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后传来响声,苏浅才面无表情的转身,冷眼看着走进来的一群人,都是来为她梳理打扮的。
看着洁白的婚纱,苏浅心中却没有一丝涟漪,仿佛等会要结婚的人并不是她。
帮苏浅化妆造型的人也识趣的什么都没有说,如此平静淡漠的新娘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房内只有各种器物发出的声音,没有一个人开口讲话,每个人都专注的忙于自己手中的活。
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仿佛在做梦一般,苏浅的思绪像天上的云朵般有些飘忽。
浑浑噩噩中被人搀扶着往楼下走去,精致的小脸上画着浓淡相宜的彩妆,一袭白色的婚纱洁白逶迤。
站在楼下的欧意泽望着如此淡雅出尘的苏浅,一时间竟忘了呼吸,碧色的眼眸一眼不眨的望着她。直到苏浅站在他面前,才回过神来。
“小浅,你好美。”赞叹溢于唇边,欧意泽沉溺在苏浅的美中。
“走吧。”苏浅平静的仿佛一个局外人。
看着苏浅的模样,欧意泽的心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般,生疼。
“小浅……”欧意泽伸手握住苏浅的手,微凉的触感。
苏浅没有在意,仍旧一脸漠然,似乎对于周遭的事物毫无感觉。
欧意泽不再言语,只是拉着苏浅坐进了早就侯在门口的车里,吩咐司机先去律师事务所,再去教堂。
许久未出门的苏浅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平静的小脸寒若冰霜。
梓辰,难道今生真要错过了吗?
看着欧意泽将一个文件袋交给了负责林梓辰案子的律师,那位律师抽出袋中的文件看了两眼,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连声说好!
苏浅不免关切的问道“是不是有了这些资料,梓辰就会没事了?”
律师看了眼苏浅,讶异于她身穿着婚纱,不过惊讶归惊讶,还是客观的回答了苏浅的问题。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苏浅听罢,心里终是松了口气。
“走吧。”欧意泽起身拉过苏浅的小手,略微带点强迫的将她带出了律师事务所。
重新坐回了车里,此刻的苏浅俨然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原本漂亮的水眸早已失了原先的神采,暗淡的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景物。
“小浅……我会好好对你,让你幸福的。”欧意泽微微侧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苏浅,这样的她让他感到心疼,伸手握住苏浅冰凉的小手,温软的话语轻吐出口。
“我现在不想说这些。”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苏浅的声音冷的可以凝霜。
“小浅……”欧意泽看着苏浅冷漠的侧脸,欲言又止。
苏浅有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阖上双眼,轻叹口气。
“若你真希望我幸福,那就放我走吧。”
闻言,欧意泽放在腿上的手蓦地握紧,苦涩的转过头不去看苏浅的方向。
要是他能放手,又何必有现在的所作所为呢?
一时间,两人皆不语,车内陷入一片死寂,只余两人的呼吸声。
随着车的停泊,苏浅知道,终于还是到了教堂,纵使千般不愿,事情还是照常发展。
看着近在咫尺的教堂,苏浅的心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欧意泽走到她身边,示意苏浅挽上他的手臂。
垂下眼眸,看不出喜悲,有些木然的伸手穿过欧意泽的臂弯,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进礼堂,长长的红毯,苏浅多么希望它没有尽头。
一步一脚印,纵使苏浅走的很缓慢,纵使有多么不愿意,路总是有尽头的。
抬头看着早就侯在那里的牧师,苏浅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绝望。
“牧师,可以开始了。”欧意泽点头示意牧师,碧色的眼眸中隐隐闪着些许急切。
牧师轻咳一声,看了眼没有任何来宾的座位,自动跳过了前面复杂繁琐的程序,简明扼要的进入了主题。
“你愿意承认接纳苏浅为你的妻子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没有丝毫犹豫,欧意泽说愿意时眼光移向了苏浅,这是他最爱的女人,不论如何,他都会爱她,保护她。
“你愿意承认接纳欧意泽为你的丈夫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牧师转向苏浅,同样的询问,同样的语气,却得不到同样毫不犹豫的回答。
苏浅对于牧师的话仿佛置若罔闻,微低着头,内心无法遏制的叫嚣着,我不愿意,不愿意!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不断握紧,要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没有转机了么?仁慈的主啊,请你帮帮我!
“小浅,难道你不想回英国看望你的父母么?”欧意泽低沉的嗓音在此时不疾不徐的响起。
父母,是啊,自己的父母还在他的控制之下,难道自己能置他们于不顾么?苏浅的心霎时悲哀起来,此生也许,真的与梓辰无缘了……
牧师看着两人有些不寻常的气氛,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情况,遂又把刚才的誓词问了一遍。
“你愿意承认接纳欧意泽为你的丈夫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这次苏浅终于有点反应了,可是才吐出一个字,后面的愿意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欧意泽眸中闪过不悦,转头对牧师说道,“直接宣布后面的。”
牧师微怔了一下,随即准备开口,不料一道慵懒的男声横空出现,打断了牧师即将出口的话。
“啧啧,真是大开眼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特别的婚礼,新娘不愿意也可以继续。”
欧意泽猛地回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由教堂门口缓缓走来,逆光而立,剪影挺拔。
“是你?”欧意泽眯起双眸,浑身散发着凛冽危险的气息。
“是我,你没有遵守约定,擅自帮了盛世,况且,你要娶的女人也是我爱的人,你说,我怎能让你得逞?”不变的慵懒语调,只是其中隐隐含着一丝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