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不忍心了,就说:“老爷子,别吓他啦,再这么下去,杨师傅要跳飞机了。”
杨影子一开始以为秦风对他说话,到后来才知道不是,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事有蹊跷,再向尚希望看去,尚希望正“巴眨”着一双被重重皱纹包围的眼睛,笑眯眯看着他,应该说是看着他的眼睛。
“师叔!”杨影子一个激动,竟然跪了下去!
尚希望不会说话,但是一双眼睛也有着千言万语。那一双眼睛,的确是只有师叔才有的。杨影子哭着抱起了婴儿般大小的尚希望,内心凄苦。昔日**倜傥的师叔,如何变成如今这幅摸样,他内心有着太多的疑问。
台湾美女迷糊中醒来,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被看见的场面吓得晕了过去。因为她除了看到两双悬浮在空中的眼睛之外,还看到那个“鬼胎”,能不怕吗?
此时直升机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终于停在了一个大的院子里,直升机一停,立刻有人出来,把台湾美女接到一个房间里。他们留在飞机上暂时不敢动,秦风偷偷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地方是一个美容院。人们都下去了,飞机还没有起飞,看来暂时不会动。杨影子留在车上,秦风下去观察情况。他们急于知道,一般人是如何到达如此隐秘的实验室的。看来美女们只要在这里交钱报名,就会被带过去。秦风跟着台湾美女进去了,此刻,看见一个护士一样的女孩给台湾美女不知闻了什么东西,台湾美女就醒了。
“太可怕了,我竟然会做那么可怕的噩梦。”台湾美女醒来,捂着心口,说得第一句话,就是关于这个噩梦的。秦风虽然想多在这个美容院待一会儿,但是杨影子此刻着急带尚希望立刻,也就不敢多留,简单观察一下,就回去告诉尚希望,三个人承认不注意,偷偷出了直升机,偷了一辆车,往秦风的豪宅走去。
当然,这一路上因为他们的隐身问题,吓坏了偶尔看见他们的车的人。都有人打电话报警了,说看到了一辆无人驾驶的车在公路上疾驰。秦风在半路上的一个红灯路口发现他左边的一辆车的车主正在惊奇的看着他们的方向,只好胡乱在车上找了一件衣服披上。隔了不久,又有人打电话报警说看到一个无头之人开着一辆车在公路上疾驰。秦风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警察局添了多少麻烦,好在他开得实在快,看见的人也没有几个,一会儿也就回家了。
安贞此时已经醒了。
她并不感到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疼痛,那是因为巫女给她的伤口做了特殊处理。但是这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安慰。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不动,好像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她没有想到逃跑,好像边剑对她所做的事,已经是最大的折磨了,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可以让一个人的身体可以如此痛苦。
房子里没有人,空荡荡的,也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一点风,但是她觉得心空荡荡的,有一场大风在不停的吹着,让她的心又冷又空。此时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回到罗永浩的身边,和他永远的离开,不再和这里产生任何瓜葛。但是她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死了。
门发出轻微的响声,补乐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些食物。因为自己的疏忽,给这个女孩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补乐心中十分内疚。他并不擅长人情世故,只是觉得,此时此刻,她也许需要一点食物。
安贞不用看,也不用听,她的感觉告诉她,补乐来了。和任何时候都不同,本来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根本做一点移动的安贞,此时全身上下都剧烈的颤抖起来,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和呼吸,潜意识告诉她,来的人,十分可怕。她甚至是闭上了眼睛,不去看补乐。
因为在她心中,给她造成如此沉重的伤害的人,就是补乐。边剑是他试验室里的医生,只听他的话,就那么活生生的解剖她,自然是他的注意。一直以来,他们都只是简单的抽血,说要做什么长生不老药,其实都是在骗她。安贞怎么也不明白,人性可以冷酷残忍到如此程度。
“你醒了。”补乐的声音没有昔日的冷漠,她紧闭着眼睛,睫毛在微微颤动,睫毛上还抖动着小小的泪珠。
“你在害怕?”补乐将盘子放在桌子上,看着安贞。
安贞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补乐的眼睛,那双眼睛看起来绝不残忍,甚至带着一丝关切。
“你要是想回去,我送你回去。”补乐在安贞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仿佛他是一个魔鬼,吃人的魔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出来送她回去。其实她已经不能离开了,因为马上要进行的手术。但是他还是说了,不由自主。他看到那双爱笑的大眼睛,此刻呆滞而惊恐。他对边剑的私自行动又加深了一层恨意。
安贞的嘴动了一下,转过了头不看他,隔了一会儿,终于说:“我能走吗?”
补乐也沉默了。他可以放她走,但是组织的势力,她那里也逃不掉。何况,罗永浩的病,她是不会忍心逃走的。
安贞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她没有失望,只是又问:“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一问,补乐倒是答不上来了。
为什么?建造这么大的试验室,做挣那么多的钱,做那么多的事,杀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安贞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他想了想,说:“你能走吗?我带你去找答案。”
安贞动了一下,竟然坐了起来。她只是觉得身子虚弱,但是却并不影响走路,可见巫女的医术,实在是神奇。
补乐本来想去搀她一把,但是她立刻缩回了身子,警惕的望着他。
补乐没有再坚持,而是走了出去。安贞跟着。
他们的目的地,安贞却是熟悉的,那是一间较为陈旧的屋子,正是这间屋子,挂着安贞不知道的另一个谜题:那副她从小就拥有的一模一样的一幅画。
补乐用手里的钥匙开了门,安贞跟了进去。她不说话,心里却有一种非常激动的感觉,身子又发抖了。她知道,也许一直困扰自己的多时的问题,马上就要揭晓了。这些人聚在这里,把自己也弄到这里来,究竟是要干什么?
她没有想到,补乐竟然搬了一把椅子,好像要把那幅画取了下来。难道所有的事,和这幅画有关?安贞正在疑惑,补乐却只是挪了挪画,并没有取下来,而是回头看去。
安贞也回头看去。正对着挂画的那一面墙壁,此时却从中间正在缓缓开裂,好像是一扇门一样。补乐看了安贞一眼,走了进去。原来那幅画,是一个机关。他们一进去,门就关上了,依然是一堵没有一丝缝隙的墙体。
安贞跟着补乐,进了密室,一眼就看到了密室里的那一个玻璃一样的长方形的银白色物体,看起来像是一个金属箱子,还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箱子上盖子一块洁白的布。
补乐站在了长方形物体的前面不再动了,安贞疑惑着走过去。还没有走到跟前,却感到心里发毛。这个长方形的东西和那块洁白的布,令她想起了棺材,身子不由得又是一缩,心一颤,脚步停下来,看着补乐,不敢再往前走。补乐却招手让她过去。
安贞想了想,苦笑了一下,这么惨痛的经历也有了,就算是他们给自己准备了一副棺材,也没什么害怕的。她终于迟疑着脚步,走向前去!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长方形的金属箱子没有盖子,上面搭的那块洁白的布覆盖了里面的一切。补乐将那块布稍微拉了一下,露出了箱子里的一角。因为没有盖子,里面自然一目了然,这的的确确,是一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