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黄花未谢,人未匆匆6
好似无波无溪,实则有细流涌过。既然知道我不会来,为什么还要继续在这里等?你可真傻……**里的夜不比冬日中的寒冷,但这样的夜深风冷,还是会让人萧瑟。他明明穿着很厚的狐裘,却浑身蜷缩在亭边。远远的看去,像一只银白色的狐驻足在那里望却水中月镜中花。
我应着本心抬脚从树丛中走出。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我不喜欢看见一个人在那里苦等无果。我也觉得这样只站在这里观望的自己也实属有些残忍。我想,干脆告诉他,不要再等下去了,我们不可能,还是回去吧。
“你,还是不要等了。看你穿这么厚,还嫌冷,一看就知道你是个病秧子。快些回去吧,生病了就不值得了。”我站定在他身后,原先的淡然被陌生的气息弄混,有些局促的说着。他听了我的声音,转身看向了我。和我猜想的一样,他的鼻,他的唇,他的发色都与中原人有些不一样。他的鼻高挺,葬天歌的鼻也挺,但他是那种西域胡人的味道,他的发色在月色下是白色中微微泛着红光,暗想他阳光普照下的发定是红色的。他的唇有些厚泽,暗想薄唇的男子最薄情,厚唇的男子最多情。那他是个多情的人?
除了他的眸子是黑色的,其余的整个拼凑起来是西域胡人的模样,但也有些蜀国那处人的英气峻拔。料定,他不是纯种的西域人,也不是纯种的蜀国人。
他可比我想象的还要俊气。一身难掩的病气陪着这俊气有着说不出的病西子的美感。月色轻照,想不到我在葬天歌的地盘见到了一个比葬天歌还要妖孽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葬天歌会将他多年藏于孤楼里的真正原因?因为不允许比教主还要妖孽的人在大街上招摇撞市?
他见我站在了他身后,笑了。苍白的唇配上这抹暖阳温和的笑,显得病态的柔弱,只叫人心中有怜惜的细流涌过。但当他听完我的话时,脸上变成了失落的神情。他站起来,不会像九风曲那样死不要脸的死缠烂打,则有些涵养地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只看着我,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意:“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些?”我点了一下头。他已明了我的意思,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明月,嘴角的笑变成了自嘲的笑。我很奇怪,为什么他要看这头顶的月?这月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圆月,但也终究是个月,可有什么好看的?
“月,终究带不走我的寒冷…”他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眼波在月色下闪着水光,便失落地踏足离开了莫凉亭。我对他最后留下的话有些茫然,月当然是带不走你的寒冷的,因为它本身就没有温度。我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孤独寂寞,这份凝重的寂寞,许是百年也很难化开。
当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在我的门边见到了一个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毯子,上面放着一朵葬天歌花圃中的黄花,淡淡的香味在门前经久不散。我执起花,也拿起了毯子。他没有留下任何的言语,只将他曾经赠予我的毯子给了我。我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毯子出神。当北莫冷带着几个兄弟风风火火的走来时,我才猛然惊醒,甩甩脑袋,许是早上还没睡醒。
将黄花扔进了身旁的小池子里。一脸善意的看着走来的北莫冷。当这小子看见今日的我居然奇迹的站在门边等他时,一点也不掩盖惊讶的变了表情。我将毯子放回了床边,当我接过他手中食盒时,他也依旧惊讶我的勤快。
临走时,他对着我屁股后面自喃了一句,声音压低地像是对他自己说的,但说出的话像是对我说的:“喂,你不要再这样穿了,越看越像个男人,看着别扭…”我当完全没有听见的屁颠屁颠给他的顾哥哥送饭去了,我穿成什么样,要你来评头论足?我只穿得舒适,才不会管别人的眼光。
即使我换了风格,穿得淑女了,我也不会学着那个叫夜凌女子的穿着,那么恶*俗*风*韵….葬天歌现在是个梗,我想对全天下的人都说这么一句话:“不要再拿我和夜凌比较了!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葬天歌!当初只是头疼脑热说的胡话!”正如葬天歌说的,我这就叫迷恋,我这就叫一时的头疼脑热。我渐渐信了他的话,也决定将当初的喜欢归类到这一处去。因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三个字,他不喜欢我,我又怎好依旧喜欢他?就当是迷恋,就当是头疼脑热。病好了,也就没事了。
这几天,一直被教中的许多人拿来戏谑,做了饭后茶余的笑谈,自然连北莫冷,这个葬天歌身边的小跟班也不例外,他今早就对心情愉悦的我泼了冷水:“夜凌姐姐确实比你这个蒲柳之姿好看多了,气质也比你强多了,就连脑子都比你灵活。”我对于他前两点的说法不予理睬,但第三点我不敢苟同,这个营养明显集中在了胸部上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比我聪明机灵?她能在初遇时投机取巧顺带不怕死地揩了葬天歌的油吗?就是揩了油,也能活的好好的吗?她能在得罪了葬天歌的情况下在魔教好好地活了两年之久?她能在不懂武功的情况下将顾青城这头狗熊给带回魔教吗?她能吗?我觉得,她不能!
我哼唧了一声,不睬北莫冷,自个儿继续做着自个儿的事,就当耳边蚊子在哼哼唧唧的恼人。见我这样不理不睬,他也就作罢了,好似对我失望透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你,可真是无药可救了!”我猛地转身看着他,我觉得这小子脑子里定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这么大好春*光的为何会跑来这里和我纠缠?我笑眯眯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北莫冷,北大侠,小的寒舍不敢屈尊您高贵的身躯,前走,左拐,不送!”
他气节地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就愤愤离开了。真不知道这小子平白无故地跑来这里被我惹气,是作甚。
葬天歌以他妖*娆独特的方式风风火火地在几天前回到了魔教,当坐在天歌阙里时,他明显的一身风尘仆仆。眉间点着一颗朱砂痣,头发未打理半分,这似妖娆似颓然地风格倒算是他开发的又一美感。他一落座,就对迅速聚集到天歌阙的众阁手下宣布了一件重要的事:他要在近日娶夜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