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审讯室内,干净而冰冷,简单到有生于无的陈设,似乎总是在提醒解语,死不过头点地,没什么。
“解小姐,关于你弑父的罪名已证据确凿。”这位年龄不大很帅气的刑警语气官方而平静,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不过坐在他对面的解语还是看穿了他平淡外表掩饰下的厌恶,在他心里一定觉得解语是一个不配为人的女人。
“呵,调查的结果是证据确凿?”她背靠在坚硬的靠椅上,表情是倔强不屈服的,“我没有杀人!”再一次强调这强调过几百遍的事实。
“解小姐,经过确认,作案现场以及凶器上除了有你父亲的指纹外就只有你的指纹,没有任何其他人的指纹,而且我们多方证实,你与你父亲一年前闹翻,你怀恨在心在一年之后将其杀害。”年轻的警官拥有无比一般的人高素质,并没有变现得不耐,很耐心的解释。
“不可能!你们胡说!我的证人呢!我要见他们!”解语怎么也不敢相信,她连凶器都没见过,凶器上怎么有她的指纹?
“抱歉,你的证人只有在法**才会出庭。”
警官们没有再理会她,只留下生硬的几句话,表示会有相关法院对她公审,审判后就是判刑。
开庭那天,天下着雨,微凉,他寄予最大希望的储阳与姜艾艾出庭作证她与父亲反目成仇,法院判决故意杀人罪。
处以死刑!
行刑当日,姜艾艾以家属身份来送她最后一程,她得意的说:“解语,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你死后我要将你的尸体捐给最**的科研者做科研,说不定千百年后你还能活过来,哈哈哈……还有你那只有两个月的儿子也是我让他感染了流感病毒而死的,你弟弟,你们一家都是蠢货!”虽然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唇语,但足够了。
足够让解语死不瞑目……
一声枪响,解语带着滔天恨意和不甘倒下,轻盈的灵魂飘离躯体,不受控制的往上飘去,随风而行。
地上的尸体被抬走,只留下一点殷红鲜血。
“愚蠢的女人。”耳边突然有人说话,解语抬头,眼前出现一片素白,云朵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长发也是白色的男子。
他长得非常俊俏,虽然全身都是白色的,却不显得单调和突兀,反而让人觉得白色真好看。
“愚蠢。”他再说,声音是那样好听平和。
“本座最不介意让愚蠢的人类回顾她曾经的愚蠢,哈哈哈……愚蠢的女人。”
没等她来得及说话,眼前已经出现一面大镜子,储阳和姜艾艾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
他们在与人做交易,距离拉近,财产继承,姜艾艾继承解天授所有财产,包括三万平米的地!
这三万平米的地原本是一座古宅,解家祖上传下来的祖屋,离市中心非常近,价值不菲。
不用猜就知道储阳和姜艾艾正在卖这块地。
“愚蠢的女人,你看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被人一朝夺取,是不是心里特别恨?哈哈哈,愚蠢的女人,看你这么愚蠢,本座突然就想帮帮你,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吧。”
白衣男子桀骜的看着解语,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本座可以让你复活,不过你得成为本座的奴隶。”
解语是那种一旦陷入感情漩涡智商会降为零的人,人死如灯灭,此时心里没有任何感情包袱,很快判断出眼前的白衣男人是有求于她,整个人气场一变,仿佛回到了叱咤风云纵横职场的曾经。
“愚蠢的女人,你打什么主意?!”他似乎看出解语心中所想,霸道的手一挥,顿时天旋地转,解语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
此处四处环山,水流潺潺,到处花香鸟语,仿佛人间仙境。远处有房舍古香古色,处处透着不属于尘世心儿出尘之气。
“这里环境不错,我很喜欢。”解语一屁股坐在就近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就开始喝。
茶香浓郁,闻一闻便觉得神清气爽,她断定全地球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茶。
“愚蠢的女人,你没听到本座的话吗?”白衣男人咆哮。
解语慢条斯理的回眸看他,不解的问:“奴隶奴隶,什么年代了还兴这一套,落伍了亲。”
“不知羞耻,对陌生男人说亲!”白衣男子别扭的转身不看解语,“今夕是何年?”
说话也很古典,倒是与这里的环境颇为相宜,解语暗自鉴定,听了男子的话一愣,而后细细打量他。
男子身穿不知哪个年代的长袍,很飘逸,头发雪白长长的垂在脑后,浑身上下散发出世外高人都不及的仙风道骨。
虽然白发却很年轻。
“现在是二零一四年。”她说。
男子陷入沉思,良久才呢喃几句,声音太轻听不真切,仿佛是什么一睡千年。
他的年岁必定是很大了,头发都白了,解语暗自寻思着。
生前她并不相信所谓鬼神,死后却是相信的,自己不也是鬼魂一只吗?
