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宇倾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了句:“有同情心是好事。”
姒儿凄凉地笑了一笑:“看,连你也不支持我……我果然很孤立无援。由此我可想见欣然的处境比我更孤单,所以——”
她深吸了一口气,直盯着骆宇倾,像是把自己的决心和勇气一起说了出来:“我不会放弃的!”
骆宇倾的目光里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地黯然,他转过身去看窗外的雨,不再说话。
“我不明白。”姒儿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我不知道陶萜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他大可以不管她不理她,放任她在异国自生自灭。难道从精神上虐待那样一个女孩,让陶萜感觉很快乐吗?难道看见欣然哭,他就能忘记父母婚变带来的痛苦吗?他很变态……他曾经说过他痛恨人类,他喜欢看世人在欲望中挣扎就像笼子里的小白鼠,而他就是笼外的观察者,以此来求取过程中折磨对方的乐趣。他这样下去,迟早会有报应的!”
“你恨他?”骆宇倾蓦然回首,眼神中全是惊讶。
姒儿呆住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番话说得有多么咬牙切齿,充满了怨气。
恨?自己对陶萜的感觉竟然是恨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感情?怎么可能,才相处了短短三天而已……
可是为什么我对欣然的事会表现得这么愤慨和这么在乎?这些举动其实很无礼也很过火,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够资格去这样数落对方的哥哥,插手对方的家务事!而自己素来崇尚理性,做事讲究恰到好处,却在今天那么冲动地以砸毁花盆来出气……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呢?那种气愤,那种激动,还有最后那种莫名其妙的心酸,又是来自何处呢?仅仅只是好朋友的哥哥而已,为什么自己会对那样的恶行感同身受,甚至比自己亲身经历还愤恨呢?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八宝粥味道如何?”骆宇倾忽然问道。
姒儿愣了一愣:“啊?哦……非常好,很好吃……但是,为什么让陶萜拿给我?”
骆宇倾笑了笑:“是阿萜做的。这么晚了,厨子已经休息了。”
“啊?他会做菜?”姒儿惊讶得不得了。
“是的,而且手艺非常好,据说从前他外祖父在世时就经常吃他做的菜。不过自他老人家逝世后,阿萜就很少下厨了。刚才我去找他,本不抱太大希望的,结果谁知他真去做了。”
姒儿默立了半响,忽然转身向楼下走去,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骆宇倾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变得痛惜而又怜爱,仿佛预见了某种悲剧,就要上演。
☆ ☆ ☆
“今天是沈氏集团主席沈业锫夫妇金婚之喜,沈老在社会上影响不小,届时政商两界的名流们都会出席参加晚上那个宴会,而且非常有可能就会碰到贺天翔和他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宝贝儿子贺予蓁。如果那样的话,这个宴会将会是下届商会前我们与贺氏的惟一一次正式碰面,你不准备去试探一下他们的口风吗?”莫非看着行程安排表,一边思索一边说。
办公桌后,陶萜喝了一口咖啡,有些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
莫非见他的反应不是很积极,不禁收起了手中的文件,严肃地说道:“今晚的会面很关键。宇在你家休养的事虽然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严密,可不能保证毫无疏漏,你别忘了那天那个闯入别墅的小偷,被人发现后就故意弄破水管引开大家的注意力逃之夭夭,那很有可能就是贺氏派来刺探虚实的。天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宇的行踪。”
“放心,他是从厨房的窗户爬进来的,但只走到了大厅,就被发现了。所以他什么都不会知道。”“我们还是小心点好。”莫非直视着陶萜,顿了一顿,又问:“对了,欣然小姐必须去,可以借此机会培养一下她和沈二公子的感情。除了她外,你有没有想好带哪个女伴去赴宴?”
陶萜玩弄着手中的一支钢笔,并不答话。
“阿萜,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好给你安排!再过十小时晚宴就要开始了。是南兰小姐,还是叶梓音大律师?或者名模HELLEN也有空……”莫非有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