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枫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贾商,道:“你是说那口玛瑙杯是你的?”
说着,许枫朝着公案上一指,又是说道:“那里有两口,那你说那口是你的?”
“自然那口真的是我的。”贾商很是不害臊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我让你鉴定的那口是假的啰,而且,你也是有一口而我一模一样的玛瑙杯?”许枫将手中的纸扇拍打在手心上,颇是有趣的问着贾商。
“自然,我那口是家传的,至于为何一样,就是无从得知,可你那口绝对是仿冒品。”
这人吧,要是争执在钱财方面,往往是没羞没皮,就好比眼下的这贾商,颠倒黑白还是占着理。
许枫看着贾商,狐疑一笑,尔后陡然将纸扇一摇,道:“想要证明是你的,很简单,说出特征,我就信你。”
许枫的建议在眼下这关头自是取得罪证的上好办法,而看那姓刘的贾商,眼神游离,脸色更是急切难耐。
“这……”刚从许枫手里接过玛瑙杯后,他就一心去让人打磨,哪里还会在乎这些,所以她自然是答不上了,但在挣扎了片刻后,又是道:“这口玛瑙杯是有家父临终前托给我的灵位堂兄保管,为此我并不知晓那些,若是大人想要询问的话,可即可询问他们二人。”
说到这,贾商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矫捷。
“来人,带同犯上堂!”杜升一拍惊堂木,紧声说道。
在衙役领命后,不及半盏茶的功夫,只见押着刚从那姓刘的院子中抓出的两名同党跨进了衙堂。
按捺两名罪犯跪下后,杜升发话道:“你们二人可是这刘全的堂兄?”
问话无音……
“本官问你们,可是那刘全的堂兄弟?”杜升皱了下眉头,又是再次问道。
可结果跟前次一样,没有回话……
而这是一旁的衙役喝道:“大胆,大人问你们话呢,为何不做答?”
“回大人,我的两位堂兄皆是聋哑痴呆之人,幼时出了麻疹,虽说保全了性命,可却是祸了后天残疾。”贾商见此,暗自偷笑故作解释。
可他的这一回答,落入堂中众人的耳中,都是不由的挑了下眉头,显然这事让他们一阵措手不及。
升堂办案,没有十足的证据,是构不成犯罪事实,而大明律法也是显有标注。
事情的真相杜升已是知晓,光是评判萧辰跟慕容扬的的人格,就已经推想明白了这件事,可推想终究是推想,要有真凭实据的罪证才是真架势。
而那贾商的这一手同样是出乎了许枫的意料之外,可在另一方面,对这贾商的这种做法倒是有几分赞许。
“也不知道这姓刘的混蛋在哪弄来这么两个聋哑之人,而又是偏偏懂得器具研磨雕刻,也算是难得的人才,而那姓刘的也可谓是行骗的一行老手啊……”许枫在心底默然的嘀咕道,可同时又是产生了一股爱才之心。
半刻后,许枫的眼角流出了一道异光……
“也罢,那我且问你,按你所述,你的那口玛瑙杯是为家传,那你可知晓你那口玛瑙杯存有的秘辛?”
秘辛?
这话一出,贾商的心神一跳,这别的都是可以用口头堵塞过去,可这事,他还确实不知。
但既然说出去谎就如流去的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是没有了悔过的余地,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家的宝杯,何时有过这等传闻,莫要谣言声势。”
“真的?”许枫轻言一笑。
“千真万确!”贾商继续咬牙道。
“那好,你说我那口宝杯是你的,而你又拿不出正切的物证来,这样,你可听我姨父一番解释?”
说着,许枫朝着萧辰使了一个眼神,“姨父,你且将那口玛瑙杯的特征仔细的报给这位姓刘的杯主听。”
但还不等萧辰受意开口,贾商在听到许枫的话,顿时十口忽道:“这姓萧的是你姨父?”
许枫一笑,“有何不妥?”
“……原来……”姓刘的贾商正欲破口大骂,可念想到是在公堂之上,无奈之下只好一甩衣袖,此番才是得知让许枫坑进了一个深潭。
而坐在堂上的杜升却是一双慧眼紧紧的看着许枫,总是觉得此人在平庸的外表下包裹着一层神秘的内心。
萧辰在看到贾商一副失意的模样,顿时心头大喜,朝着案板上的玛瑙杯一望,道:“此杯是我多年前收购而来,杯高十分,外形圆润,杯内刻有玉成二字……”
不下数百字的解说从萧辰的嘴中吐出,可见他对这件玛瑙杯看中至深,而从侧面也是让许枫极是汗颜,看来往后想从他手里坑点东西,可是不简单啊……
至于那贾商,听着是眼皮一阵跳动,可贼心仍旧不死,“这口宝杯还是近日我才拿上手的,所以还未有过仔细研究。”
但公堂上的杜升已是不干了,“刘全,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想抵赖?来人……”
“大人,冤枉啊!”
“此案经本官审理,你还有冤情,岂不是在质疑本官断案能力。来人,给我用刑。”案情已经审理的八九分,人证物证皆在,尽管这贾商口头上不服,而按照大明律例,杜升是有权力用刑逼供的。
可他的话刚一落音,许枫却是说道:“大人,既然这姓刘的贾商高喊冤屈,何尝不让他心服入狱。”
“这……”杜升思索了片刻。
而许枫又是接着说道:“大人,我倒是有一办法让他心服。”
“但说无妨!”
许枫回了杜升一笑,尔后转过身躯,看着身前的贾商,道:“既然你贼心不死,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谋取五万两白银,足够让你秋后处斩,路上也好走的明白。”
“你口口声声说那口宝杯是你家传,而你接手也是在这两日,那我问你,那玛瑙杯上为何这般白润?”
事到如今,贾商也是知道此番凶多吉少,初时的镇定此刻已是化为乌有,颤抖着身子,继续辩解道:“那是因为我昨日用水清洗过。”
许枫听着嘴角骤然勾出一道笑容,而且还是毫不遮掩,事后又再度将身子扳回,“大人,你是亲耳所闻对吧?”
“不错。”杜升一脸疑惑的看着许枫,好生不解他这做法是为何意。
而许枫又是说道,“那你清洗可见水色有何异变?”
“这个……”贾商当真是答不上来,而身子骤然往地上一坐,已是知道自己栽了。
“那就让我告诉你,这口杯子的秘辛就是,装有猪油!”
猪油?
堂上的众人骤然一愕,一时间都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在招呼衙役打来一桶井水,许枫将案板上的玛瑙杯放进水中,果不其然,在水面上浮有一层开花的油渍。
“姓刘的,你还有不服之处吗?而那字画你敢否定不是赝品吗?可认罪吗?”许枫一摇纸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