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博文这才缓下脸色,转身看着女儿,“不孝女,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才招来今天这种横祸。”
柳月柔无所谓地低下头。没凭没据,她倒要看张富贵能拿她怎么样。
“好了,爹爹,”柳仲诗打着圆场,“月柔既然没有做这件事,县令大人自会还她清白的。”
柳博文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哎,世事总是纷扰,还是圣贤书中才有清净世界。
师爷一挥手,一行人带着嫌犯浩浩荡荡前往县官府。柳仲诗和朱敬祖也跟着去了。
张荣华果然并非正式升公堂,而是把一干人带到县府的大厅中。
张荣华身着官服坐于太师椅上,柳月柔和魏风坡被推至他面前;柳仲诗忧虑地站在一边,而朱敬祖则悠闲地在四周打转;最后,张富贵忍痛撑着拐杖来了。
“柳月柔,你勾结江湖中人打伤本公子,还不认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富贵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喂,你说话小心点哦。凭什么你被人打了就说是我干的?不要仗着你爹是县令就胡乱诬陷好人哦。”柳月柔气定神闲地回答,硬是扮无辜到底。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她变了很多,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易激易怒、直来直往了。嗯,大概是被朱敬祖气得太多了,将储存的火气发出来了吧。其实她也不是不会用脑的人,当暴躁的脾气压制住后,她也可以是个很狡猾的人哦!
张荣华看向儿子,“富贵,你说有证据的,快拿出来。”
张富贵得意地一指魏风坡,“证据就是他!”
“我?”魏风坡指着自己的鼻端,好委屈地扁起嘴。他招惹谁了?忽然间就天外飞来一场横祸。
“对!就是你!本公子身边带着武艺高强的保镖,单单柳月柔一个人是对付不了的!所以柳月柔必定是请个会武功的人一起来打本公子,因为柳家只有你会武功,所以就是你了!”张富贵用最洪亮的声音说出这番话。
拍掌声响起,朱敬祖一脸佩服的表情,“好!说得太好了!真是个完美无缺的推理!张公子真是了不起!”真是蠢得了不起,连天才的他都想不到可以这么说理的哩!
张家父子瞧向他,咦?这人是谁?哪来的?
先不管他是谁,总之这个人这么捧自己的场就一定是朋友!张富贵开心地向朱敬祖拱手致谢。
张荣华毕竟多了点常识,听儿子刚才这么说可有些坐不住了,凑近张富贵小声嘀咕:“儿子,这不能算是充足的证据哦!你到底有没有进一步的证明?”
“啥?这还不算?那要怎么样?我觉得这个已经够了。”张富贵觉得父亲想得太多了。
张荣华再凑近一点,“儿子呀……”
“大、大人,小的有点事要说……”魏风坡怯怯地举手。
张家父子的悄悄话被打断,不悦地瞪向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是这样的,听说张公子被打是在昨日凌晨,可那个时候,小的和柳公子正在雅香花船上,雅香院的姑娘和柳公子都可以作证。所以,小的不可能是打张公子的那个人。”魏风坡觉得他闯荡江湖这么久,就数金陵的人最不正常。
此时柳仲诗上前拱手,“大人,的确是这样。琴操姑娘前天请我们去听琴,我们是昨天天亮后送琴操姑娘回了雅香院才回家的。此外还有好几个文人朋友同行,他们也可以作证。”
“真的?”张荣华看向儿子。
张富贵偏头想想,对噢!他前天原本想去找雅香院的花魁琴操的,后来得知琴操已经邀请了柳仲诗等一干文人才子,才不得不改去丽春楼。记得当时还妒忌了柳仲诗半晌呢,怎么今天就忘了?
“这么说魏大侠就不是凶手喽!嗯,难道是柳小姐能一个人打昏两个男人?”朱敬祖托起下巴思索,“保镖大哥,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绝对不可能!”保镖马上回答。笑话,要是他说他是被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姑娘劈昏的,他以后怎么混饭吃?“那贼人是从背后以手刀劈向我的颈侧,功力非凡,而且起码应该长得比我高。绝对不可能是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