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都大学的一间办公室,100平米左右,到处都堆满了书籍、资料、档案……云都大学是国内一流的私立大学,这些随意散乱的对方的资料里面,很可能有发表出去就引起学术界轰动的珍贵文献。可是现在,这些珍贵的知识已经被灰尘覆盖了。现在,照看这些珍贵资料的,不是学生人类的眼神,而是蓝幽幽的月光。
办公室不算大,可也不小,算得上一间小小的阅览室。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办公室至少一个月没有人来上班了,办公桌旁的绿萝,也已经因为缺水而枯萎了,在月光下像是一个失恋的少女,无精打采的。
围绕着这间办公室的,却是比办公室面积还大一倍的花园,园内栽种着种类繁多的花花草草,现在却长得杂乱无章,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打理了。小院子静得就像沉睡了一般,没有半点声响。
“石教授!石教授!”
突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个小院子的宁静。但是,无论敲门声多么急促而猛烈,也没有人出来为门外的访客开门。
“哗啦!”玻璃碎了,只见门外的那个来访者手里举着一把椅子,眼神焦急地望着里面。被打碎的玻璃泛着尖锐的光,反照在来访者的脸上,颇为狰狞。
来访者却顾不上自己的样子,一跃从破了的窗户跳了进来,落在地上的杂志上,腾起一层灰尘。
《生命的密码》《遗传学的另一面》《衰老的基因开关》……随便捡起一本杂志,来访者看到杂志上的报道,心里诧异:这是石教授发表在学术杂志上的论文,他一直非常真爱,怎么会随便丢弃呢?
“石教授!”
来访者赶紧四处搜索,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来回穿梭,在夜里听起来有些辽阔。
但是来访者显然是一个熟人,他走到石教授的办公桌前,打开台灯,暖融融的灯光一下子把屋子照得温馨了许多。那个人熟练的移动了位于办公桌旁边的一大盆绿萝,被移开的位置,方方正正的一块地板砖,却徐徐下降,空出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暗门,通往地下室。
那人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开始缓缓向地下室走去。他知道,自己的老师石见方,很可能在地下室里。
伴着幽暗的灯光,地下室的一幕景象,让他吓了一跳:只见地下室到处都堆积着尸体,可谓尸横遍野。不过,这些尸体却不是他的老师或者哪个人,而是一些动物:鸡、羊、猴子、猪……
眼光越过这些动物尸体,来访者看到了床上躺着的石教授。他顾不得惊讶,赶紧跑过去。
“教授!教授!”
石教授面如死灰,不省人事,毫无生气,看上去像死了一样。
那个来访者一开始很惊慌,急得手足无措,但是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苍白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他从自己的包里却出一颗小小的药丸,给教授喂下去,静静等着。看着一地的死了的动物,他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场景。作为教授最得意的门生,他却只来过这个地下室一次。当时,他也是看到了很多动物,不过那些动物却都是活得——教授用来做试验的。
当时,他还已经是教授最信任的研究生了,所以才有机会进入这个地下室。但当他得知教授在做非法试验,竟然和教授吵了起来。
“教授,这个试验是非法的!”
“秦风,你要相信我,我已经取得了初步成功,你看,这些动物都是老得快要死了的,走到生命极限,可是我的研究使他们延长了寿命!你看看这只猫,猫的寿命只有13岁,可是这只猫,我成功的让它活到了15岁!甚至更长!”
秦风对生物学情有独钟,考研究生的时候,他的成绩优异,之所以会选择云都大学,就是因为石教授。石教授本来是清华大学生物系的系主任,在生物学方面的造诣之深可见一斑,可谓国内最顶尖的教授。但是前几年他却放弃生物学转攻考古学和动物学,他在接受采访时声称,研究古代生物技术,有可能发现长生不老的秘密。因为在学校用猴子做试验,被动物保护协会和媒体攻击,不得已辞职。就在此时,云都大学向他发出了邀请函,石教授在媒体上公开道歉。从学生时代,秦风就着迷生物科技,虽然他不认同石教授用猴子做试验的做法,但他还是愿意跟随他学习顶尖的生物技术。
最初,他非常开心,石教授当时已经解码了23对染色体中的13对,他提出一个观点:“所以人类基因中,没有哪一个基因是控制衰老的,其实衰老是由一种病毒导致,和埃博拉病毒、艾滋病病毒一样,只要找到解药,人就可以不老,不死。”这个观点在社会上引起很大轰动。他也深信,只要找到解药,就可以延长人的寿命。
但是慢慢的,教授好像有点走火入魔,他不再转攻研究生物,而是开始着迷研究古代的炼丹术,说要制作长生不老药。最后,秦风觉得教授延长人的寿命可以,但是研究长生不老药无异于天方夜谭,两人不欢而散,秦风转到了医学院。
“秦风,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研究了一辈子衰老基因,我知道我再做什么。你要走,我也不拦你。有一件礼物,我要送给你。”
走得时候,石教授给了秦风一颗三颗药丸。那不过是三颗普通的红色药丸,绿豆大小。
“这就是你研制的长生不老药?”面对秦风的质疑,石教授失望的摇摇头:“长生不老药就是破解衰老病毒的解药。我没有那个能力,但是这三颗药,却有起死回生之效。就是说,因为衰老而去世的人,只要在三日之内服用,这颗药可以让他再次活过来。但是,药效时间不超过三个月。毕竟,我还没有拿人做过任何试验。”
