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在天也没听他说话,只见那酷似田恬的侍女弯下腰来在郡主耳边说了些什么,郡主好似大为窘迫,笑着捏了她一下。那侍女眉眼一挑,若有似无地向云在天望了过来。
云在天心头大震,只觉得这眼神、这笑意,无一不似田恬,只是……只是这却是个女孩子啊?
云在天脑子里乱成一团,正在这时,开场锣鼓一阵大作,一人高喝了一声:“出圈喽……”
各府的马匹被放出来,赛场上只听一片赞叹声,有的说:“这梁王府的追月齐云太漂亮了,脚下四点白,身上乌黑一片,真似云里托着月,一看就是上好的宝马。”
也有的说:“依我看,是宁王府小王爷的那匹汗血宝马最厉害,传闻中大汉天子为此平了突厥,可见这马价值倾城。”
云在天跨下的那匹马倒也算上得台面,再加上人物出众,往人堆里一站,真是鹤立鸡群一般。
云之南笑着与宁王说:“老王爷,您看我家小弟,不是我夸口,这方圆百里之内的好儿郎,有哪一个及得上他?”
宁王笑得合不拢嘴:“不错不错,玉儿这丫头顶刁钻的,也只有令弟配得上她。”
那边一声锣响,马场上顿时一片尘土飞扬,隐约只见几个人影,那汗血宝马位在最前,其后紧跟着追月齐云,云在天早不知道被丢到哪去了。
云之南暗暗着急,宁王在朝中也算权倾一时,他巴不得云在天能攀上这门亲事。一眼看过去,却见云在天骑着马慢悠悠地跟在众人后面,一副魂不守舍的呆相。云之南气不打一处来,暗暗骂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武林盟中也有跟着来的,一见这情形就着了急,爬到架子上大喊:“盟主,可不能让他们看扁了咱!”
云在天被他们闹得一激凌,回过神来一看,已有人超出他半个多赛道,双腿一夹马镫,一溜烟似的追了上去。
众人一见他发威,顿时叫好声呼哨声响成一片,但毕竟是落得太远,那马匹奋起直追,跃过了二十多人,就累得气喘吁吁,紧紧跟在汗血宝马后面再越不过去。
云在天暗暗纳闷,这马的脚程却还不如人中用,一时意气,跃下马来,在它身上轻拍了几下。场下众人看得莫名奇妙,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见那马匹忽然委顿成一团。他竟抗起马来就往终点处跑,众人目瞪口呆,下巴几乎掉到了胸口处。
云在天也没注意人们的脸色,就只觉得喧闹不堪的赛场上忽然就变得清静了。他也没想到这事跟自己有莫大的关联,一口真气顶在丹田,几个纵身就超过了那匹追月齐云。
众多赛手也从没见过这么跑的,吓得手一抖,几乎跑到场外去。
云在天扛着一匹马仍然身轻如燕,脚下几步赶超,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已快到了终点处。
终点处高高地设了一束花环,哪个到了,骑在马,一伸手就能拿到桂冠。
云在天却是马骑着人,高度不够,纵身上跃,手指轻勾,便将花环攥进了手里。
赛场上却是全无欢呼喝彩之声,一个个都被施了定身法似的说不出话来。
云在天放下马,解开它的穴道。它一跃而起,跑得不见了踪影。
大赛是宁王府主办。为得不过是让云在天在人前露露脸,谁知这脸露得太大,宁王自己也有点回不过味儿来。
“这个……”老王爷为难到了极点“这个……要怎么办啊?”
众赛手这才纷纷纷到了终点,看着云在天的目光,简直是夷非所思。更有人过去拱了拱手说:“老兄,您真让小弟佩服之至,小弟赛马也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看见马骑人也夺冠的。”
云在天却不以为然:“马跑得不够快,自然就换人了。”
正在为难间,忽然人影一闪,却是郡主身边的丫头施施然走了过来,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我家郡主要我告诉你。”她故意顿了一顿才说:“她说,你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
众人怔了一怔,旋即一片哗然。
老王爷更是喜出望外:“好好,马骑人自然不能算赢,不过丫头高兴,那就好!”