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苏昧离甫抵洛阳,便去买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提着坛子边去找了他打听到的正在芳华楼监工的天问公子。
芳华楼的后面也就是正在修建花园的地方,原先是大批手艺人的作坊,而在不久前,也就是这里要动工的前夕,龙天清出面,疏通了官府,把他们安置到了东西两市。为了让这些手艺人尽快重新开办他们的作坊,负责营建工作的天问又额外给了他们一大笔安置费。
天问正在芳华楼的大厅里度步,思量着是否要与刘明彻底翻脸,他差点不相信自己耳朵的听到了苏昧离的脚步声。问题是苏昧离怎么会到这儿来,他应该是陪着雪燕小姐去北方了。
“天问,咱哥俩喝两壶。苏昧离边推门边喊。”
“老哥,若只是两壶,也就不用带这么一大坛子酒了吧。”天问过去接下了酒,请苏昧离到桌子旁坐下,然后到架子上取了两个大大的酒碗。
天问看着苏昧离把酒倒入碗中,硬着头皮问他:“老兄,发生了什么?为何打了退堂鼓?”
苏昧离苦笑,拿起其中一碗,一饮而尽。在昨晚碰上谟汉之前,苏昧离几乎从来没有介意过自己这练不成的玄功,但是昨天他自己认为可以挡住谟汉的一枪的时候,却偏偏失手了,这也就说明他和一流高手之间始终有着距离。而缩短这段距离的就应该是那名为战八方的他怎么努力也练不成的玄功。他不与雪燕同行的原因有三个,一是对抗魔门势力的快速扩张,二是希望在风云际会的东都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让自己磨练一下功夫,三是自己经过昨晚一战对自己已经失去了信心,再没有初出茅庐的勇气了。
“是不是雪燕出事了?”天问在猜测。
“当然不是,她有挑娘和程公保护,理然无事。”
“那怎么了?”
苏昧离喝干了那碗酒后,边倒第二碗酒边回答他:“是我自己。”
天问明显感觉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苏昧离的内心出现了本不该有的波动。他希望能帮助他,因为在对抗魔门这件事上,他们应该会成为盟友,这是他的直觉。
苏昧离到嘴边的第二碗酒被天问抢了下来,天问直视苏昧离,道:“请苏兄回答在下一个关于你身份的问题。”
“呵呵,我是清扬剑派的人,只是我这个清扬剑派的弟子名不副实而已。”
苏昧离好像瞬间就清醒了,道:“天问公子你可知为何我会信任你?”
是因为元芳将军已将我的身份坦诚相告了吧。看到苏昧离点头,天问继续道,爹在我出门之前告诉我,我们的五柳庄园只有和江湖的白道武林联手才有可能逃脱魔门之影和李玉笛的吞并。我初时并不相信这句话,因为我们也有传下来的玄功,面对那些魔道的大魔头,我们也有一拼之力。但是在我出来之后,我就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反而积极的去寻找那些白道武林的力量。先是魔门之影差点要了我的命,而后是我因为缺钱,而投入金龙帮,现在我发现魔门的势力正在一点点的渗透并逐渐蚕食金龙帮的势力。我开始害怕有一天我们五柳庄园也会是同样的命运。
苏昧离道:“干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盟友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
“嗯,为什么龙天清要花如此之大的价钱为雪燕扩建芳华楼呢?”
天问笑笑道:“这是一件互利的好事,芳华楼是龙天清和雪燕达成的协议,雪燕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在借助金龙帮的生意,而金龙帮则是花费一定数量的钱来借助雪燕在洛阳的影响力。这是发生在魔门到来之前的事,理应与魔门没有关系。”
“嗯,苏昧离点头表示同意天问的看法,那又为什么由你提出呢?”
“我只是帮着做足功夫罢了,省的金龙帮的那些小帮众找麻烦。”
苏昧离再倒他的第三碗酒,天问的第二碗酒,道:“木梅也没有和雪燕他们一起走。”
“她怎么了?”
“她和司空方圆遇上了。以后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这倒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会是魔门的人了。”
苏昧离由司空方圆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战斗,又想到自己的失败,再喝了一碗酒,他的神志已经有些模糊了。
天问搭上了他的肩膀,摸到了他缠在肩膀上的绷带,吓了一跳:“你知不知道受伤是不能喝酒的!紧接着抢过他正要倒酒的坛子,道:别喝了,我们明天一定要有所行动了。我决定就在洛阳和魔门干第一仗。”
说完后,他看到了已经伏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的苏昧离。
洛阳城郊的茅屋,月光泄在上面,它便与周围的山石草木融为了一体。
司空方圆看着李璇彧打出的毫无力气的拳头,摇了摇头,在内心里大骂魔门之影废了李璇彧的内功。
王大师度着方步出来看了徒弟的功夫,两个师父,一个徒弟都没有说话。
最终司空方圆打破了沉寂,“这样没有力气的功夫怎么可能是天下第二呢!小巧有余,大气不足,内功基础也没打好,王老头,你要怎么解释?她的功夫一开始可是你教的。”
“嗯,这个吗,”王大师走了过来,经过思索后说道,“她现在的情况下,我们可不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呢?让她从內功练起,而不是像一般修炼玄功的方式从外功练起,以外功来打内功的基础。”
“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让她练内功?你这简直就是玩火,就差**了。”司空方圆有些担心。
李璇彧道:“我觉得师父的想法有道理啊,我是练过并且练成过玄功的,对凤凰宫的功夫已经有了比较好的了解,所以凤凰宫的武功会好练一些……”
“不行,你怎么可以说凤凰宫的好练呢?亏得皇帝还选你作长宁之卷的传人呢。你得加油,不能辜负了皇帝和你师父的一片心意。”司空方圆打断了李璇彧的话。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李璇彧已经摸清了司空方圆的脾气,有点像一个顽皮的小孩子,但绝对是讲理的。于是问他:“老先生,那我该怎么练啊?”
“当然要一起练了。”司空方圆摸着胡子得意扬扬的回答她。
李璇彧开始皱眉,这两种玄功的行功方式完全不沾边啊,而且招数也有很大的区别,从来源上说一正一邪,而且玄功是要改变人的气质的,这改变了以后会成什么啊!
司空方圆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练过,说不定你会一半变成我司空方圆,另一半是王老头子吧。”
李璇彧有些生气:“老先生您能靠谱点儿吗?”
“彧儿,你别听他胡说了,他活这么大岁数,几乎没说过正经的。你的性格本来就有些矛盾,有时候是勤与懒,有时候是做与不做,更多的时候是感情给你的矛盾,这在你和你师姐一起执掌凤凰宫的时候表现的特别明显。矛盾的地方有时往往是统一的。”王大师拿出一枚铜板,继续说道,“就像这枚铜板,正反两面看似矛盾实际上却是一枚铜板的两面。这话明白吗?”
李璇彧摇头。
王大师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会明白的。先去睡吧,明天早上起来练功。不许偷懒!”
“不许到太阳出来才起床,还有,早晨给我和你师父做个饭啊!”司空方圆吹着胡子开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