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目的地后,夏砂连忙跳下科多兽指着不远处树林说:“那所废宅就在树林里面,希望没有其他人在,”说完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歧义,又说:“我的意思是不知道那里地方多大,万一也有别人借宿就不好办了。”
树林很密集,中间只有一道羊肠小道,饭桶肯定是进不去了,怀琅就将其收起,二人沿着小路向树林里走去。
一路上夏砂一言不发,似乎还在生气,怀琅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行为确实过于唐突了。
穿过树林,眼前是一块平地,但是周围的树桩让人怀疑这块地是伐木清理出来的。
这所宅院四周白墙上的涂料已经斑驳掉落,上面的青瓦也所剩无几,门口两只守门兽一只歪倒在地上。宅院周围长着一排排枯草,静静地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检阅的部队一样。
“不像是有人的样子,看来运气不错。”怀琅看着这颇有荒诡气息的旧宅说。
夏砂走到门口,发现大门已经不知所踪,连金属门轴都像是被人撬走了。他们俩进了门以后发现里面更加破败,影壁半毁房屋也基本倒塌,只有大门旁边的一个小客厅似的屋子还可堪一用,至少两扇木门还是完好的。
“咳咳...”推开门后扑面的灰尘让两人掩面而出,连身边的小狼都皱起鼻子。
“怀大哥,你如果疲惫就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找些干柴,正好带着干粮,咱们凑合吃一顿吧。”两人随手收拾了一下,夏砂把东西放下说。
怀琅摇头说:“我倒是不累,我和你一起去吧,看看能不能打些猎物。”说完他把兽皮被褥等找了块干净地方铺好。
旧宅中什么都缺,就不缺四处废弃倒塌的木料,不一会儿就搜集了一堆,等到火升起来,怀琅也拎着两只兔子回来了。
“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了,附近兔子多的很。”小狼满嘴淋漓的血,正在仰着脑袋来回躲避,不愿意让怀琅给它擦嘴巴。
“这里远离大路,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想来不为人知。”夏砂接过兔子开始收拾。
......
“你的手艺很不错啊,平时经常自己做饭吗?”怀琅吃得满嘴是油,惊奇地对她说。
夏砂笑笑:“没有任务时候在城里,可不就是自己做饭啦,哪能天天出去吃呢。”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云也阴沉沉的,好像憋着雪似的,两人准备休息。
“你睡我这儿吧,我还有条备用的毯子。”怀琅知道她出来的匆忙,根本没想起要带什么御寒被褥。
夏砂点点头,怀琅抽出一条稍薄些的毯子走到火堆另一侧躺下,两人隔着火堆半晌没有说话。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怀琅忽然有些迟疑地问。
“小鱼吗?”
“嗯。”
夏砂枕在毯子上想了一会儿低声说:“小鱼有时候喜欢使小性子,但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心很软也很善良。”这时她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她很黏你的,你,你也十分宠着她,半点危险也不愿意让她靠近,怀大哥,你怎么会...把她忘记呢?”她涩声问道。
怀琅平躺看着屋顶喃喃说:“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确实像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每次想要仔细回想,心脏就会疼得要命。”说完他不再言语,但是夏砂看着他青筋暴起的手,知道他胸口又剧痛了只是在强忍着。
自此他紧闭着眼一言不发,她也不再说什么,随着黑夜降临,逐渐睡去。
第二天清早,她醒来后发现对面的怀琅不见了。心中一惊,走出门发现满院银白大雪,他正站在院子一侧的小走廊里。
怀琅背负双手,怔怔地看着天空,小狼趴在他脚边枕着前爪也在发呆。
“怀大哥,这么早你就醒了。”夏砂向来有早起的习惯,没想到他却更早,而且看他脚边飘进来落下的雪花,似乎已经站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
怀琅转过头来说:“嗯,发现下雪了,就出来看看。”其实他不是醒得早,而是根本没有睡。
夏砂走到他身边随着他的眼光望去,发现除了从天而降的雪花什么也看不到,好奇问道:“你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我也不知道,每当下雪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间发呆很久,我好像做过一个关于雪的梦,真是冷啊。”
“咱们今天出发吗?依咱们的速度,大概四至五天就到虎溪城了。”
怀琅低下头说:“我听人说雪天赶路很不吉利。”夏砂不明所以,也只好随他,两人就在这林中旧宅暂时住下。
这场大雪足足下了三天,足有半米高的倒塌影壁都被雪埋住,只露出一小片灰黑色的砖石,此时更不适合赶路了。
夏砂看着咕嘟咕嘟沸腾的铁锅发呆,怀琅出去打猎了。忽然她心底里冒出个念头:“如果,如果再多下几场大雪,我和他就这么一直住在这里,那该有多好。”过后又不禁自责,小鱼不知所踪,怀大哥忧急成病,自己怎么能有这种念头。
但是直到两人开始吃饭,那想法依旧不时涌上她的心头,让她显得恍惚。
“夏砂,怎么了,没胃口吗?”怀琅看她心神不定,以为她受凉了。
“大雪...不,我没事的。”夏砂迷迷糊糊说出两个字,又赶忙抬头解释。
门外廊下趴着发呆的小狼忽然耳朵一耸,蹭地站起身来,冲到门外冲着某方发出低声吼叫威胁声,脖颈上的毛发都竖立起来了,二人对视一眼也站起身走到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