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子,祈丰节用的器皿不是这个,是另外一副,在那个柜子...算了算了,我去找吧,你肯定找不到。”
现在距离小林子去找季若谈话已经过了七天左右,他身上的伤早已好得差不多了,虽然季若没有明说,但是小林子还是接手了原来属于自己的事。
祈丰节这是一个大事,原本季若是安排给了小圆子,所以小林子也没有立刻就要上手,而是絮絮叨叨的对着小圆子指指点点,完全没有以前那种趾高气昂的感觉。
这几日不少人都感觉小林子变了不少,变得比以前更好说话了,也没有以前那么阴郁了,内官监的人都在感慨,这半年不到的时间,不仅李公公变得平易近人,就连林公公都变得宽容多了,这真是太幸福了。
“圆公公,李公公叫您过去一下。”正在吩咐着下面的人寻找祈丰节要用的东西的小林子听了小太监的话,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却又装作没有听见的模样,继续指挥着旁边的人。
小圆子倒是没有多想,放下了手中的事就急冲冲的离开,小林子回过头看了一眼小圆子的背影,脸色有些复杂,掺杂更多的应该就是悔恨吧。
“这段时间辛苦你和小林子了,今儿个司天监应该已经推算出了当日的天气状况,你去取了,到时候安排仪式也方便一点。”季若头也没抬,继续摆弄着自己手上的几个铜钱。
小圆子奇怪的看了季若一眼,他知道李公公近来迷上了卜筮之术,而且似乎在这方面还颇有天赋,前几日推算天气财位什么的一推一个准,怎么现在还需要去司天监取那些个证明的东西?
小圆子虽然不解,但是也没有多问,他知道这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推敲,不然以后一辈子也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做杂事的小太监了。
季若看着眼前那几枚看起来普通至极的铜钱,眼底有些迷茫,就在前几日,她莫名其妙的又开始做那个支离破碎的梦,梦中的情节似乎比之前更加充实一些,只是每次醒来她都忘记自己到底梦了些什么,但是她有一种感觉,一直研究这个卜筮之术可以帮助她想起那个梦。
***
“公公,相应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您再看看流程这些有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还有这些配置,都是按照往年的标准来的,今年需不需要做一点微调?”
小林子比较熟悉祈丰节的事项,做起来得心应手,没两天就安排得差不多了,他不像小圆子,小圆子喜欢事事亲力亲为,不太会吩咐别人做事,所以效率偏低。
“不用了,就按照往年的来吧,你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行。”小林子高兴的应了一声,以往这些话对他来说再普通不过了,现在他才觉得,这是一种信任,小圆子站在一旁听着小林子的禀告,两人看上去合作得倒是不错。
“有一件事...”季若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要怎么说。
“公公,我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没有安排好,我就先退下吧。”小林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苦涩,他知道现在的他不能和以前比了,不过时间还长,他还是可以一点一点重新得到李公公的信任的。
“没关系,你也一起听听,我们看看要怎么处理。”季若摆摆手,止住了小林子要退下的步伐,从柜子里拿出之前写好的那封信,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林子对这事应该知道一些,这是前天从宫外来的信,我前天就已经写好了回信,但是一直找不到人送出去,这事比较紧急...马上就是祈丰节了,我想最好在祈丰节之前把这件事处理好。”
季若说得很含糊,但是小林子背后突然冷汗蹭蹭蹭的往外冒。
送信?
在这个时候往外面送消息?
李公公到底要做什么?在这个节骨眼,才和端妃娘娘闹翻,李公公该不会是要联合谁一起打压端妃娘娘吧?听说最近李公公和婷妃娘娘走得挺近...
小林子心底刷得就冒出了这个念头,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靠谱,这真是太恐怖了,端妃的手段他是知道一些的,如果李公公斗不过端妃,那岂不是...
季若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小林子的表情,小林子没有像以往一样一听到这种比较隐蔽的问题眼珠子就转给不停,思索着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这次小林子眼底甚至隐隐流露出了一种担忧,那种担忧似乎还是对她的?
季若向前移了移身子,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看得小林子两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说直接一点,我现在需要一个人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张胜手上,你们两个谁能协助我完成这件事呢?”季若虽然这么问,但是眼神却下意识的在小林子身上一瞥,小林子吞了吞唾沫,看了一眼还在懵懵懂懂的小圆子,突然有些无力,他以前怎么会和这么呆的一个人争权斗势那么久!
张胜是季若安排在宫外的一个人,专门负责传送一些比较特殊的消息,好在以往季若传递消息并不规律,所以小林子才没有意识到季若把他救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封信。
“我去就可以啊。”小圆子上前一步,他勉强听懂了季若的话,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季若没有明说而且他也没有想明白的,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决定去送这封信,对于他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了。
“公,公公,还是我去吧。”小林子在心底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上前一步道,小圆子有些诧异,这件事很明显不是什么好事,一向精明的小林子怎么会挺身而出?
再看李公公似乎毫不惊讶小林子的行为,略微思虑了一下就点了点头:“以往负责这件事的本来就是小林子,张胜那边可能对小林子也比较熟悉,所以这件事还是交给小林子去做吧。”
季若又轻飘飘的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后才让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