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冷如风离去的背影,顾绝心中无名火陡然高升!
骗子,骗子,萧琅这个骗子!明明说过带她回家的!可眼前是一个直径不超过十米的袖珍小岛,不,与其说是一个小岛不如说是一块耸峙深潭的巨石来得恰当,这一块唯一的陆地四面环水,潭水的尽头是烟雾缭绕的白气,而顾绝身怀紫龙之眼,凝眸看去能看见那白色雾气氤氲着淡淡的冰蓝色。
身后是一片极高绝的瀑布,便是极目望去也见不到源头的。只能听到流水倾泻而下撞击到嶙峋的石壁发出的巨大哗哗声,振聋发聩!
这就是他说的家?
家这个字,犹如一根细细尖尖的刺猛地一下戳到顾绝的心尖儿上!
娇小瘦弱的身子一颓,琉璃一般黑亮的眼中布满迷惘,缓缓坐下然后整个人躺在这块巨石之上。翻出随身携带的古镜,自从初步炼化了紫龙之眼后,顾绝就再也没有从这面镜子中见到过顾玉朝。她不由伸手摩挲着镜子边缘缠绕的青色雕花。
“妈咪,你说我来到这里,到底是对是错?”
妈咪,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顾绝咬了咬下唇,心里边又是愉悦又是说不出的窒闷,矛盾至极。
正是这时,顾绝发现水位正在不停的上升,她的衣摆和发尾都已经被潭水****,她怔了怔想要挪个地方,却发现自己早已是无处可去了,索性四肢一伸,任由潭水一点点将她淹没。
潭水涌流甚为和缓,顾绝没入水中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的紫色荧光,双腿也逐渐化为蛟尾。她却依然自顾自的躺在那巨石之上,摒除一切杂念,什么也不想,脑海中一片空白。
仿佛睡着了一般放松,身体却并不受浮力的影响,而是紧紧附着在那巨石之上。心中默念,抱元守一,流云归息。四周丰沛充足的冰系灵力源源不绝的朝她涌来。
如果这时还有旁人,就能看见她被浓郁欲滴的灵气紧紧的包裹成一个蚕茧模样的物体。而顾绝吸收这灵力的速度却并不快,便如在蚕茧中抽丝一般徐缓,井然有序并不冒进。
这就不得不说顾绝这套流云归息法诀的精妙了,现世存留的法诀无不是想着怎样尽快进阶,而流云归息大法却不然,讲究一个稳打稳扎,按部就班,这样的法诀表现出来的就是初期进阶慢,但是越到高阶越是令修士受益无穷。
这就和修房子打地基是一个道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若是偷工减料急于求成,恶果往往是在后期。在修士来说,就是容易有瓶颈再难进阶,亦或是修炼时容易出岔子走火入魔了!
几日之后顾绝就发现这飞天瀑的潭水是随着日出而上升而逐渐上升,随着日落而逐渐回落,月光正好的时分,她就正好整个人沐浴在炫亮得出奇的月光之下!
山中无岁月,不过是日升月沉间,就以过去小半年的光阴。
这一日顾绝终于把萦绕全身的灵气全然吸收,境界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一个呼吸吐纳,她长长得吐出一口浊气,有种全身一轻,焕然一新之感。
此时正是夜间,与初来时白日的光景完全不同。今夜的月亮似乎比平日来得更加的大而圆,清辉普照使得夜间也有如白昼一般,只是光线更加的柔和而清隽,就像给这小小的与世隔绝的世界盖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轻纱!
潭水也不再是如白日一般翠绿如蓝,而是清澈见底,仿佛十分清浅,可是当顾绝伸手去拾那潭底千万年间被水流打磨得平整的卵石时才发现,怎么也摸不到底。
白日喧嚣的瀑布似乎也变得温情脉脉起来,顾绝眯眼望去发现其实高处还是颇有些气势的,可因为瀑布的岩壁有着诸多刺出的奇石,飞流而下的流水被这些奇石分成了无数涓涓细流。等从那高高的岩壁上流下来彼此融汇时,早已是水声泠泠,溪流潺潺,只余些抚琴弄筝的铮铮淙淙了。
这飞天瀑,不似凡尘,更胜仙境。
“砰!”的一声,顾绝纵身跃入水中,紫雪如意甲紧紧裹住她成为她的第二层皮肤。
“主人,你的境界稳固了!”顾绝笑嘻嘻的,犹如抱着一条哈巴狗一般的抱住小白,此时他并未变化,如果忽略他额间的三条金蓝色的闪电纹,猛一看去还真和一只小狗差不多!顾绝这一闭关就是半年,他亦在封印中同步修炼。因为血契的缘故二人之间对彼此有种凌驾于心灵感应之上的默契。此时见顾绝终于可以放松一下陪他玩耍,他心中自是高兴的。便是主人,持着他的四肢学习什么蛙泳,他也忍耐住了并没有傲娇。
顾绝忽感手臂一热,胳膊上那刚刚改名叫小红的血虺也跃入了水中,它的身体似乎比之前略微长了寸许,虽然看上去还是一样细小远没有当日的威风,不过看得出来它如今体表血红色的鳞片光泽细腻,纵然修为大退,身体算是恢复过来了!
此刻血虺正一脸谄媚奋力摆动着小小的蛇身朝顾绝身边游去,“主人,主人,恭喜主人成功稳固境界!”
顾绝额角一抽,确定这是条住在幽冥海的千年血虺吧!上哪儿学那么多人情世故的,瞅瞅这马屁拍得?
说话间它灵活以极的身体蜿蜒而上,不松不紧的盘在顾绝白皙的颈项间。那里动脉微微鼓动,顾绝皮肤白皙,隐隐可见淡青色的血管。血虺目露贪婪,口吐红信,恨不得照着顾绝脖子就是一口。可有屈于淫威不敢真的下口,只能望梅止渴。
“半年不见你好像长长了啊?”顾绝语带愉悦的开口问它!
血虺一脸奸诈的笑意,得意的把刚长长不少的尾巴搔了搔,好死不死伸进顾绝胸前只覆盖着雪白鳞片的小沟沟里:“嘻嘻嘻!这都要多亏上次吸了主人的血……”血虺后劲一凉,见趴在顾绝肩头的小白狗神色不太好,这厮小虽小可是浑身的威压却让他不敢轻忽,血虺忍不住缩了缩不存在的脖子,不安的摆动尾巴!
“主人,能不能……”剩下的话还没说话,七寸就被人捏了个正着,差点没把肠子挤出来!
暴力少女,绝对的暴力少女!血虺泪目,有个暴力少女主人的它好可怜!
“啊!好疼!主人,你放过小虺吧!小虺现在还十分脆弱……”
顾绝怒极,“怪道别人说蛇性淫,这还不是个纯种的那尾巴鬼鬼祟祟往哪儿钻呢?唧唧歪歪的**什么?闭死你的血盆大嘴!”
说完将个血虺挽了个死疙瘩,往巨石上一掼。血虺眼冒金星,口里呀呀的叫了起来!主人长,主人短个没完。
顾绝黑了脸:“小白,开灵兽袋,放蛊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