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拂袖而去,宁王爷一看女儿翻了脸,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侯爷,将军,别怪小王不留客,事已至此,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你们请回吧。”
云映月和云之南假惺惺地客套了一番,嘴里念着惭愧惭愧,拖着云在天灰溜溜地出了门。
田恬也被王府轰了出来,跟他们一行,却一直低着头,一脸又伤心又羞赧的模样。
云在天偶尔看她一眼,只是叹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云映月和云之南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吃惊看这两个人,竟似颇有些瓜葛的模样,可那女子相貌不过中上,家世也未见得如何显贵,平白无故地和男人在江南相识,想也是个水性杨花的人。云在天不过是年纪小,没怎么见过女人,一时被她蒙蔽,倒也情有可原,但要娶她做妻妾,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两个人打定了主意,回到府里,好茶好水地待着她,她也颇为心安理得,在侯府里住着,俨然以三少奶奶自居,家人唤她田姑娘,她竟红了脸说:“什么姑娘,都这份上了,怎么还叫我姑娘。”
云在天在一旁听得发毛:“田……田姑娘……我……”
田恬微笑:“我知道你面嫩,所以有些事,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云在天苦笑,知道她一直误会了自己,想跟她解释,她却总往人多的地方扎,笑盈盈地和众人说话,弄得他满肚子苦水也倒不出来。
夜里云在天惦记着这事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其实也纳闷得很,田恬怎么会到了沐阳,又跑到宁玉郡主身边去做跟班,一个少年突然就变成了女孩子,这事更让他接受不了。
云在天躺了一会儿,等府里的人都睡下了,悄悄爬起来,穿上外衣,悄无声息地挨到了大院里,他轻功极佳,那些侍卫只见白影一闪就没了踪迹,只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云在天几个起伏就到了客房那头儿,寻到田恬所住的房门前,轻轻拍了一拍,“是我,田恬,你开下门……”
敲了一会儿听不到人声,心想这人睡得还真是踏实,正想提高声音再喊,却忽听房中人惊恐欲绝地叫了起来:“救命……有贼呀救命……”
云在天吓了一跳,眼见巡逻护院的家丁已被惊动,躲无处可躲,略一提气就跃到了房顶上。他脚刚站稳,那些人已经赶了过来,连踹带踢地破了房门,听里面闹轰轰地说道:“唉,台姐儿,你怎么住这儿了,出什么事了?”
里面女子应道:“是田姑娘说她住不惯这屋子,已经跟我换了好几天了,哪知道这里竟闹鬼,刚刚在外面敲窗户,吓死人了。”
那些人都笑:“台姐儿太多心了吧,再说,就您这等尊容,就算鬼也不敢来啊。”
一片轰笑声中,云在天这才明白了,这房中人根本就不是田恬,害得他在自己家里也要被当成贼抓。他沮丧地趴在房顶上,半天没动地方。
等下面人都散尽了,他才慢慢爬起来,也不想回去睡觉,不知怎的,心里像被石头堵着,丧气得要命。他总算是知道史书上那些被冤死的人,原来竟是这样一种心情。
他围着后花园走了几圈,夜越发深了,露水打在衣服上,已有了些湿意。他心头烦闷,见花园里的夜来香开得正盛,忍不住伸出了手去,正想把花朵折在手中,忽听一人轻笑了一下:“呔,你这采花贼,还不知道悔改。”
云在天吃了一惊,抬眼看过去,芙蓉树下笑盈盈的少女,除了田恬还有哪个。
云在天只觉得心头郁闷之气一扫而空,跑过去挽了她的手:“我一直想跟你说话,你怎么老是躲着我?”
田恬一笑:“我又没有花王的美貌,哪敢来见你。”
云在天为之气结:“你还说这种话,那天我到了船上,怎么会想到我二哥也在,我拼了命想下船去找你,还被二哥骂得狗血喷头。”
田恬拿余光瞄了他,微微一笑:“其实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可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花王很好吗?你要舍了我去找她?”
云在天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