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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叫阿杰的男孩  

那个时候,小敏刚刚告别校园参加工作。二十几岁的小敏没有了学业的负担,便有空想起男女之事来。那时小敏的感情生活还如同一张白纸。在学校的时候,见周围的同学都有了男朋友,看着他们出双入对,小敏心里就好生羡慕。可是小敏没有男朋友。

不是没人追,只是小敏内心脆弱而表面高傲,追她的男孩追到最后没耐心了,便自动放弃,小敏便一直没有男朋友。其实小敏的心里一直很想很想有个男朋友。

毕业后顺风顺水地被单位聘用后,简单的工作压抑不住小敏内心的激情,有个男朋友的想法,像一只羽毛日渐丰满的鸟儿,一直在小敏的心里盘旋。夜深人静小敏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总想这个时候有个自己喜欢的男孩拥着自己,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尽管这时的小敏对性还懵懵懂懂,但对性的懵懵懂懂并不代表她不想。

有时候躺在床上的小敏也会想到曾经看过的一些三级片片。看过三级片片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网络很发达,打开电脑随便一搜就有,小敏大学同宿舍里的女生都看过。宿舍里有的同学看过后,私下讲起来还绘声绘色。

躺在床上的小敏想起那些刺激的镜头时,心里不免就春情荡漾。春情荡漾的小敏有时也想学着片里的样子自慰,但最终没有。她想自己该有个男朋友了。

阿杰正是在这时候,走近了如花如火的小敏。

小敏和阿杰的相遇,是在小敏参加健身班的那家健身房里。

那天,听说新来了一个特帅的健身教练,女学员们都很激动。这期学员年龄跨度很大,有二十岁的在校大学生,有五十多岁的富家太太,更多的是像小敏一样的二十到三十之间的白领女性。

阿杰还没露脸的时候,就有女教练先来了个预热,告诉大家马上有个科班出身的大学生教练要来这儿教她们,这个教练毕业于著名院校的体育系,并且人长得特帅特潇洒。

女教练的话起到了预期的效果,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这些年龄不等的女人们在练习的当口,都在翘首期盼新教练的闪亮登场。等到阿杰正式走到大家面前的时候,场馆里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有两层含义:第一是对新教练礼节性地表示欢迎;第二是对阿杰外形的赞许。

女子健身班,男教练的长相是至关重要的。

夹杂在人群中鼓掌的小敏看了看新来的教练阿杰,确如女教练介绍的那样耐看。高大,英俊,浑身长着凸起的腱子肉。当时小敏只是看看而已,心中并没多想。

阿杰不是小敏心仪的类型。小敏一直这样认为,一般来说四肢发达的家伙头脑大多简单,她想阿杰也不会例外。所以阿杰不是她喜欢的那种,也当然就不是她性幻想对象的样子。

一个月以后,情况发生变化。

那个时候,阿杰在健身班里简直就如众星捧月一般。

那些女人和女孩们,一见阿杰,总是前呼后拥,问长问短,就连平时说话粗声大嗓、“黄”话连篇、无所顾忌的大姐,在阿杰面前也显得嗲声嗲气、温柔可人。

但阿杰深谙公平的艺术,对所有学员,都保持着亲切的笑意,除了纠正学员的动作之外,一般不主动和学员单独搭话。有女学员明目张胆地主动献殷勤时,他也总是呵呵笑着化解尴尬。从不得罪任何一个人,也从不亲近任何一个人。

在鲜花丛中,阿杰的淡定和洁身自好,表现得恰到好处。

这个时候,学员们都知道,阿杰是个心高气傲的帅小子。

阿杰上课很认真,除了给学员们做动作示范以外,还讲解动作要领和原理。

他的讲解幽默风趣,常能逗得哄堂大笑。他的口才令所有学员折服,讲解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个简单的动作他能扯到杨贵妃或者貂蝉的身上,还能把简简单单的运气和人体生理学联系起来。他在台上一边做示范一边讲解,手舞足蹈,活脱就是一个相声演员。

