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宋家有女6
在银色的月光下,依稀可见这是一位年岁三十到四十之间的妇人。
一身白衣,头发披散在肩头未打理半分,虽已步入中年,但依旧可见当年的瑰丽漂亮,眉宇间还透着一丝英气。
琴的旁边还放着一把剑。剑身乌黑无任何珠宝做装饰,但可以看出这是一把不显露的好剑。
意识到这是一位可以做我娘的中年妇人时,我瞬间肃然起敬,收起了刚才的风*流鬼样。
一脸尊敬的站在亭子底下聆听。不敢上前造次。怎么说都这把年纪了,得尊重长辈。想必这位是这宋府主人—宋石言他爹众多夫人中的一位吧。
幽怨的歌声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被打断,亭中人继续陶醉在自我中的弹琴吟唱。配着头顶那抹清冷的玉盘,显得清凉萧瑟。因为宋夫人这醉死人不偿命的歌声,我不给面子的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撸顺那手臂上鼓起的鸡皮。我寻思着既然宋夫人没发现我,是不是该向后退一步走两步的离开?
幽怨的歌声更加的凄婉,甚至在宋夫人的眼角看见了泪痕。加上这个苑的名字叫情苑,我很纳闷。宋老爷还活在世上,宋石言也活在世上,今日还是他和九风曲的大喜日子。爹没死,儿没死,儿媳也没死,这宋夫人伤心个什么劲?
难不成是宋夫人知道今日她儿娶的人是个有把的,不能生娃的?因为规劝宋石言无果,索性在这大喜之日,寻思着该是宋石言和九风曲洞房的时候就跑到他们隔壁的苑里特地声情并茂的来了一曲,用歌声还有琴音告知她儿石言她对于儿要断了宋家子孙香火的那股心痛?
感觉,这个解释非常的合情合理!
我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怎么说,别人家的家事,我这外人是不好插手的。管了,只会让人觉得我很多管闲事,惹人烦,甚至会认为我此种莲花圣女般的插手是为了爬上宋石言的床,做他的妾侍。
此种心机,我表示不能苟同。
我也没那么蠢的和九风曲抢男人,抢是抢不过的,还要被他缠,得不偿失啊!
索性瞄了一眼宋夫人专注的表情,又向后退了一大步。此步无声无息,没有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也没有弄出声响。但我很郁闷,当脚放到地面上时,宋夫人突然停下了弹琴的手,泪眼汪汪的抬头看向这边。
那凄婉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对她儿子是多么的失望透顶。真叫人感慨:[九风曲,这婆婆有得你受的!我很期待呀!]^_^
她的眼神不知道是瞄到哪里去了,但总归是这个方向,我也总归该和她打声招呼。我本欲摆手,当一想我现在着的是大家公子的着装,该做大家公子的礼节,就把摆手改为了作揖,然后咬文嚼字的向宋夫人问安:“小生…..”
停在这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名字好,我刚才我盗用的是葬天歌那个混蛋的名字,但他现在就在隔壁,我不敢。报上我自己的名号,感觉不伦不类。想了一下,就决定随口胡说了一个名字,
“梦长,李梦长,自子歌,北城人氏。今日是来吃宋家少爷的喜宴,一时觉喜宴无趣,索性得宋少爷批准在这苑中闲庭漫步,刚才听闻夫人弹琴,一时好奇,便信步而来听琴。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小生也不叨扰了,这就告退。”
再后退一步,我心已经着急的想转一个身大步狂奔,但这样可能会吓到宋夫人,就折中决定再后退两步,再转身跑。
但是亭上的宋夫人好像对我印象很不好,直接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剑就拔出来,指着我说:
“芳草萋萋,红镜花黄,凤凰铜塑都染成了青色,当年的青梅竹马今日却变成了恨意相向的仇人。十年,整整十年,都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我真的很不想拔出剑的,是你逼我的。要怪只怪这恨意太深!”
寒光闪闪,这把剑果然和我想得一样是把不显露的利剑。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听着宋夫人说着胡话,当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明显看见宋夫人柔水的目光一凛,寒光一闪,就出招刺了过来。
虽然还弄不明白,但总归我是知道她是要砍我的,我的小命有点危险。一个闪身,我躲开了。
随后,我奇迹般的被葬天歌救了。
此刻的宋夫人眼泪像决堤的黄河一发不可收拾,她突然凄惨一笑,扔开了这把利剑,像丢了魂一样的向后退了一步。一个晕倒,就倒在了地上。
刚才的那一剑如果不是葬天歌及时抱着我避开,可是要刺进我胸膛的。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这位宋夫人她有心结,并且已经疯了。
原来是个疯子……我的心情变得有些凝重,想她刚才说的话,她当年神智还清醒时指剑相向的人想必是她挚爱的人,因为仇恨不得不兵刃相向。
那人是否已死?十年十载,生死两茫,只知地上人因当年早已沉入自己的梦魇,不能自拔。
我很惊奇葬天歌为什么会及时出现。当看见她已倒地晕厥,葬天歌浑身骤冷,推开了我,冷声讽刺:“猫七,你可真够大胆,连宋石言的疯娘亲的院子你也敢冒失的闯,无脑!”
他不带感情地转身,似乎为我的鲁莽愠怒,这或许是我又一个一闪而过的错觉。“这个院子平时都是用大锁锁着的,今日居然没锁,要么是有人设计了一个局,要么是让地上已疯的宋夫人自己开门离开。猫七,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也无需知道。你还是快些跟上来,有人要见你。”
有人要见我?谁?
在离开之前,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宋夫人,我觉得有点不妥,但葬天歌说:“你只需与我离开,这里宋石言马上就会来照顾他的生母的。”淡淡的语气不含一丝情感。感觉…..他有些残忍….
既然宋石言会来,那就无需担忧了吧?
正想着宋石言何时来,自己要不要干脆扶着宋夫人进屋,就见一身新郎红衣的宋石言沿着小道疾步走来。当看见葬天歌与我时,眼眸先是看着我一愣,随后不善的撇了一眼葬天歌,就弯下腰抱起了他昏迷的生母。
什么也没说的默默转身离开了。
……..
为何九风曲不随着他一起来?这是个待解的迷。
宋家真如外界传说,是个有很多谜团的地方,只是,有些人已去,有些人还留,有些人不该进,有些人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