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见了这些奇异的声音,但头脑还是比较清楚,至少目前是不可能做出拿条绳子就把自己吊死的行为。与生俱来的探索精神驱使我向前进,“hello~~咳咳~~~~”
我朝着上面小心的声探了一下。
男女谈话声戛然而止。
“ruby,似乎是有人……”
“好的,我先去看下,请千鹤大人稍后在录制吧。”
男声恭敬地示意之后,脚步声渐渐靠近我。
耶?!国语?要说是在这青年旅馆上吊的孤魂野鬼怎么也得是说当地话呀,我瞬间舒了一口气。
“呀呀呀!是同类啊!我还以为撞鬼了呢!”男人刚从前方走廊口露脸,我就激动的冲上去环抱住。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感觉是亲人呐~
“兄弟伙,也是来这黑洞洞里探险的???”貌似我头上顶的三个强光手电把这位仁兄的双眼闪得有点瞎,“额额额,不好意思……”
我把脑袋调个方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人?!哇靠!这是把剧组都搬来了吗?拍大片的不是?
“你好,我是《游客止步》的主持人ruby,我们现在正在这里进行外景拍摄……本来以为这里不会有外来探灵者的……”
《游客止步》?不是物语上抢我风头的那个节目吗?俗话说的好啊,不是冤家不聚头。世界那么大,怎么搁克罗地亚这么个小地方给碰上了。而最吸引我目光的莫过于他们聚光灯下的那个女人。
焦点投射到她身上的那一瞬间我便再也不能离开视线了。
首先她真的很美。脸上出于某种仪式而涂上了薄薄的一层白色颜料,太阳穴两边被点上了两个小圆点红色的,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她俊秀的轮廓。
怎么形容她呢,一眼望过去还以为是清朝时期的女子。项上挂着陈旧的长命锁,穿着藏蓝色的上衣,喇叭袖的开口处缝纫着蕾丝花边。大红色散花洋绉裙铺开在一张八卦图中,腰前有一条白色的封带,似乎是绣着《百鬼夜行》的图样。
她双手交叉放在腰间,似乎是在冥想。
“千鹤大人……您看我们是继续呢?还是……”
她突然睁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把我看地直发毛啊,接着她慢慢从那个类似于八卦阵的地方站起身,我听见了熟悉的铃铛声,哇,她身上的铃铛还真多啊。脚上,手上,腰上,脖子上,全都有金属做的小铃铛。原来那天我听到的声音是这个啊……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你过来干什么?你别过来啊……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给你说啊,别以为你在这里搞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我就害怕你了啊?!……你怎么还过来啊?……”
她用哪种仿佛可以穿透我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步步逼近。
挺翘的鼻尖就快要触上我的脸庞,才见她红唇蠕动,吐了这么几个字。
“你踩到我的符了。”
……
“哟,可不是嘛~不好意思啊……”我尴尬的抬起脚,从上面揭下一张淡粉色的符咒“这……符……还真是鬼画桃符耶……第一次见,真稀奇。”
上面是画的什么?火柴人吗?( ̄_ ̄)这么不正经的图案真的能驱鬼吗?
还是粉红色的……虽然我能理解小女生的心情,但这么卡哇伊真的好吗?!( ̄_ ̄)
“遭了。”我看她神色突然有些不对,接着就从楼下传来瓦片哐哐当当不断掉落的响声。“ruby!!快!先带摄制组离开!这里非常危险!”或许是我刚才太过专注的观察她,一直没有发现本来正常的天气现在却阴风狂作。因为狂风太大,原本就不够牢靠的建筑,开始发生小型的崩裂,现在我们几乎处在随时可能倾倒的建筑之中。
不过我总感觉她口中的危险,并不是指的这个。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找死吗?”
“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
还没吐槽完,就被她一把推开,刚才站的位置被一股不明力量冲开,形成一个可怕的黑洞。那是什么?我擦?不会真是什么怨魂来索命了吧!不不,不可能的,这世上是不可能有鬼的……
接着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咆哮,就算我是一个杰出的科学工作者,这阵势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豆大的冷汗几乎打湿了我的衬衫,我刚才是差点死了吗?!
那个千鹤倒是没有一点惧怕的神色,她缓缓闭上双眼,食指和中指并和靠在唇边,口中喃喃有词。接着浑身的铃铛就开始颤动,发出令人头痛欲裂的声响,咆哮声逐渐转化成分贝极高的尖叫,像掉进一个万年洞窟一样,这些尖叫此起彼伏不断穿过我的身体。整个人就想要被叫声撕裂开来……
“我的头……”我痛苦的缩成一团,像她求救。
“很猛啊,”她转头看见八卦图八角的红烛突然熄灭,留下几缕青烟,“招你出来的是我,切不可伤害无辜性命!”
我视线有些恍惚,但还是能够感觉到整个空间开始坍塌,是的,我说的是空间而不是建筑。周围的一切像流沙般渐渐消逝,只留下漫无边际的空黑一片,与空白相对的,空黑。大脑开始查找与这些奇特现象有关的定理,视觉欺骗?异度空间?平行世界?还是扭曲的弦理论?像是漂浮在某个宇宙空间之中,却连星系也没有……只是黑……我开始向着无底黑渊坠落下去,喊也喊不出。
只剩下随着空间无限扩大而膨胀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