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辰一见自己苦修无望,这丹药也即将用完,却又想不出其它方法,所以便想下山散散心去。遂唤来与他相依为命十几年的猛犬过来。
此犬是他在放牛时,无意间捡来的一狗崽,平时常与这小狗嬉闹,见其长得虎头虎脑,且又颇通人性,甚是喜爱,遂给它起名叫做“黄虎”。
抚摸着已然长大的黄虎,对其说道:“黄虎,想不想要下山去散散心?”
黄虎吠叫两声,似乎在回应着他。
李子辰微微一笑,出得洞府,向门内执事请假之后,便下得山去……
再其走后,七星门主峰一坐洞府之中,一仙风道骨般老者微微一笑:“下得山去,缘自而来;其星之路,锻取古像!”
“师祖,为何您不让徒孙阻止他那种自杀式的吸灵方法呢?如是下山再次遇到寒影教之人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其身边一雍容尊贵的白衣女疑问道。
那老者却未明言,只是默念道:“道自天来,法自阵出……”
说起这李子辰,也是苦命之人,自小就是孤儿,跟一老牛倌长大,后来认其为父。
儿时本想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娶妻生子,为那老牛倌养老送终,尽得一片孝道。
闲暇之余,也曾想做个远近闻名的牛倌,因为他跟那老牛倌学得一手放牛的好本领,让同行们甚是佩服。
别人总感觉这放牛还需要窍门?可这术业有专攻,行行有状元。
李子辰放牛有着他的独到之处,他不是散乱的随意放牧,而是排列整齐有序,几百头牛让他这么一摆设,只要是拿起鞭子驱赶其中的任何一头,这整个牛群都是往一个方奔跑。就算是受到了狼群的攻击,这牛群亦可轻易的与其周旋,有时还能反攻那以团队作战而著称的恶狼群。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其平淡的生活却被寒影教所破灭,那寒影教中的一个分舵见其放牛的本领不错,便强行与他签订了魂誓之约……
再到后来得知自己的父母也是为寒影教所杀,遂想着如何报复其教,然而此时老牛倌又被群狼所吞噬,于是……
再说这出外散心的李子辰,下山之后便一路向西,尽量避开寒影教的管辖之内,高山流水、城镇荒野,四处游览,宛如一苦行僧般走遍百川。
这一日,一人一狗溜达到一座城镇之外,听到震耳欲聋之声,其响亮的声势中总是让人感觉透着一股子霸气。听得李子辰不自由然的有种冲动,似要找个对象宣泄一般。
闻声而去,但见一空旷之地竟有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各个身着铠甲,其势甚是宏大。
“原来是军队在训练!这阵势倒是不错。”李子辰才明白为何有种冲动的感觉,这军队训练强调的就是气氛二字。
远远看去,感受着澎湃的场景,突然李子辰有些感触,嘿嘿一笑:“这阵势怎么跟我放牛时,那些啃着狗尾草的牛群相似呢?黄虎,走咱爷俩去瞧瞧!”
一身着铠甲,头戴金盔之人一见有人而来,训斥道:“来者何人,可知此地为军营重地,还是速速离开。”
“狗屁!要是一年前我是那牛倌之时,你这还能如此呵斥于我。如今咱虽不是得道高人,那也不是你等普通军人可以训斥的!”李子辰此时才感觉到这修道者的优势,那就是视凡人为蝼蚁。
“哼!”李子辰冷哼一声,看向那人。
其带有着修士的一种狂妄姿态,亦有那么一点点威压之势。虽然他只是一半吊子修士,可对上这普通人还是有着鹤立鸡群的感觉。
“噗通!”那铠甲之人,一阵心悸,亦有惶恐之色。
“原来是仙师到访,小将萧栋刚刚无理了,还望……”那人单膝跪地而言。
“无妨,我也就是闲来无事,随意看看罢了。”李子辰摆了摆手,温和的说道,在他的认知中,这得道之人都是温文尔雅却又不屑于凡夫俗子的。
“我来问你,你这练兵时为何如此排列?”李子辰对此兴趣盎然。
“原来仙师您对此好奇啊!这是排兵布阵,用最少的人结成最大的阵势,发挥最强的战力,此阵名为……”这萧栋亦是健谈之人,向李子辰侃侃而谈。
“原来,这玩意竟跟放牛一般!”李子辰自言自语道。
“啊!放牛”
“我是说盖楼!”李子辰打岔的说道。
“这?”
“盖楼,你要下宽上窄才对吧?”
“那当然!”
“你如是下窄上宽?就如同巨型的棺材般,那又如何?”
