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瞄上她了么?!
看着临时改了方向朝着她横冲直撞过来的舒心媛,宁素素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人为了避开把这块儿围的水泄不通,她能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真亏的那姑娘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看到她。
有了那差点从台上跌下来的小丫头作为前车之鉴,宁素素想了想,将手中的号码牌藏在了某一处。
将东西藏好了,才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处。坐等麻烦找上门。
本来以为这儿足够安全的众人看着这明显大有来头,又有功夫谁也惹不起的道姑往这边来了,赶忙寻找新的安全之处。
不一会儿宁素素身周就成了真空地带。
这清场的功夫,宁素素叹为观止。
对看热闹人的识相行为表示满意的舒心媛轻轻松松的来到宁素素面前,上下看了她一眼,觉着稍稍顺眼,这才语气稍缓,“你一个男人想必不用卜什么姻缘了吧?不过你能猜中那盏灯也是运气,我出八千两买下你那号码牌如何?”
啧?不是强抢,居然还有补偿?!
对自己有这待遇表示出乎意料的宁素素还没想着怎么接上,眼见着尹子涵就要过来的舒心媛极少的耐心已经宣布告罄。
她也不想着什么男女有别了,反正出家之人嘛,不拘小节一点。
被她突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宁素素下意识身子往后一仰——
高估了自身平衡力的宁素素下一秒已经坐在了地上。
快要裂开了!
屁股直接落地带来的痛感令她一阵龇牙咧嘴,不自觉的看向舒心媛的目光就染上了怒意。
一击落空,舒心媛再想出手却已经没了机会,赶到的尹子涵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让她再不能动丝毫。
“放开我!”她的牌子!
“别闹了!”尹子涵对着宁素素点了点头表示歉意,转而看向舒心媛,目光微冷,“再闹我便点了你的穴,将你送至真人那儿,再去执法司自请受罚。”
送她去爹那儿?!
还要闹到执法司那儿去?!
她不要!
“你若是敢点我的穴,我就跟你没完!”说着,似是为了增加底气,舒心媛将头上束发的木簪取下,用尖锐的那处抵着脖子。
“就看你点穴的手快,还是我扎下去的速度快!”
嗬,来的这手。
好半天才缓过来的宁素素慢腾腾的扶着墙站起来,对着明显拿舒心媛没辙的尹子涵投去同情的目光。
只是……
真人?
执法司?!
这些词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莫不是,她们也是太清教的?!
这姑娘还是太清教某位真人之女?!
脑子里回想着前段时间陶天儿给她普及的知识,教中真人有女儿的似乎就只有……
“……你要怎么才肯跟我回去?”对峙了一会,以尹子涵无奈退步而告终。
十多年的相处经验告诉他,惹毛了小师妹,这冲动的姑娘当真会对自身下狠手。
“当然是测完姻缘之后!”逼得尹子涵退步,舒心媛也松了口气,别看她架势摆的十足,可真扎下去,还是会痛的!
“……教中不是有那么多长老么?”尹子涵有些头疼,放着那么多卜术高绝的长老不用,专门偷跑下山来这李家求卜,小师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才不要!”舒心媛大力摇头,“我不管,反正没测到,我就站这儿不走了!”
“……”
尹子涵自舒心媛眼中看到了满满的都是坚定。
……他真不该一时心软被小师妹拉下山!
深深的发自内心的自我反省一番后,尹子涵叹了口气,既然无法说服眼前这个,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慢慢松开手,看了眼宁素素,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本就是自家小师妹不讲理,人家能猜中是别人的本事,他们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只能说是天意。
可若是不能换个让小师妹满意的结果……尹子涵看了眼依旧木簪不离手,一脸固执的舒心媛,不由又是一叹。
师父就是太宠她了,才宠出这么个刁蛮不讲理的性子。
不过眼下,他还是想办法把人给伺候服帖了再说,小师妹这性子,就由师父去头疼吧!
“这位小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大庭广众之下让人为难的话,他还真说不出口。
借一步说话?
宁素素挑眉,换个没人的地方,谈不拢就要让她好看?!
她看起来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么?!
“有话直说,还有长话短说,我卜完姻缘之后还有事要办。”
“……”
没料到对方当面拒绝,尹子涵顿了顿,正想着如何说服对方,舒心媛却忍不住了,“把你手上的号码牌留下来,你想去哪就去哪,没人拦你!”
“如果我不给呢?!”宁素素面带微笑。
想要?就是不给!
“你!”舒心媛只觉得宁素素面上的笑无比刺目。
“这号码牌既不似你这般强抢而来,也不似你那般威胁而来,是我光明正大的赢到手的,为何我要无缘无故的给你?!”
看这姑娘咬牙切齿却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宁素素莫名感到了一丝畅意。
“我也猜中了的!”就是那该死的下人手脚慢了一步,就被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给抢去了!
舒心媛气苦的瞪着宁素素,真是越看越讨厌!
“但还是我先拿到了。”宁素素好心提醒她这个事实。
“……”舒心媛抓着木簪的手一紧,胸脯剧烈起伏着。
该不会被她气出内伤吧。
宁素素摇头,这么容易就被挑拨了,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啊。
不过这还不算完。
为着心头那怪异的感觉,宁素素意犹未尽的补充道,“朝廷怎么就没拿你的脸皮去做城墙呢?人家的东西都能去抢,还抢的肆无忌惮,真当李家的易馆是纸糊的啊?!”
“在人家的地盘砸了人家的招牌,让已成定局的名额随时可能翻盘,啧啧,你以为你是谁?能随意对人家的东西予取予夺?!”
“人家辛辛苦苦等了数日,就为着你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人而将手中的东西拱手相让?”
这话一出,算是引来共鸣。
不仅是先前危机感极重的获取名额的人,还有本就对舒心媛种种行为不满的围观者。
就连李家之人也不悦的望了过来。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目光或责怪或鄙夷或警惕或不喜,看的舒心媛早已绷紧的弦‘噌’的一下崩断开来。
气恨的自怀中取了样东西,当众一亮——
银色的令牌上只有两个字。
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