他先是喊了我一声,接着便朝我覆身欺来,一边不断用力扯掉我身上多余的衣服,口中不停的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的名字:“长芜,秋长芜。”
或许是因为方才的蛊惑,或许是因为早就知道了今晚来承明殿的要经历的事,我在这期间一直任由着明棋的动作,可当最后一件衣服快要被扒下的时候,我却想要翻过身来看看明棋。
只是一心在找我过去影子的明棋又怎么会容忍我转身,他在觉察我想要翻身的动作后一边死死的压住了我,同时终于扒下了我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
“明棋,你醉了。”终于与明棋坦诚相见的时候,我轻轻的喊了明棋一声说。
“我没有醉,我只是疯了。”明棋在我话后答,说完也不等答话,猛然一下的便冲了进去:“秋长芜,我被你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