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庭院,只见二婶坐在一张竹条编织的摇椅上悠闲的嗑瓜子,二叔在房屋里头忙乎着,好似在整理一些布料。
“二叔二婶好。”白皓面带微笑,轻施一礼道。
“哎呦……这不是白皓侄儿吗?今儿怎么有空到俺们家来串门啦!”二婶放下手中的瓜子,定眼一瞧,发现是白皓,脸上顿时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用她那公鸭嗓子般的声音叫嚷道:“死鬼,你家侄儿来找你了。”
“是白皓啊!来、来、来,咱到屋里坐,早饭吃了没。”
与二婶的调侃不同,白皓的二叔见白皓来了,那是真的热情出来相迎,一手挽着白皓,一手做出相请的姿势,硬是拉着往屋里走去。
“吃了,二叔你变老了。”看着二叔头发上那稀疏的白发,褶皱如树皮一般的脸庞,以及那双浑浊的眼睛,白皓突然忍不住感慨道。
虽然白皓的这位二叔只有四十多岁,但老态已经爬满全身,常年的经营和在生意场上的摸爬打滚,使他荒废了武学,缺少锻炼的他,身上的生机正逐渐的衰落。
“二叔老了,哪能像你们还年轻,还能去拼搏,还能锻炼,对了,你这次回来是……”
“二叔,如果侄儿说要学习炼丹,您支持吗?”
二叔还没回答,二婶却跳起来了,她那肥胖的身子走路都一摇一晃的,偏偏声音比那洪钟还要响亮:“学习炼丹……我说侄儿啊!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就你那废物一般的手脚,武学都学不好,还要去学炼丹……”
许是听二婶越说越难听,二叔突然一扬手,勃然大怒道:“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这里没你的事,你去找你那些阔太太们聊天去。”
“好啊!白澜你有种了是吧!有种在跟老娘说一遍……老娘我……”
“说一百遍也是这样,滚、滚、滚,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二叔有些不耐烦的挥手一吼,回头却对白皓轻声细语道:“你二婶就是这个样子,你也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呢?”白皓有些苦笑道,以前白皓这二叔是最怕老婆的,这事整个艳阳城的人都知道,如今一看,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
“老娘不活了……”二婶还是头一次见二叔发飙,当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白皓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想去把二婶给搀扶起来,哪知二叔却很强硬道。
“别理她,等会她自己就站起来了,咱们到里屋说去吧!”
“这……”白皓有些为难的看了眼二婶,却扭不过二叔那强硬的肩膀,随他一同走到里屋去。
“白皓啊!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学炼丹啦!”如果说一开始就百分百信任白皓的话,那绝对是假的,白澜坐下后,首先就是要问缘由,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学习,肯定是有缘由的。
“侄儿想变强,侄儿想受到别人的尊重,侄儿想保护亲人不受伤害,二叔你相信吗?侄儿不敢说一定能学会炼丹,将来会有多大的成就,但侄儿会努力的去学。”白皓的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不服输、不怕苦、不怕累的样子,激动昂扬的情绪配合他此时的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准备刻苦钻研的味道。
“这点二叔知道,你这次过来,需要二叔做点什么吗?”
“需要二叔的支持。”
简单的支持二字,其中所包含的东西就有太多太多,虽然白皓的这位二叔很想支持,但他在白家中并没有实权,所有的钱财都是来源于整个家族的盈利。
“白皓啊!二叔没什么用,这些年也就这么点积蓄,你拿去好好学习吧!将来有出息了,就帮帮你白晨堂弟吧!这些年我这做父亲的没能帮他谋得名额,谋得前途,他这心里恨啊!”白澜从袖管里拿出薄薄的一叠银票,哽咽着嘱咐道。
接过二叔给的银票,白皓一点激动和兴奋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份沉重的信念,是老一辈的人对年轻人的嘱托。
“二叔请放心,侄儿一定会帮白晨堂弟拜入宗门学习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侄儿都会保护好白晨堂弟的。”
从二叔的庭院出来后,白皓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对二叔做出的保证,二叔给的银票虽然不多,但那是他的一种态度,一种信任,一种关爱。
有了第一个支持,白皓稍微整理一下情绪,继续往其他长老所在的庭院走去,出了二叔的庭院,向右直走十来丈,拐过一处凉亭,继续向前走一段路,眼前就出现一道门槛,这门槛之内是三叔白宇所在的庭院。
三叔因与白皓父亲争夺家主之位失败后,就很少与白家兄弟走动,这些年在外摸爬打滚,花费了无数的代价,终于和一名新近的炼丹师搭上线,如今正在帮忙销售这名炼丹师炼制的丹药,生意火的不行。
进入庭院后,负责接待白皓的是一名年过花甲的管家,这名管家将白皓引到大厅坐下,命下人奉上茶水后就离开了。
这一坐就是半个多时辰,期间路过的几名丫鬟不知怎的,竟对着白皓指指点点的,有些还悄声的议论几句。
对于这些,白皓全然当做没听见,一心一意的等着他三叔。
一个时辰过去了,眼看就要到中午了,白皓以为他三叔也该回来吃饭了吧!哪知等来的却是他的堂弟和三婶有说有笑的走出来。
“娘,我就说嘛?这废物肯定还在这里等着,您还不信了。”
“嘘……”三婶收起嬉皮笑脸的,装出一副稳重深沉的样子,一手挽这堂弟,一手摇摆着走过来,边走边告诫道:“小孩子不懂事就不要乱说话,快,给你堂哥赔个不是。”
“娘……”三叔的儿子白齐今年才十岁,看起来还像个孩子,闻言立刻在三婶的身边撒娇,左右摇晃着,就是不肯赔不是。
“白皓啊!今儿怎么有空来串门啊!你三叔正在店里忙呢?这会恐怕不能来见你,你若有什么事,跟三婶说也是一样的。”三婶坐在大厅中间的座椅上,眼睛直盯着手中的茶杯,轻轻的刮动漂浮在上的泡沫,不温不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