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理思路,苏仪决定给她从头讲起。
“这儿是终南山,为天下七十二福地之首,除了隐世不出的三大教外,太清教在这儿是第一大教,附近还有大大小小的山门无数,那些山门会定期向我们缴纳供奉,之中拔尖儿点的还会到我们这儿来拜山。”
“太清教掌教清止真人之下有五位真人,分别是清远真人,清风真人,清澄真人,清玄真人还有清弦真人,几位真人师出同门,各有所长,各司其职。我们的师父便是清玄真人。”
“师父平日不理俗事,且去留随意,兴致来了云游四方离开个一年半载也是有可能的,现在师父就不在教中,算算时间已经离开了两三个月了。”
“师父不在,我们的学业却不可落,师父回来时每每会抽取三五个人,或是与之论道,或是检验其道术修习如何,若是不过关,师父会有不同的法子惩处。”
啊?!还有突击式检查的?宁素素心头一跳,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万一被抽中岂不得死翘翘?
到时候谎称头疼可不可以逃过一劫?
注意到宁素素脸色不佳,猜到她在担心什么的苏仪嘴角上扬,却并不说破。
小师弟大病初愈落下一大截课业这样的情况禀告师父后,师父自会将她剔除在考校人选之外。只是刚刚被这小鬼看的实在心慌,让她着急一下就当作小小的回报好了。
不等宁素素多想,苏仪继续道:“论道便是阐释道义。师父会给你句禅语,不会太难,只要熟悉课本灵活运用上面的知识就能解出了,师父从不会为难人。且师父注重的并非道义,而是道术。”
“道教之中,在论道的同时我们需习得道术,《文献统考》有曰:“盖清静一说也;炼养一说;服食又一说也;符篆又一说也;经典科教又一说也。”也就是说,道教之术共分五大类,即山,医,命,相,卜。”
后四者都好理解,只是那山是什么东西?宁素素疑惑的看向苏仪,想他释疑。
不想苏仪却直接略过,“那些东西书上都有,你休养期间闲下来没事就看看书好了,教中有一处藏书阁,里面专门有一些基础入门的书籍可供观看,你在那儿看也可,带回来看也行,就是麻烦点,要用腰牌在守门人那儿登记一下。”
腰牌?那是什么东西?宁素素心想着不自觉就说出了口。
抬头就见到苏仪满脸愕然。
宁素素心里当下“咯噔”一响,坏了,那东西肯定是个必需品,她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腰牌就是为了表明身份等一系列权利必须随身携带的一块牌子,五位真人门下弟子的牌子各不相同,我们的是羊脂玉铁。”按下心中的惊异,苏仪看了宁素素半晌,直看的她后颈发毛才慢吞吞的解释。
敢情就是后世的身份证啊!
那可是个随身必备的。宁素素上了心,回头去屋内找找,要不就去问问素娘,那样的常用物品还是尽早找到的好。
“就是这样子的。”没有错看宁素素脸上一片茫然,苏仪眉头微皱,暗叹当真是忘得彻底。
宁素素定睛一看,苏仪手掌宽大,十指修长骨节分明,那三角状的乳白色羊脂白玉铁躺在他手心显得无比秀气小巧。
耐不住想摸摸这个子虽小却不可或缺的腰牌,宁素素凑过去,伸出手自他手心捏起那块羊脂白玉铁。
入手清凉,表面光滑,细看之下有许多奇怪的纹路绘在腰牌之上,可摸上去却一丝异样也无,似是与生俱来一般。
不知是否是错觉,拿到这腰牌的那一瞬,宁素素只觉得灵台清明,精神一振。
莫不是这羊脂白玉铁还是样异宝不成?
下一秒,苏仪就为她解了惑。
“这羊脂白玉铁是师父自太清教老祖那得来的,老祖多年不管世事,只在每一任掌教更替时露个面做个见证,师父就是那时候得了他眼缘。老祖将一块半人高的羊脂白玉铁赐下,师父得了之后分出一部分制成这腰牌,收了我们几个做了弟子后一人给了一块。”
“虽说其他几位真人用来制成弟子腰牌的东西材质皆是不俗,但都没师父的这个好,据说清弦师叔门下弟子的腰牌是木头制的呢!”怕宁素素不识货,苏仪不免多说了一句。
这样啊,这种好东西都愿意拿出来给弟子做腰牌,看来自己那便宜师父清玄真人是个看重弟子的。宁素素目光闪了闪,要不要在这位清玄真人的门下好好拜师学艺,学好易学呢?
她可没忘了她那便宜爹娘是易学大家,还只她一根独苗,如若她继承不了爹娘绝学,可就得失传了。
只是她现在对易学一无所知,想要学好,谈何容易。
还是从头开始,去那藏书阁看看书打打基础吧,免得连最基本的易理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了眼宁素素盯着那腰牌出神的样子,苏仪也不出声,将手上的脆花糕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等宁素素看够了苏仪将腰牌收好,冷不丁又给她扔了个炸弹,“话说的差不多了,你要是身子好了就该去芦溪堂听课了,之前给你请的病假,算起来你已经停课快一个月,落下这么多功课,又很快就要到半年考,你还不抓紧时间复习。”
“对了,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这次教习的夫子出了新招,要是没考过,你就等着挨罚吧,到时候谁求情都不成,连师父都保不了你。”怕她不上心,苏仪又添了把火。
“……”晴天霹雳,初来咋到什么都没弄清楚居然就撞上了期中考?!
怎么不让原主考完了再让她穿过来啊!
“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慢慢吃,吃完后记得多走走免得积食。”被宁素素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样子逗乐了,苏仪憋着笑起身,走之前不忘提醒她一句。
宁素素好不容易接受这个悲惨的事实后,才发现苏仪已是人走茶凉,摸摸依旧鼓胀的肚子,也走出了屋子,边散步的同时边消化今日得到的信息,想着想着似是忆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
“完了,忘了问跟谁有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