就这样,带着疑惑,秦风离开了这个72岁的老教授,开始了自己的医学生涯。
让秦风没想到的是,这曾经他瞧不起的药丸,却让他一跃成为医学界的新秀。当时,他在一边学习,一边在国际医学中心实习,没想到担任辅助医生才一年,一个神秘人物住进了医院,他就是在亚洲乃至世界都位居前列的世界级首富王志。王志是亚洲的电子商务巨头,也是国际医学院的主要赞助人。他住院的消息如果传出去,一定会在国际上引发轩然大波,股市遭受巨大变动也极有可能,所以王志住院的消息,一直被医院严密封锁。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病!我爸爸捐助了那么多家医院,难道没有一家能治好他?”王志的儿女们对医院发出了最后通牒。“人应该安于天命,没有人能活着不死。你们尽力就好。”倒是王志,掌控全亚洲经济命脉的大企业家,却没有苛刻要求医院。因为年过,老人的各个器官都衰退了,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当时的秦风,还不够资格为王志诊疗,不过是夜间的值班医生。但是他非常热心,对这个积德行善的大商人也非常钦佩,经常在晚上,**不着的王志下棋。
“年轻人,如果这次我再能逃过一劫,我一定答应你任何要求,或者,帮你再开一家医院也行。”虽然知道人人都得死,王志也一直心态平和,但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和秦风开了一个玩笑。
听了这番话,秦风很激动,王志的一个玩笑,却让他夜不能眠。他并不想发财也不想开医院,却还是着迷生物学,希望可以破解人类23对染色体剩余的10对。要是有王志的资助,他的梦想不就可以实现了吗?
“我有一种药,或许可以一试。”秦风隐瞒了石教授的事,只简单的说自己有一种药,或许可以缓解衰老,但是没有经过国家药监局认证,不敢乱用。
“年轻人,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哈哈,我还怕什么。你不懂,人一旦走到死亡的边缘,其实也没有那么害怕。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可是秦风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在那一夜,王志没有了呼吸。“三天之内,保证可以起死回生!”想起石教授的话,带着试一试的想法,秦风取出了那粒红色的药丸。
就在病房里人们哭得惊天动地的时候,可不思议的事发生了:已经死去的王志复活了。
当时的秦风,做医生一年,却看到了太多的死亡,非常抵触死亡。看到王志复活的那一刻,秦风决定相信自己的老师,跟着老师一起研制破解衰老病毒是解药。
但是,当他再次找到石教授的时候,石教授却已经不再继续他的研究了:“放弃吧!不可能研制成功的!”秦风不解,老教授长满皱纹的脸什么时候开始那么沮丧了。
“经过翻阅大量的文献,我发现,古代研究长生不老药,需要的一个药引子是人血。”老教授开始解释。
“现在是21世界,又不是古代要血祭。每个医院都有血型库,即便是稀有血型Rh也并非找不到,我们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找到,也不犯法。”秦风给教授鼓劲。
“秦风你有所不知。这个世界上,除了已经查出的像是RH、MNSSU、P、KELL、KIDD、LUTHERAN、DEIGO、LEWIS、DUFFY这些稀有血型,还有一种我们没有命名的血型,姑且称为X血型。研制解药,需要这种血型。而我根据经验和资料相结合,得出的这个结论就是,这种血型的人生育,婴儿发生血型不相容的几率为99%,也就是说,这种血型的女人生下健康孩子的几率非常之小。我们的希望破灭了。”
秦风安慰了灰心失望的老师,说自己会动用一切关系尽力去寻找这种血型的人。从那个时候开始,秦风就借助王志的势力,开始在全球寻找X血型的人。黄天不负有心人,一年过去了,他终于找到一个!
可是没有想到,老师却没有信心继续等下去,可以配置延年益寿药物的老师,竟然没有给自己吃,选择了自然终老。幸运的是,自从相信了老师的话,秦风一直随身携带剩余的两粒药,才得以救回老师。
就在秦风回忆往事的时候,石教授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身边的秦风。
“秦风——”
“教授!”秦风赶紧把准备好的葡萄糖水给教授,扶着他喝下去。
“秦风,我想,这世上存在衰老这种病毒,也有一定的道理,或许,我不该执迷不悟。你看我,做了一辈子研究,到头来却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了,你何必救我呢?”老人沙哑的声音让秦风非常难过。
“老师,你不要灰心。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X血型的人,我已经找到了!”秦风激动地说。
“什么,找到了?在哪里?”石教授暗淡无光的眼神突然闪了一下,紧紧抓住秦风的手。苍老浑浊的眼睛迸射出两道精光,紧紧盯着秦风:“在哪里?嗯?样本拿来了吗?我要检测。”
秦风面露难色说道:“老师,那个人是找到了,但是我还没有拿到血液样本。”
石教授的双眼里的光芒却又迅速灰败下去。他摇摇头,扯着沙哑的声音说道:“X血型的人从科学上来说根本不可能生育,你一定是骗我的。呵呵,其实我这个老头子多活一年半载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何必骗我……”
“不!”秦风豁然站起,义正言辞的说:“老师,确有其人!但是我也没有100%的把握,所以才来找您。您一定要和我一起,研制出衰老病毒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