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不知何人从何地寄来的信件,透着几分神秘,却又隐约显露出某些线索。
猜来猜去也没个头绪,懒得再猜了,简凝希利落地将信封沿边撕开了一条口子,取出了信纸。
果然是厚厚的一大叠。
她坐在冬日暖阳下的花台边,摊开了信纸。
信里的字迹与信封上的截然不同,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信封上的字是用左手写的,以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
而写在信里的那些字,无论笔锋还是书写习惯,简凝希都再熟悉不过了。
事实就在眼前,她却不敢相信,难道真是心里念着的那个人?
她迫不及待地翻到了最后一页,当落款映入眼帘的时候,无处言说的喜悦顿时铺天盖地而来。她激动得不行,包括捧着信纸的手,都在轻微地抖动。
可是,他为何要写信给自己呢?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呢?再说了,几乎天天都可以见面的人,就算逼不得已要通过写信的方式来交流,也用不着真的从邮局寄这么麻烦吧,直接给,或者悄悄地塞进抽屉里,不就结了?
转念又想了想,既然是写信,不盖上具有日期标记的邮戳,不经历邮差的投递,怎能叫做一封真正的信件呢?
这样才有仪式感嘛。
像他的行事风格。
简凝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先看看他写了些什么再说。绕了如此之大的圈子,才交到她手里的信件,其中必然写有他觉得非常重要的事,必须和她说,而这件事,又不方便让其他人知晓。
心念百转千回,简凝希一行一行地逐字逐句往下看。
原来,他说的是那双鞋子的事啊。
往事如烟,点点浮现在眼前:
她想起了当时买鞋的初衷——为了答谢花启川救她于困境的恩情,同时,也是想表达自己对他,脚伤鞋坏的某种补偿吧。
她亦想起了那双鞋,曾经穿在陆弘奕的脚上,害她伤心难过了好久,才慢慢接受了他将她的礼物转手送人的现实。
她以为,她已经忘了这件事了,如今,花启川旧事重提,她仍然免不了有些感伤。另一方面,内心深处又渴望着想知道他的说法,虽然鞋子的事情,伤她颇深,但她始终不愿意相信他是无情无义的人,总觉得他那样做,是有因由的。
果不其然,花启川提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首先表达了歉意,他说,无论怎样,他都不应该转手将鞋子给了陆弘奕,对她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很抱歉。现下,鞋子已经从陆弘奕那里拿回来了,颜色款式他都很喜欢,尺码也正好。谢谢她的美意。
读到这些文字的时候,发自内心的笑容爬上了简凝希的面庞。扎在她心里许久许久的那根刺,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乌有。
她没有看错人,花启川的确不是做事不计后果的人,他没有半分想伤她的心,和她同样珍惜他们之间这份难能可贵的友谊,不想失去它。
之所以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才向她道歉,而且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是因为他觉得,书面的更正式,措辞更严谨些。如果当面说,恐怕漏掉些什么。
简凝希忽然想起来,关于签售会一事,花启川也曾经几次想和她说明的,结果都被她以各种理由绕过去了。
这次,他换了一种方式来解释,是怕重蹈上次事件的覆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