“这,这仙师您真会开玩笑,那岂能建造成?”萧栋有些不明白李子辰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有些诧异。
“这就是章法吧?”李子辰说道。
“对啊!这阵法讲究的就是章法。”一谈到这阵法萧栋就有些兴奋。
“你倒是说说这阵法是如何的有章有法?”李子辰一见这人上钩了,便继续追问着。
“这阵法之道……”
“其中,鹤形阵……雁形阵……长蛇阵……”这萧栋每说一种阵法演变,李子辰便微笑着点点头。萧栋以为这是在考他呢!讲解的是不厌其烦。
一个时辰以后,
“仙师,您看我懂的还不少吧?”萧栋咧着大嘴,有些自豪之感。
“你就了解这些吗?”李子辰感觉这阵法之道博大精深,遂有了研究阵法之心。
萧栋勉强嘿嘿笑着说道:“仙师大人,我就是一小将而已,只是粗懂一些阵法,您要是有时间,我这就是带您去见我们大将军,他可是这排兵布阵的大行家。”
李子辰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神色:“嗯!也好,带我去见你家将军。”
此后,李子辰便住在了军营之中……
三个月时间过后。
“李兄,还是再多住几日吧!有您在这,那监军大人就不敢拿酒对我说事,这段时间可解了我的酒瘾了!”一着金甲金盔的中年人带着惋惜之色说道。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段时间我也是豁然开朗,还是要多谢周兄了!”这说话之人便是李子辰是也。
“李兄是大有前途之人,不可与我等凡夫俗子相提并论,能够结下李兄为友实属我幸,还望李兄以后闲来无事之时,能够再来与我畅饮三百杯!”周将军说道。
“有缘定会相见的!周兄,就此别过!”
“哗啦啦!”一阵竹简抖动的声音。
“这阵法之道果然奥妙无穷!”坐在一条小溪旁,李子辰边听这涓涓细流声,边拿着石子比划着。
这段时间他可是受益匪浅,见了那周姓将军以后,两人相谈甚欢。周将军亦是毫无保留的给李子辰演变自己所知道的阵法,有着诸多的兵卒作为对象,两人也是经常相互比试一番。
一比试李子辰才知道,自己对这阵法的领悟犹如信手拈来一般。按那周将军所言,李子辰这三个月的成就已然超越其半生的认知。
临别时又赠与李子辰一本《奇门与八卦》。
收起手中的竹简,李子辰思索道:“阵法之道万变不离其宗,听说这吸灵也有捷径,可以布置‘聚灵阵’来聚集灵气,有了此阵相助,修炼如虎添翼,我何不也研究一番?”
转念又一想这‘聚灵阵’需要阵旗和阵盘来布置,可这玩意自己往哪去弄啊!
想到如此又有些沮丧和惋惜……
夕阳慢慢坠下,初春的黄昏还是有着一丝的冷意。李子辰望着自己狭长的身影,又抬头看着天边云罅中的一抹霞光,遂感慨万千:“霞光亦是夕阳时,岂不也是朝阳渐起时?我有幸脱离寒影教,乃是大幸;这修炼无果,乃为不幸。人生之中到底何为始?何为终呢?”
“汪汪汪!”黄虎的叫声打断了李子辰的思绪,但见黄虎突然撒欢般窜出,径自朝前方向跑去。他抬头望去,远处竟有一座破烂不堪的庙宇展现于眼前。原来黄虎竟然是冲那庙宇而去。
见天色已晚,此时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这破庙处在偏僻之地,在此度过魂誓的发作还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遂也快步向那庙宇走去。
四处透风的“神庙”外,李子辰扫视了一圈,便大步踏入庙里,但见庙宇之内,正中央摆着一张破破烂烂八仙桌,三条腿的供桌在四处透风的庙宇内,摇摇欲坠,看似随时都会散架。
供桌的墙壁之上,悬挂着一高三尺宽二尺的棕色神龛,神龛内供奉的是一青眉红眼、面目狰狞,手持长刀之人,看其气势甚是霸道。
具体是谁,有何来历?李子辰无从得知。
看这情景,这神庙像已然废弃多年,想必早就没人过来祭祀供奉了。
望着那狰狞的神像,李子辰却是越看心里越有种亲切之感,却又不知到底为何如此。
遂俯首跪下,磕了一个响头,虔诚的说道:“李子辰再此拜见上仙,因天色已晚,弟子便在此地讨扰上仙一晚了。”他始终相信见神就拜无过错。说完,便席地而坐,等待这魂誓的来临。
然而就在此时,“咔!”一声脆响传来。
顺着那声音传来之地看去,
竟是那神龛之内有着一绿豆般大小的光点在四处游动,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这庙宇之内也是有着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