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撇他一眼,神色古怪,但一闪而归,接着说:“他对建筑很有研究,尤其是对石材结构,所以和我族掌管屋宇石建的族长,也就是我们族的三长老很合得来。他们两个人曾多次较量建筑知识,那人虽为三长老的学识所折服,却夸下海口,说地面上的建筑文化未必比不上我们的。”
巫女看看众人听得很聚精会神,又解释道:“我们三长老是一个伟大的建筑师,我们那里的伟大建筑都是他设计的。”
秦风始终嘿嘿笑了一声,始终没有憋住:“什么夸海口,中华建筑史源远流长,哪里及不上你们这些躲在石头底下的人?”
巫女听了,却也不生气,她继续说:“那不见得。你们这里的人,虽说略懂建筑,但不从天然之理,用不懂木语,凿石不依石理,人工斧凿痕迹太过,不能因地制宜,把好端端的湖泊以钢筋水泥淹死,绝峰峭壁以机械毁去……”说道这里,她神情颇为激愤,脸上又流露出痛心的表情,大家想到人类毁灭环境的建设,均有所感悟,沉默不语,一时气氛实在沉闷。
安贞却好奇巫女口中的“用木不懂木语,凿石不依石理”,轻声问道:“难道说,你们的三长老还懂木语,解石理?”
巫女脸上又流露出自豪的神色:“自然,他能和天下所有石头沟通,他还有一块石头,叫做丝趣鑫,像苏俄佛阿一样通医理,丝趣鑫精通建设。”
巫女一族人人手握一枚灵石,可通人性,三长老所持丝趣鑫又是灵石之中的瑰宝,可以说统领天下奇石,三长老的建筑理学,自然非同一般。
罗永浩沉声道:“你族有灵石相助,我们没有,自然无法比较。”
安贞却听得出奇,暗暗赞道:“真是……神奇……”补乐转过头来,用温柔的眼睛看着安贞惊喜的瞪得大大的眼神。
巫女继续说:“我们三长老和他谈得很开心,他们像老朋友一样一直在聊建筑。但是后来,他们就有了较量……”
“较量?”补乐觉得一个人从地球表面跑到地底去较量建筑知识实在很奇怪,问了一句。
“是的,就是辩论,就像是比武,你出一招我出一招,他们互相给对方对建筑上的难题。每天喝酒比试,如此一个月后……”
安贞突然想起了华山论剑,觉得两个建筑大师对饮比试,真是非常具有侠气!钦羡不已,听得聚精会神。
“谁赢啦?”秦风着急知道结果,又插嘴。
“自然是我们三长老赢啦!”巫女的声音依然很甜腻,但却透着一种自豪。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作弊,靠石头帮忙才赢的!”秦风也忍不住加了一句。
巫女被秦风这么一说,略微一怔,也不再自豪,接着说:“第二次,我记得清清楚楚。也就是20多年前,我们那里突然来了一个人,自称宇文恺。他好像很了解我们,看到我们也不觉得奇怪,他一来就找到了我们三长老。”
“等等!1000多年过去了,你们三长老还活着呀!你们那里的人,真的能活千年吗?他为什么看见你们要别的奇怪?”安贞突然发问,众人纷纷附和。
巫女还没有说话,秦风摇晃着脑袋,得意洋洋的说:“吹牛!哪有人随随便便活千年呢?他们的三长老不过是一个职位,专管建筑,此长老非彼长老。”虽然巫女说过,自己的族人寿命很长,但是大家谁也没有真的相信,以为不过是她为了吸引大家前去而撒谎,秦风这么一说,倒是合情合理,众人恍然大悟。
巫女并不否认,秦风却接着问:“但是为什么他看到你们要觉得奇怪?”
“这个,我们,其实和你们还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们要是和我一起回去,自然明白。”巫女不再多做解释。
秦风点点头:“这个宇文恺那么熟悉你们的地盘,肯定是1000多年前那个宇文恺的弟子活着是后代!冒名顶替,非好汉所为!”补乐和罗永浩却谁也不说话,静静听着,又像是思考什么。
巫女继续说两个人是如何如何几天几夜不休息大谈特谈建筑学。说着,声音暗了下去,好像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了。大家谁也没有打断她,她稍微停了一会,才说:“这次,宇文恺和三长老论学比试……”
“谁赢了?”秦风又问。
“是他赢了,他还带走了丝趣鑫!没有丝趣鑫,三长老很快就死了。”她的语气悲愤,显然是很怨那个假的宇文恺。
“1000多年前的一次建筑论学比试输了,1000年后,两个人的传人再度比试,终于赢了!太励志了!“秦风听得高兴地一拍大腿,大喝一声:“好!给地面上的人争脸!你们有石头帮忙也没用!”众人其实都想喝彩,但是看到巫女因为三长老死了很悲伤,没有秦风那么冲动,都在心里给这个假的宇文恺鼓掌!
“你不是说,如果没有主人授意,你们的石头是很忠诚的,不会轻易离开么!”安贞想起巫女将苏俄佛阿给罗永浩时说得话。
“是的,是长老让丝趣鑫走的!”巫女回想起这件事,很悲伤:“因为我们的族人都生了一种病,三长老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丝趣鑫一辈子只能跟一个主人,主人死后,也就跟着下葬,它的灵魂和思想就被永久禁锢了。三长老非常疼爱丝趣鑫,不舍得让丝趣鑫也死去,才允许丝趣鑫走的。这个宇文恺也实在是厉害,建筑知识之渊博让人匪夷所思,三长老也自叹不如,这才输了!”巫女也暗自懊悔,接着说:“因为宇文恺来了之后就被三长老奉为上宾,一直没有出来走动,我们都没见过他,所以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而三长老和宇文恺偷偷打赌,而输了丝趣鑫,大长老和二长老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非常生气!”
“那你这次,是不是还要找到那个假的宇文恺把丝趣鑫要回去?”安贞问。
巫女却摇摇头,说:“不行,我们打赌输了,技不如人,愿赌服输。我只想从他那里问出回家的路。”
安贞点点头,明白了为什么巫女刚才吞吞吐吐,一个人不认识回家的路,还要和一个打赌输给人家的对手问,岂不是颜面无存?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这个假的宇文恺?”秦风看着大家,好像想要看出谁知道这个宇文恺在哪里。罗永浩和补乐却看着巫女,好像她知道一样。
巫女看出了他们的用意,说:“我只有一幅画,算是线索吧。”
“画在哪里?”众人同时问。
巫女却不回答,而是取出了苏俄佛阿,难后喃喃自语。苏俄佛阿则一闪一闪光点明灭好像在和她说话。除了安贞、罗永浩、补乐,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人与石头沟通,不禁睁大眼睛动也不敢动,想要看出什么端倪。不过大家的兴趣很快就淡了,因为巫女和苏俄佛阿的沟通,和一个神经病女人对着一块石头说话也没有任何分别。说了一会儿之后,巫女就让安贞找来纸笔,开始画画。
虽然巫女是一个医生,但是画的画却非常传神。那是一幅铅笔素描,只见悬崖峭壁之间,一座精巧的院落悬空而出,像一幅精巧绝伦的浮雕,镶嵌在万仞峭壁间。远远看去,好像一只巨鹰预展翅高飞。而院落之中,更是房屋层叠,雕栏玉砌、飞檐走俏,曲曲折折,巧构宏制,惊险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