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在金凤树回忆起往事,苏敏浩抱着孙颖,抚着她微突的小腹说:“宝宝,爸爸妈妈是不是很浪漫,我们的相爱让多少人都再次相信了爱情。你和姐姐也是我们爱情的保鲜剂。”
屋里站在落地窗前的爷爷奶奶看着相拥的二人,爷爷牵起了奶奶的手说:“老太婆,小颖这边我是十足的放心啦!她挑男人的眼光是跟你一样的好哪!”
“老不要脸的,说得比唱的好听,你也不看看人家小苏有多能干,多疼我们家小颖,你就算了吧,还比!”奶奶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心里暖暖的,谁都盼着儿孙能找到好的伴侣。
屋外一对俊男俏女相拥而依,屋里一对古稀伴侣牵手相偎,时空转换,或许多年前,这年轻的男女就是屋里的爷爷奶奶,而许多年后,这白花苍苍的老伴儿就是屋外的苏敏浩和孙颖。
人生是残酷无常的,孙爸爸临到省医前突然又开始咳血,孙妈妈整夜不敢睡,一直守在床边,她下午回了一趟家,收拾细软和一些能带过去的行李。
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时间回家好好看看,本来是想到厨房的冰箱里找西洋参的,进去差点晕倒,整个厨房像是被洗劫过一样,不止是很多东西不见了,而且就一个字“乱”。
碗槽里堆着几个锅和好些碗盘,最可怕的就是抹布,又脏又黑,全都是一团一团的丢到灶台上,平时孙妈妈可是全都是洗干净,一块一块的挂起来。打开冰箱,堆着乱七八糟的剩菜,她找了半天没找到之前放在里面的鱼胶。
刚才略看了一下,平时放着的紫菜,海带结,虾干这些都基本上少了很多,这冰箱时一看,她存的那些鱼胶全部没有了,这心就一惊,这些鱼胶都是比较珍品的,她平时就只舍得炖给孙爸爸吃。她赶紧再拉开那个装燕窝的盒子,果然,一整盒的燕窝少了一大半,这可是前些天孙颖让带回来给她爸爸的。她只带了两片过去医院先炖上,这次是准备一并带到广州去的。
孙妈妈的整个人都黯然了,这个家突然间陌生得不像自己的一样。找西洋参时,发觉同样是少了,更别谈大姐从长白山寄来的珍藏人参。八枝就少了三枝。这些东西她平时都舍不得给别人看到,本想留着等孙爸爸调养得好些了就给他好好补补的。这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东西,她不免怒气上升。
把这些剩下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她再上楼去整理衣物,上了楼更是晕了,衣服丢得满客厅都是,楼上这个小小的客厅,本是孩子们的天地,桌子上,沙发上,书架上丢的是什么都有,还好自己的房间门她是锁上的。忍着想爆发的脾气,看看时间实在来不及了,她闭闭眼不去看它,只管进屋整理出他们两公婆到省医要用到的衣物。
再找出一个行李袋,把那些值钱的药材装上,连客厅也不进去看就走出巷子口上了孙世修的车。孙世修在车里睡觉等着她,这家伙是懒得进屋都不肯,本来一肚子火的孙妈妈瞪着睡眼惺忪的儿子,不悦的说:“就你睡得着,这个家都成什么样了?”
孙世修再笨也知道妈妈进了那样子的家一定会生气,这个洁癖老妈每天都会让家一尘不染,整洁清爽,这段时间他常往医院跑,家里吴晶晶也极少开火食,她公司忙,所以有时候孙世修煮点吃的也没人整理,他无奈的说:“老妈,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能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把家里保持得像酒店一样的整洁的。等忙过了这阵子我让晶晶好好收拾。”
“忙的时候家里乱点谁在意啊,但也不能乱成这样!就你们忙?再忙这个家都是得整理的。致远都比你们规距。再有,我那些鱼胶和人参呢?还有燕窝怎么少了一大半?你吃了?要是吃了我倒没所谓,这些都是留给家里人享用的。”
“妈,您说什么呢,这些东西谁要啊,我才没那个耐心去做这些东西吃。”孙世修觉得自己的老妈有点无理取闹了,那些玩意谁看得上,谁会去拿那点食材。
孙妈妈气不打一处,本来孙爸爸的病就让她心情一直处在压抑状态,回来家一看,整个家弄得乌烟瘴气的,她伸手打了几下孙世修的肩膀说:“你就是没用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动手自己做过东西吃了!从小到大哪一餐不是你娘给你侍候好的!这次你爸病了,本来是需要你们来照顾的,现在倒好,没帮上忙,你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这个家我一不在,就变成什么样了?你自己看不到!”
孙世修一边开着车,一边躲母亲的打,着急地说:“妈,您停手,我正开车呢,您不要命啦!家里我会安排好的,最近晶晶不是忙嘛,我又不会收拾。”
“你们最好是不要把家也给点了,我真是给你们气死了!这次我和你爸到省医去治病,你们最好把家给安排好,不止是家,工厂也要去打理,敏浩一个人跑东跑西,大事小事都是他在打理,你也得打起精神,如果你爸倒下了,这个家你才是顶梁柱。不能事事都让你妹夫替你顶着。你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也管不了你们了!”孙妈妈说着说着,泪又涌出来,低着头擦着泪,忍不住还是再唠叨几句。
不管孙世修有没有听进去,孙妈妈心里就像堵着一面墙一样,十分为以后的生活担忧。
来到医院,只有孙爸爸一人在,孙爸爸显得非常虚弱,孙世修看了一眼,赶紧上前问:“爸,您哪里不舒服?您的脸色很不好。您要喝水吗?”
孙爸爸深深的看了孙世修,反握住他的手说:“世修,好好打理工厂,相信它在你和敏浩的努力下会成为更大更好的平台。爸爸只有这个愿望。”
“爸,您放心,敏浩都跟我谈了,这些天我也去参与工厂的工作,虽然我不懂,但我会认真参与的。我知道那是您的心血。”孙世修看着父亲一天天萎靡,心里害怕,他平时怎么懒散不说,在这个时刻会也懂得父亲的重要。
孙妈妈在旁边收拾着东西,看到那个病床旁边的尿壶一整壶尿都没人倒,她忍住气把那手上的衣服丢到椅子,走了过去,拿起尿壶说:“世修,你得说说你媳妇了,这早上让她请会假来照看你爸,这连尿都不给倒了是不是?”
听到这个孙爸爸把脸转到一边去,一张老脸都不知道怎么放,人都难堪到连尿都要求人帮忙倒了。他摆摆手说:“老伴,你就倒了吧,早上要不是腿无力,我就自己上卫生间去了。不会麻烦到谁。”
“妈,我去倒,爸,这不是麻烦谁,您别多想。”孙世修的心也纠了一把,伟岸开朗的父亲被病魔折磨得憔悴不堪,这些生活的小事也要依靠别人,肯定是经常独自黯然神伤。
孙妈妈索兴把尿壶真的给了孙世修去倒,自己洗完手出来后坐在老伴的身边,给他抚抚背,按按身上的肌肉,这本来高大壮实的身体,消瘦了许多,肌肉也变软而无弹性。
到了晚上,孙爸爸就开始咳血,吓得闻迅赶来的苏敏浩和孙颖手腿发软。和两个医院的医生联系,商量了一下,明天送往省医本来是准备用自己家的车子送的方案改成了求助于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