这个时候,小敏才知道,阿杰不只是四肢发达,他的头脑也发达。看来他的体育大学文凭,不是买来的。对阿杰有了这种看法以后,情况变得微妙起来。

以前,阿杰纠正她做动作时,小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随着看法的改变,阿杰和她有身体接触的时候,小敏就会脸红心跳。

那天,做飞鸽展翅的时候,小敏怎么做动作都不到位,阿杰上来纠正她。

这个动作要求学员一脚着地,一脚提起脚尖垂直向下,双手展开像鸽子张开翅膀一样。阿杰扶住小敏的手臂时,小敏就感到呼吸有点急促了,呼吸一急促,动作就做不好,阿杰示范一遍以后,又来扶小敏的手和腰,小敏还是做不到位。

“真笨。”阿杰笑着骂道,骂声中有股甜味。

小敏也不反驳,继续做着动作,她遵照动作要领一脚着地,双手向上四十五度举起张开。

那是夏末,天气还很热,小敏穿着一套很薄的白色练功服。小敏做动作的样子不像飞鸽,倒像一只单脚受伤的天鹅立在那里,颤颤巍巍。

看着她的样子,阿杰“扑哧”一笑,再次上去纠正她。

恍恍惚惚中,小敏忽然觉得她的胸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只有一下,并且很轻。

当她清醒地意识到是阿杰的手时,脸一下就红透了,浑身上下,有偎在刺窝里的感觉,奇痒难忍。在当时的小敏看来,阿杰当然是无意间碰到她的胸脯的,但就是这无意的一碰,阿杰好像也愣住了。

但后来,当小敏已经躺在阿杰怀里半年之后,在小敏的不住追问下,阿杰终于承认,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碰,其实是有意的,是蓄谋已久的。

阿杰承认是故意之后,小敏说,难怪我在劫难逃。

当时,小敏偷看了阿杰一眼,阿杰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电闪雷鸣。其他学员朝他们投来猎奇而揶揄的目光。小敏赶紧收起动作,一低头,练功服没换就走出了健身房。

有了这次看似不经意其实是试探的一碰之后,其余的事都进行得顺风顺水顺理成章。

没几天,小敏刚刚结束运动走在健身房的楼下时,阿杰手捧一大束玫瑰迎面走向小敏。

阿杰的举动令小敏吃惊,当时和小敏走在一起的还有健身房里的其他姐妹,但阿杰毫不顾忌。他似乎就是要当众宣布,他要追小敏,他是真心的。

阿杰一身白色运动装,一个典型的白马王子形象。风吹着他长长的散开的头发,使他更加潇洒,手里一堆笑吟吟的红玫瑰,在风中也极具张力。

所有姐妹都停下了脚步,屏住呼吸观看这历史性的一幕。

这一幕,在年轻的小敏心里,不知道幻想过多少回,如今终于成为现实。

当幻想中的浪漫终于成为现实的时候,小敏没有忘记应有的娇羞和矜持。阿杰手捧鲜花站在她面前时,她双目含羞,流连顾盼,没有马上接受阿杰的花。

“收下吧,交个朋友。”阿杰一脸的真诚。

“交朋友没必要送花啊,我们现在难道不是朋友吗?”小敏说。

“现在是朋友,我想更近一步,可以吗?我……喜欢你,给我一个走近你、了解你的机会好吗?这是我今生今世第一次给女孩子送花,以前,只给母亲送过康乃馨。”

阿杰当着众人的面,说得至真至纯。

这时候有人呼喊:“小敏,收下吧,你不收我可收了。小敏,收下。”

当小敏终于从阿杰手里接过那束鲜艳欲滴的玫瑰时,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从此他们开始恋爱。他们爱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

