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选择留下来的,那么……就不要怪我……”
“救——”她刚来得及喊了一个字,陶萜就猛然扣住她的下颔,唇飞快地印了下来。
姒儿只觉自己的大脑轰然一响——他……他想做什么?吻……天啊!他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怎么可以?
“住手……”狂乱地挣扎,想摆脱身上的压力,更想摆脱心里的压力!
可附着在唇上的力道,却顽强得不容人拒绝。无论怎么扭转颈项,都无法避开那如影随形的吸吮。
“不要……”每一次短暂的挣脱,都会被陶萜更强劲的力量所制伏。姒儿近乎绝望,恍然中觉得自己再也摆脱不了这个男人。
唇上传来尖锐的刺痛,他的舌强硬地撬开这道关卡,陌生的气息流窜进口中,晕眩而迷乱的感觉突然瘫痪了全身……
啊,不行的!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她好昏,脑子里混混沌沌……竟然兴不起一点一滴反抗的力量。
姒儿的手松软了下来,无力地垂在了身侧,终于向眼前的这个男人做了妥协。心里茫茫然的,竟不知到底是什么感觉……愤怒?惊讶?恐惧?反感?酸楚?羞辱?迷茫?或者,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眼泪无声地自眼角滑落,流到脸上冰凉一片。
陶萜的唇碰触到了她的眼泪,所有的动作都在那一刻突然停下。粗重的喘息声起伏在静谧的空气中,像是种尴尬的错误。
姒儿的身躯无力地沿着墙壁滑下,软绵绵地坐到了地上,浑身上下像被车子碾压过一遍似的酸痛着,恶心得直想呕吐。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在刚才的挣扎中用尽了,只剩下躯壳空荡荡地无处可支。她的目光没有焦距地投放在很远的地方,看不出丝毫的悲喜,只有一片木然。
陶萜慢慢地在她面前坐下,凝视着她,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当他的指尖刚要碰到姒儿的脸时,姒儿忽然轻侧了一下头,避了开去。陶萜的手就那样地僵在了空中,过了很久才握紧成拳,慢慢地收了回去。
“这就是你的报复吗?”姒儿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陶萜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又复平静:“对不起——”
姒儿冷笑了几声,几乎是带着恨意地瞪了他一眼,忽地起身要走,陶萜忙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她。
姒儿回眸,眼神冰冷,像剑一样地射向陶萜。
陶萜松开了手。
姒儿飞奔上楼,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阶梯上,一下一下像是要敲到人的心里去。她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门,然后身子就跌坐到了地上,紧紧将脸孔埋进手里。
房间里很静,没有开灯,黑暗像是无声的保护伞,很容易就使人把真实的情绪释放出来。压抑的哭音,从指缝中逸出来,表达了主人纷乱而又脆弱的心绪。
为什么陶萜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为什么!答案就在脑海里跳跃,但是姒儿实在没有勇气去抓住它,看看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下意识地逃避着面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只要那样做了,就安全了,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忽然间,心里又涌起一股无法明喻的怨恨来,在瞬间就袭遍了五脏六腑,姒儿踢掉了高跟鞋,并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丝巾狠狠地向对面的墙壁上砸了过去!
黑暗中忽然有道红光闪了一闪,那红光极其诡异。
姒儿不禁呆了一呆,木然了半晌,才朝刚才那红光的方向爬了过去,伸手摸到的却是一小块硬邦邦的东西。她打开了灯,原来是那枚南韩钻的丝巾扣。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姒儿站起来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的是骆宇倾。他看着姒儿,眼珠幽黑幽黑的,隐藏着所有光芒,却流露着无限的生机和执拗,仿佛想探寻着什么,又好像要论证什么。
姒儿有些不自然地向他笑一笑,算是打招呼,然后就转身走到沙发那默默地坐下。
一张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姒儿知道那是骆宇倾的手,可此时的她有点脆弱,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因而不敢抬头去看他,只是接过面纸把脸上残留的泪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