正寻思着,男子又说话了,语气依旧霸道而桀骜。
他说:“趁现在本座高兴勉为其难答应你做本座奴隶,作为本座奴隶最起码也应该是低贱的人类,魂体没有资格成为本座奴隶。”
意思还是能复活,解语是不想死的,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比那些害她的人过得好。
不过她也深知这天下间没有免费的午餐,能复活这种科学都办不到的大事,要付出的代价必定惨重。
她犹豫了三十秒,飞快点头,仰头说:“好,我答应与你交易,不过我不做你奴隶,咱们做合作伙伴,你为你做一件事,你助我复活。”
男子立刻盛怒,此生谁忤逆过他?
“你竟敢与本座讲条件!”他瞬间出现在解语面前,一只手拎起解语。
解语想灵魂就是轻,别人随随便便就能提起来。
本就是死人,她反而不怕了,大胆与男子对视,这才发现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比戴上美瞳的眼睛还要美,愣了三十秒,“你不愿交易也可以,反正我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
“有?”男子咬牙切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死不如赖活着。”解语语气平平,半点不生气。
“乖乖做本座奴隶,不然本座让你魂飞魄散!”他见一招威胁不成又生一计。
哪知解语却道:“人死了路过奈何桥会喝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什么也不记得,与魂飞魄散有何区别?”
“愚蠢的女人!本座给你一个任务,完不成看本座怎么收拾你!”男子气结,随手一甩,仙境里再也找不到解语的声音。
二零零四年春,初春乍暖还寒,正是学校学生报名交学费之时。
“语语,该起床了,今天补习班请来的老师是老资格教师,去的人肯定多,去晚了占不到好座位。”解妈妈的声音轻柔而亲和。
解语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富有底蕴的中式家具,清一色上好花梨木。透过半掩的窗户还能看见院子里的琼花树,枝叶在随风摇曳,一切如同多年前记忆的样子。
难道她复活了?
“本座让你拿到雪之红日,别看,本座的话只有你能听得到。”声音在解语脑海里响起,仿佛就从她体内传来。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必然会被吓得半死,但对于解语这种死过的人什么事没有。
“什么是雪之红日?”她轻声问。
“笨死,在一个艺术家手里,你必须为本座拿到!”桀骜的声音归于平静,这句话后再没响起过,无论解语如何问。
偏偏解妈妈在外一直敲门,她只好先穿好衣服去开门。
事隔两年再见到母亲,解语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妈。”叫了一声扑进解妈妈怀里,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没睡饱?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快去上课,不然迟到了,你今年高考,要好好复习。”解妈妈尤为啰嗦,特别是关于解语念书的事。
解语此时心情很复杂,乱糟糟的,也想一个安安静静的理清,很听话的洗漱,简单的吃了早点这才自己骑车去上课。
解天授是一个典型的严父,对解语姐弟从来都是高要求,比如每日得走路或者骑自行车去学校。
这大约是与他身为领导的身份有关。
出了家门,解语并没有骑上车往学校赶,而是慢悠悠的推着车,漫无目的的走着。
将脑海里一条条信息理清,突然,在这些记忆里突然冒出一条信息——修仙记要。
修仙记要上的内容不多,只是讲述了一些修成仙之后是如何如何的能移山倒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看完修仙记要,男子的声音适时响起,“真是笨死,这么久才发现,你怎么那么笨,别人要知道本座竟然与这么笨的人合作简直要笑掉大牙!”
聒噪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解语想这嗓音不去当歌星真是浪费。
“愚蠢的女人,给本座听好了,本座让你三年内成为一名艺术家,然后接近老艺术家拿到雪之红日。”
“你以为艺术是捏泥人,一捏就成?艺术家那么好成?”解语反驳。
“说你愚蠢还不承认,本座不是传你修仙心法了吗?成了修仙者,区区艺术能耐你何?”
解语无语,那本破修仙纪事是心法吗?她半点没看出来。
“修仙靠的是悟性和努力,当艺术家靠的天赋和努力,你既没有悟性也没有天赋,更不肯努力,本座要你何用?”男子咆哮,声音快把解语的耳膜震破。
解语自小心气儿高,最听不得别人说她不行,别人越说她不行,她越要做得好,此时听男子这么说,心中生气,开口道:“我既要做艺术家也要修仙,你别小看人!”
“哼,这么笨的人,本座怎么相信你?难的心法你看不懂,且给你一本易懂的,愚蠢的女人。”男子说罢便又不吱声了,只留给重洛一本破破烂烂的旧书。
修仙实录……
解语无语望天,不过紧接着脑海里出现另外一本书,星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