当然,这份爱情,最终只给小敏留下了痛苦的回忆。如果不和阿杰分手,小敏也不至于远走高飞。

小敏到白夜酒吧后,用她那清纯的目光四处搜寻了一下,没有看到肖建华,也没有看到陶亚伟。她有些庆幸,还好,两个王八蛋都没来。

酒吧里的灯光总是那么若明若暗得恰到好处,有歌手唱完一首歌,座位上便响起稀稀拉拉礼节性的掌声。小敏站在酒吧的灯影中,庆幸过后,她又有些失落。

看来,他们只是为着自己的面子才会争风吃醋,谁也不会当真。小敏一方面怕他们真的把事情闹大,但他们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她又很失望。

她让服务生取来前几天存的酒,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后,眼睛开始寻找目标。

小敏和其他的酒吧女不同,不会选中目标立即挨上去甜甜腻腻。她只远远地观察目标的一举一动,确认对方是个有钱并出手大方且有素质有修养的人之前,从不轻举妄动。一旦确定目标,小敏也不会主动上前,她会想方设法让对方来找自己。在这一点上,小敏总有办法。

她也不会和其他酒吧女一样,只要对方有需求,就立即陪对方上床。

轻易地陪客人上床,是一件愚蠢到家的事,小敏一直这样想。她总是在客人面前装成一副清纯的大家闺秀相,并且屡屡成功。大多数新来酒吧不认识她的客人,都不知道她是一个酒吧女。在认识她之初,都愿意在她身上大把花钱。

当然,那些主动找客人和直接陪客人睡觉的姐妹,生意有时候比小敏红火,她们经常能钓到客人,而小敏大多数时候都在酒吧里空等,但小敏一直不为所动。

鹰有时候飞得比鸡还低,但鸡却永远无法企及鹰的高度。

小敏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但她觉得说得很有道理。小敏想,自己是只鹰,一只盘旋在华城夜空里的鹰。

小敏的目光跳过酒吧里的熟悉面孔,只看面生的人,但她一无所获。

今晚,没有她要找的客户。工作一年多来,小敏练就了一副分辨人的本领,她能从人群中迅速分辨出哪些是她要找的客户。但现在酒吧里,没有她要找的人。

小敏寻找客户很挑剔。

她不是什么客人都陪,即使喝酒也一样。陪与不陪,要看对方的品味,还要看自己的心情。

有一次,有个喝得醉醺醺的家伙色迷迷地走到小敏面前,要请小敏喝一杯,小敏不置可否,对方便趁着酒性,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小敏动手动脚。

小敏躲开说:“先生请自重。”

那家伙“刷”地从包里掏出一叠钱,“啪”的一下拍在小敏面前,口里说着“是怕老子没钱怎么的?给你!”说完就搂住小敏,臭熏熏的嘴就往小敏的脸上凑。

小敏推开他,心想这人喝醉了,不和他一般见识,准备走开。

没想到此人抓住小敏的衣领,冷笑着说:“不就是个酒吧女吗?不就是个鸡吗?你******还装清纯呢。”

这下惹恼了小敏。小敏气不打一处来,端起茶几上的酒杯,“哗啦”一下,半杯酒泼到那人脸上:“姐姐是酒吧女怎么着?姐姐就不愿意陪你怎么着?看你那德行,你也配!”

小敏说得抑扬顿挫,说完还优雅而潇洒地拍拍手,在其他人的哄笑声中,扬长而去。

小敏倒了酒,独斟独饮,她微微仰起头,半杯路易十三一饮而尽。

这在平时是很少有的,一般情况下,没有客人在,小敏喝酒只是做做样子,一杯酒,她能在酒吧里坐上一个晚上。当然,在客人面前,她也喝得不多。她不愿意客人将钱花在这么贵的酒上,喝再多的酒,自己也只能拿提成,她宁愿客人直接将钱给她,那最实惠。

轮到爵士乐队上场,呜呜咽咽的声音响起来。

对这种音乐,小敏说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小敏想,干吗不叫人来演奏一些民族音乐?现在的人总是喜欢崇洋媚外,其实中国的民族音乐比起这个来一点也不差。小敏喜欢民族音乐,她的二胡拉得很好,大学里还得过名次呢。

小敏又倒了酒,正准备端起时,有一个声音在她面前响起:“小姐,一个人喝酒多没劲啊,不如我们一起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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